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牧雪现在的身份就是实实在在的宴家大少奶奶。
她犯了错,嘿,晏闻清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他可以顺水推舟把事情闹大,反正罪魁祸首不是他。
也可以英雄救美,到时少不得赞他一句情深意重。
更可以不管不顾,风轻云淡地责备两句“小门小户出来的,大家见笑了”,谁也没法过于苛责。
最后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面子,可是整个宴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脸!
试想想,如果牧雪今晚在宴会上“偶遇”前男友一时情难自禁,还不得当场搞砸老爷子的生日宴,明天保准上头条。
晏闻清完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高,实在是高,”季修平竖起了大拇指,“大少,我就欣赏你这份敢于给自己戴绿帽的魄力。”
晏闻清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那就写份八百字赞美小作文。”
“变态,”季修平恶声恶气指责,“像你这样玩弄人的感情,迟早也会为情所困。”
晏闻清一看就没听进去:“是吗?”
季修平:“我可不是开玩笑,谁让你晏大少魅力无限呢,说不定人家牧小姐已经芳心暗许,不然怎么肯乖乖跟你去宴会还不吵不闹。”
晏闻清沉默了。
季修平一愣,更以为自己猜中了,正要洋洋得意再发表一些高见,突然听到“咚”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面上。
是楼上?
说时迟那时快,季修平还没反应过来,晏闻清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身手敏捷打开门走了。
???
说好永远高贵优雅,天塌下来都不皱眉头的贵公子呢?
走这么快做什么,楼上该不会正好住的是那位牧小姐吧?
所以……
其实芳心萌动的是晏闻清?
呸呸呸!
晏闻清哪来的良心。
·
“你在干什么?”
晏闻清一把推开房门,牧雪背对着门口站在桌边,连鞋都没穿,整个人瑟瑟发抖,有把实木凳子倒在地上。
看到人没事,晏闻清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除了这招就没别的把戏了吗?
他面色不善走到牧雪身后,正要把人转过来,牧雪回过了头。
饶是晏闻清也愣了一下。
她精神好像有点恍惚,神情哀戚,用一种既可怜又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晏闻清不自觉放缓了语气:“怎么……”
话还没说完,牧雪突然半跪在他面前,用颤抖的双手捧起他的左手,看了又看。
晏闻清莫名其妙想起傍晚落在他掌心的那滴泪。
当时没什么感觉,怎么这一刻却又好像灼得人手心发烫。
“没事,”牧雪声音有些哑,“没事了,没事了。”
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
晏闻清本想顺势将牧雪拉起来,只是看她跪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心里一软,他蹲下、身,“做恶梦了?”
牧雪像还没回魂似的摇摇头又点头。
晏闻清一把将人抱起来:“真要逞强就别露出这种表情。”
牧雪被放到柔软的床上,晏闻清想松手,发现一边袖子被拽住了。
她一声不吭,只是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盯着人看。
最后还是晏闻清妥协了:“我去赶客,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