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亲！！！！”

该女子泣不成声，看向莫冷的眼神夹在着一股仇恨和愧疚。

“你是何人？”

渡舟借弦借机发问，该女子他认识，此时出现的时机恰好。

“我是张平之女张琦芸...”

张琦芸哭泣着，双手抱着张平的尸首，慢慢挪步爬开莫冷的身旁。

莫冷只是静静的看着，人已经死了，就让这女子拖去又何妨。

“嗯...身份属实。”

渡舟借弦假意和身边的人确认了一下，点头接着说道。

“你说你知道真相？”

“是...当时我也在场。”

女子捧着父亲的上半身泪流不止，但还是倔强的抬起了头直视着莫冷。

“爹亲本是卞辉郡的一个旅商头子，走南闯北多年招纳了不少的随从，圣翼皇朝肃清境内反抗军之时，其中一股军队意外在爹亲的随从中发现朝廷要犯，要抓回去领功。”

“虽是朝廷要犯，但琮叔与爹亲相交对年，爹亲坚信琮叔是被冤枉的，再则每年上缴银税越来越多，队中早就积怒已久，在对峙中父亲一剑斩了带队的首领。”

“引来大部队的围剿，一路逃亡至怀昌郡已经死伤惨重...”

“在琮叔的提议下，干脆投奔绯色平原的义军...”

“随后哥哥说，如果就这样去会被看不起，至少要形成一股大流，才能在义军当中占领一席地位...”

“爹亲本来是不愿...奈何架不住琮叔和哥哥的轮番游说，最终答应了下来，由哥哥和琮叔带剩余的人去沿途的村落当中征丁。”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的，虽说征丁，其实是强行抓走，并用村里的老弱妇孺做威胁。”

女子说到这里哭的更大声。

“但爹亲从来不曾亏待过手底下的人，这一切都是哥哥做的，我知道哥哥背着爹亲有屠村的行为...但是一路逃亡...娘亲死了，弟弟死了...我能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

“后来圣翼皇朝大部队包围而来，爹亲带大部队先行一步...哥哥自愿留下来，说是断后，实则是看上一村落女子...”

“但...爹亲不曾做过这些事情。”

“在这个江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女子娓娓道来，倔强的莫冷对视着。

“所以...你们就要把自己的不幸带给别人。”

莫冷冷漠的看着张琦芸接着道。

“因为相信自己人是冤枉的就剥夺他人的性命，因为自己的家支离破碎就让别人也遭受同样的痛苦。”

“放任手下人行凶，难道能用一句身不由己来辩解吗。”

莫冷转头看向四周，长剑一甩喝道。

“现在事情也已经明了，要杀要剐，来吧！”

“小友，稍安勿躁。”

戮武侯笑着说道，转头望向木皇冀真，一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表情，似笑非笑。

“哼，方王好手段...走。”

木皇冀真带领众人向外走去，天辰军队分出一道缺口让木皇冀真等人离开。

而张平的部众走进来，为首一个男子眼带痛苦，从张琦芸手中接过张平的尸首，看了莫冷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和张琦芸向外走去。

随着众人渐渐散去，朔风绝尘和红绣玢符来到方王面前。

“今天真是见识到了一出大戏，精彩，想必木皇冀真也没脸再提今天投选盟主的事情了吧。”

“不过那个武侯大人，您那小友好像出了点问题，哈，少年人，江湖阅历还是少啊，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地方，哪有需要缘由。”

红绣玢符说完带人远去，朔风绝尘有趣的看了莫冷一眼也带人远去。

“散了散了，白莺，剩下的交给你了。”

方王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好似想躲避什么似的。

“为什么是我？？？”

辞白莺一愣，怎么就交给我了，交给我什么啊。

“喏...”

戮武侯挤眉弄眼的对着莫冷一指，方世凌也挥手收兵。

“带大家出来晒晒太阳。”

“？？？”

众将还以为要争盟主，本来兴致勃勃热血沸腾，没想到就是出来溜一圈，挥舞挥舞大旗。

斗转星移，双月当空，红浪翻涌，莫冷端坐在一口巨石之上。

双掌合于腹前，感受着体内的内力尽数转化为龙元的过程，龙元奔腾之间隐隐传出道道龙吟。

“我...做错了吗？”

莫冷的身边放着一份卷轴，里面记录着张平所能查到的生平，虽然不是多么正面的人物，但也绝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其妻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旅途所到之处，受过恩惠的人不计其数，而其女明显是很好的继承了娘亲的良善。

“不！我没有错，我没有杀错！”

“啊...头好疼，我没错！没错！”

莫冷双手抱头，眼中金光忽明忽暗。

“痴儿...”

一道声音在莫冷背后响起，一道虚影漂浮而出，玉问道面色平静眺望着绯色的草原。

“师尊...我做错了吗？”

莫冷抬起头来看着金色裘袍的玉问道。

“你觉得你错了，你就错了。”

玉问道说完叹了口气。

“成神之路本就是踏着尸山血海冤魂垒骨前行，拦路者，杀！不惯者，杀！道不同者，一样杀！”

“杀得越多，离自我毁灭也就越近，唯有坚守本心，才能不入外道。”

“师尊也杀过好人吗？”

莫冷喃喃道。

“杀过吧，好人坏人是你自己定义的还是大势所定义的。”

“说到底，凡人不过是愚蠢的，感情用事不断犯错再渺小不过的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凡人中总能出现几个惊才绝艳逆天而行最终踏入天道殿堂的英杰，而他们所拥有的共同点就是坚持本心的信念。”

“而这些是要你自己去寻找，和成神之路一样，有人来了，为师就不打扰了...噗！”

“？？？”

莫冷懵了，咋回事，说到一半怎么跑了？还有你最后是不是笑了？高大上的形象呢？

莫冷转身看向远处缓缓行来的辞白莺，再想想到玉问道飘散前最后的笑声，脸色一黑。

老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