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之能,能杀害吾之师弟?”
青雲冷眼逼视着黑衣隐者,身上的道袍无风之动,今日他不是身为一名道者,而是一名兄长,一名杀手。
“什么人?”(东岛语)
黑衣隐者的面庞隐藏在银色面具之下,只有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瞳与青雲对视着。
“语言不通,那便没有多留的必要。”
青雲轻喝一声,漂浮在身侧的长剑铮鸣而动,电射向黑衣隐者。
“找死。”(东岛语)
黑衣隐者虽如此说,却也知道此人不是自己能够力敌的对手,在飞剑逼命而来之时,身形晃动了一下,飞剑透体而过。
“嗯?障眼法?”
青雲转头,怀中的罗盘一道微光照射在一颗枯木之上。
“可恶!”(东岛语)
被飞剑透体而过的黑衣隐者炸成一团白烟,而被罗盘锁定的枯木在扭曲了一下之后,显露出了一条人影,正是黑衣隐者。
黑衣隐者皱眉,这个罗盘居然能精准的找到他的位置,此人是个麻烦,东岛八岐门最擅长的就是隐术,却被此人手中之物识破。
“此人不能留。”(东岛语)
黑衣隐者抽出身后的直刀,若是中原的高手人人手中有一个这样的罗盘,八岐门将沦为这场中原与东岛战争中的陪衬。
不过黑衣隐者的确是想多了,虽然这个道业罗盘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道门之中拥有此物的不在少数,可要想做到中原的高手人人普及,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勇气可嘉。”
青雲轻哼一声,手并成指,飞剑转了一个圈,再次射向黑衣隐者。
虽然听说中原的人修有这种飞剑的手段,但黑衣隐者真正见到这还是第一次,同等实力下,这柄飞剑就像是第三者合力同时针对,难缠无比,更何况现在修为还要低于对手。
不过东岛的隐术的确有其独到之处,黑衣隐者的身法神鬼莫测,虽然不能完全规避飞剑带来的伤害,但一时之间也难得战果。
“为什么隐术对他没用!可恶!”(东岛语)
黑衣隐者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青雲站在原地,手指指挥着飞剑,挥洒自如,好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一般,让黑衣隐者的内心越发的愤怒。
“嗤啦!”
就在黑衣隐者思绪恍惚之时,飞剑穿透了黑衣隐者的肩胛骨,黑衣隐者身形一颤,诡异的身法再难维持,动作缓慢了起来。
东岛的隐术若不是早先借鉴了中原的武功道术佛法等,青雲的道业罗盘也不会如此准确的抓住黑衣隐者的小辫子。
“是时候结束了,能在吾的飞剑之下坚持这么久,你足以自傲了。”
青雲说完,飞剑飞回手中,他说的是真心话,能够只凭借身法就在道门的飞剑手段之下坚持这么久,已经让青雲认真了起来。
“中原,不愧是藏龙卧虎之地。”(东岛语)
黑衣隐者看见飞剑飞回青雲的手中,沉默了片刻也是沉声说道,从入中原之后第一战面对的蒄霁,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的青雲修为之深更是让他难以望其项背,他甚至觉得隐鳞大人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二者虽然语言不通,但此时仿佛能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一样,这是武者之间的共鸣,也是认同。
“炁合初始?万法开道!”
一股浩然正罡之气旋流青雲周身,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其上隐有混沌初开的景象。
“咻!咻!咻!咻!咻!咻!”
法阵缓缓旋转着,就在黑衣隐者抬头凝望之时,无数剑气从法阵之中落下,剑气密集不留空隙。
“锵!”
在剑雨下落之时,青雲甩手收剑入鞘,缓缓踏离此地。
“还有三个人,师弟。”
........
“爹亲,白鸥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天山关隘之外,连绵的军帐林立,在绯色平原的一处高峰之上,方世凌踏步前来。方王方擎天遥望着天山关隘,脸色带着些许的悲伤。
“爹亲,节哀啊,庄主他...”
“是吾的过错,吾考虑不周害死了辞兄。”
“爹亲,你可千万不能这番神态,被比你更悲伤的人看到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局,届时...庄主的仇,由谁来报?”
“唉...”
“爹亲,暗子传来消息,东岛的国度在东面七色海登陆,圣翼皇朝的部队大部分抽调过去了,恐怕是以为北风雄狮叛离,红雀飞将与猛虎骑带人离开绯色平原,神行百剑也竟数不知所踪,反抗军已经分崩离析不成威胁。”
“红绣玢符与朔风绝尘也看出来了,光凭这乌合之师根本无法破这天关关隘,木皇冀真估计也有书信挑拨让这二人心生他念,走了也好,神行百剑虽强也不过百人之数,对战局的影响不大。”
“那爹亲...我们为何不走?铁族已久到达了星锣堡,现在只要攻下其中一个诸侯的领地,方城的子民...”
“诸侯不是傻子,我们直接绕过天山关去攻打其中一方诸侯,到时候八方来援,陷入包围的天辰将难以脱身。”
方擎天看着天山关隘接着说道。
“诸侯...真是一群奇怪的群体,他们既可以因为利益联合在一起,又可以因为利益轻易的出卖同伴。”
“若不能破这天山关隘,把天辰虎狼之姿植入各路诸侯的心中,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产生只要被攻打的不是自己就随他去的想法,这样天辰军才有一搏之力,今夕不比往日,义盟之内留下的竟都是些利令智昏、贪图享受之辈。”
“....这是要让他们送死?”
“这就是战争,死的不是他们,那就是吾的子民了。”
方世凌沉默了片刻说道。
“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当前锋吧。”
“吾说过,这是一群利令智昏的人,只要疏通了各军的领军人,他们麾下的生死就只是他们加官进爵的筹码。”
“可是爹亲,总有例外...”
“例外就证明了他有活下来的价值,下去吧,白莺没回来之前,指挥军队的事情就交由你来做。”
“那爹亲,孩儿就先退下了。”
方世凌行礼退下,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好像已经有了些许的改变。
在方世凌退下不久,看着天山关隘的方擎天突然喃喃出声。
“若是这群人在撤退的时候能团结在一起,辞兄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他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