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苏长风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下方而去。
此时,地魁等人也明白了苏长风的意思,与其在原地发呆,还不如直接动手试一试。
只是地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苏长风会这么自信,这么高的地方,武功再怎么高强摔下去也是死无全尸的结果,他可不认为苏长风是一个纯粹的莽夫。
眼睛不自觉地移到苏长风留下的脚印上,他走到旁边,踩在脚印上摆出同样的姿势,稍微一阵摸索,手指传来的触感不禁让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的手指比起苏长风要纤细一些,因此很容易触碰到光滑的边缘,暗中摸索了一阵,他直起身,左脚轻轻用力,将痕迹消除。
再回到崖边,就看到苏长风正在最下方招手。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苏长风已经为他们凿出了一条路,这若是还畏首畏尾那他们就有负精锐之称了。
不过在此之前……
“文姑娘,不知你是否有办法下去?”
地魁直言道。
以红衣的体型,这般直直的坠下去,真不一定能够收住力。
“无妨。”
红衣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
她走到一边,脚尖轻踏,犹如一只悠哉的瓢虫缓缓飘向黑棒。
鞋尖轻轻点在黑棒上,稍微缓冲了一下,继续向下飘去,有着崖壁作为辅助,她的速度远比苏长风快得多。
“这里有某种植物存在过的痕迹,很可能就是你所说的蛇信草。”
看到红衣下来,苏长风直起身,指着脚下的石头说道。
脚下的这块石头被整个翻开,下方存在着非常明显的挖掘痕迹,而且看样子,挖走东西的人非常细致,一条条痕迹就像是被参农挖走的野山参,除了没有将地面平整之外,连一丝根须都没有剩余。
红衣闻言,并没有去观察那些痕迹,而是将石头翻了个面,仔细的看着它的每一处。
“这应该就是蛇信草留下的痕迹没错了。”
最终,她指着石头上一条非常不明显的黑色痕迹,喜悦地说道。
“因为蛇信草含有剧毒,所以它是很多毒物的钟爱之物,相比之下,那些强身健体的作用微乎其微,因此市面上很少有蛇信草流通。
蛇信草在生长的时候,它的叶片会自然的放出一些毒素,以杀死周围和它争夺养分的植物,这也会在其他东西上留下痕迹。”
“等等。”
苏长风挥手制止了她,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既然蛇信草有剧毒,而且优点不多,那是谁告诉你它可以治疗你的母亲的?”
随着三声轻轻的落地声,地魁他们也来到了地面,听到苏长风的问题,立刻靠近了红衣,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这么大,也不乏医术高超的医生,以毒攻毒更是常见的手段,但是地魁也相信苏长风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说,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一位神医啊。”
红衣奇怪的看了一眼苏长风,理所当然的说道:“王大叔的手下大费周章地请来了一位神医,经过他的诊断之后才发现了母亲卧病在床的真相,然后他就给了我这个方子,但是不知道为何京城的蛇信草都售空了,洛水城的也宣布告罄,因此我只能自己动手前来采摘蛇信草了。”
是我想太多了吗?
苏长风低下头,这件事王虎并没有出面,一切都是他的手下操办的,若蛇信草可以医病的消息是他的手下传出的那事情可能有些问题,但是这偏偏是一位神医说的。
“你知道神医叫什么名字吗?”
苏长风猛地抬起头,认真地问道,他的脸色非常严肃,仿佛是在问什么世纪难题。
“知道。”
红衣点点头,“他的名字非常奇怪,叫什么让三分。”
挠了挠头,眉头解开,苏长风不再想这些有的无的,红衣的话可以看作是一个好消息。
让三分这个名字他有过了解,藏书楼里有着他的记载。
鬼医让三分,自号‘判官手,阎王针,妖魔鬼怪让三分’,可以说是非常了不得的怪医。
他看病从来不看财物,只看眼缘,看顺眼了非但不取分文,反而会亲自送给病人药材,当然,若是病人非要留下一些财物他也不会拒绝;至于看不顺眼的,可以说是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既然已经确定这里生长的东西是蛇信草,那我们再仔细找一下吧,说不定这里还藏着未被他人发现的。”
轻呼一口气,苏长风看着站在身前的四人说道。
“对了,搜索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一些莫名的东西割破皮肤。”
…………
半个时辰后,苏长风看着被翻了一遍的地面,脸色黑成了锅底。
周围其他人的脸色也并不好看,这半个时辰内,他们可谓是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唯一发现的就是石缝中半条苟延残喘的蜈蚣。
红衣眉头紧蹙,颇有些西子捧心的意味,但是苏长风却飞快地移开眼睛,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
“我可能知道一条获得蛇信草的途径。”
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苏长风伸脚踢开一块石头解释道:“既然这里的蛇信草都被人采集走了,那我们直接去找采药的人就可以了。
虽然我们身上带的钱财可能不多,但是有我们的身份作为担保,要几株蛇信草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那这里的主人会同意吗?”
红衣有些犹豫,什么钱财不多要以身份担保,在她看来只是苏长风想要做无本买卖的借口罢了,而这里的盗匪向来猖獗,说不定真的不吃苏长风这一套。
“主人?”
苏长风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那些盗匪哪里算得上是这里的主人?就算是有主人也应该是我们大夏的皇帝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过是鸠占鹊巢的贼人而已,若是不识相,灭了就是。”
来到这里,苏长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儿的匪患屡禁不绝。
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且不说下来就这么难,若是调动大批兵源更是劳民伤财,就算下来了,那些盗匪化整为零,随便找个地方一钻就够那些军队费心费力的。
因此不是不能,实乃不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