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六师弟!”
东尘封上前几步与乾阳派的道者拥抱了一下,接着转头与莫冷介绍道。
“莫冷兄弟,这是我六师弟霍雁鸿。”
“...雁鸿?”
“哈哈哈,是的,与二师兄风卷云的弟子嫣红同音,不过一个姓洛,一个姓霍,为了区分开来,我六师弟可最讨厌别人不带姓氏称呼他。”
“三师兄,别提了好吗...这位想必就是莫冷莫侠士了吧,二师兄在信中多有推崇,今日终见一面,久仰久仰。”
这一句久仰可是霍雁鸿的衷心之言,他年少之时曾见过戮武侯一面,对于戮武侯的霸者风采憬仰不已,而无耻剑莫冷可是重伤过戮武侯的人,当时得知这消息的霍雁鸿就已经对莫冷神交已久。
不同于其他的道者,霍雁鸿觉得不管是什么手段,赢了就是赢了,道术本来就包含卜算之术与兵法,传言中无耻剑莫冷虽然是借用了大量火磷,但地利人和都是莫冷自己去把握的,一丝偏差,造成的结果就完全不相同了,再则,这也不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而是正面伏击取胜,不然莫冷的名号可能就不是无耻剑而是卑鄙剑了。
虽然这两个词语在莫冷眼中没差,但在这方世界,霍雁鸿与辞白鸥等一众参与过的人眼中,差别就大了。
言归正传,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莫冷颇感无所适从,不管是一开始风卷云还是周璟玄与古陵,都保持着一份源自道者的云淡风轻甚至是仙风傲气,此时霍雁鸿的神态更贴合凡人,与莫冷颇有几分相似。
“这里本是外围,由门内三代弟子管辖,我是特地在此处等候三师兄与莫侠士的,师兄毕竟百年未回卞辉郡,地形丕变不少,接下来的路程由我来带路,请。”
而此时中原邵真郡的一处地方,莫冷东尘封等人曾经到过的邹岐城。
“晚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是的,妈妈。”
曾经给莫冷等人易过容的青衫女子正拉着聂晚晴的手抹眼泪。
聂晚晴自从被血孽绑走又被鸰殺公救回之后,就深感在这江湖之中,没有武功是多么的无力,特别是没有武功的女子,遇到恶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不过聂晚晴并不知道自己是被鸰殺公所救,还以为是辞白莺等人救的她。
“可是,你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你入了宗门,妈妈只是一介凡人,不知道这阳寿还能不能撑到你回来看望看望妈妈。”
青衫女子并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她摩挲着聂晚晴手腕之上狰狞不滑的灼痕,心中隐隐作痛,聂晚晴与她形同母女,这一去差点成了永别,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聂晚晴却与她说要入宗门,而且也没有明说是什么宗,让她空有天辰军的情报来源,却无从查起。
“不会的,妈妈,晚晴会时常回来看望妈妈,到时候带妈妈离开这世俗风月之地。”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不过这份事情交给谁,妈妈不放心也不忍心,只要你能过得好就足够了。”
青衫女子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再苦着一张脸让聂晚晴走的不放心也不安心,身为天辰安插在中原境内的暗子,这份玲珑八面的心思是必需的。
“妈妈!”
聂晚晴轻搂着青衫女子泣不成声,青衫女子轻拍着聂晚晴的背部,不知不觉当初脏兮兮的小女娃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如今更是要踏入那她不曾接触过的世界,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地方,都不曾有真正的安全,武者面临生死,凡人面临生存。
“好啦,莫让人看了笑话,走之前妈妈做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多做一些也好给你带在路上吃,不行,再多做一些,你分给你宗门内的师兄姐妹们,还不行,再做一些桃酥,万一有人不爱吃桂花糕...”
聂晚晴静静的听着耳边青衫女子的叨叨絮絮,以往的她还会发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嫌弃青衫女子啰嗦,此时却是觉得心神安宁,恨不得多听一些。
聂晚晴的机缘要从木雁城的夺魁大会说起,自从被救回之后,她的腰迹与手腕处就留下来无法磨灭的灼痕,至少以她之能无可奈何,每每褪下衣裳看见这些灼痕,都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平时弹奏的悠扬怡静的琴曲之中更是多了几分哀转与果厉,在最后一日的夺魁之争,因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之中,手指连弹,渐渐超出了她平时所能达到的水平上限,仿佛踏入了另一重境界一般,技惊全场。
直至她把手中的琴弦弹崩离断裂,聂晚晴才回归神来,然而入目的却是比较靠前的观众与评师吐血倒地,不少人耳膜流淌着鲜血已经不省人事。
此时已经是在辞白莺带莫怜看望过她走之后很久,辞白莺本就没有带莫怜久留,远远的听了一刻左右就离去,所以后面的事情,她也并不知情。
而观众基本是结伴而行,评师也皆是德高望重或技艺高绝之辈,此时受伤倒地,他人如何能容忍?更有甚至已经给聂晚晴冠上了琴魔的称号。
就在群情激奋不少人借机暴动之际,一名黑袍金领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夺魁大赛的场中,这名男子也不曾出声劝阻,手中黑金双色的古琴摆动,竖于地面发出“咚”的一声,一圈气浪呈扇形扩散而出,触碰者竟无一人能敌。
“你可愿拜吾为师?”
这名男子的声音悦耳好听,不似寻常男子的粗犷,又不似那种阴柔的尖细,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单纯的好听,就像这名男子本身就是世间最好的琴。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聂晚晴轻轻的俯身跪拜了下去,本就是风月凡女,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双膝已没有多么的金贵,更何况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就算冒着受骗的风险,也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起来吧,吾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七赏会那也不兴这一套规矩。”
“徒儿知道,师如长辈,这第一拜也是应该。”
聂晚晴站起身形恭声说道,男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是看向场外所有的人,包括了站在屋檐上观看的中原各地侠士,然而竟无人敢出声斥狂,这份从容不正是聂晚晴这几日梦寐以求的吗,聂晚晴看在眼中不免有几分的悸动,低声轻轻的吟道。
“七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