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清换了个稍微背风的地方,杂音小了不少:“你在挑衅我。”
“没有呀,”牧霜捂着手,“对了,上次我和姐姐一起去医院看司景辉,她有跟你说过吗?
司景辉挺可怜的,医生说恢复的希望很渺茫,他要一辈子当植物人了。
姐姐好像挺同情他的……”
“是吗?”晏闻清慢条斯理说,“下次我会陪她一起去,不用麻烦你了。”
牧霜低声道:“别想掌控她,她一直都最听我的话。
我能让她去看司景辉,让她来山里,下次就能让她离开你。”
晏闻清顿了顿才说:“你大可以试试。”
屋里的灯泡闪了闪,突然一黑,竟是停电了。
“别动。”
边海带着警告的声音传来,牧雪却仿佛没听见,走到他身边。
“你和晏闻清认识?”
她眼睛很亮,边海转回头,不置可否。
牧霜走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挖到电缆,或者又有泥石流冲垮电线杆,我们换个地方。”
他站起身,把地上一袋行李背起来就一言不发往外走,连伞都没撑。
“怪人,”牧霜看向牧雪,“走吧,别想跑,山上随时有危险。”
“我为什么要跑,”牧雪出乎意料道,“你们只是想我看出好戏,又不会真的伤害我。”
牧霜愣了愣。
牧雪笑了笑:“那我奉陪就是。”
从一开始,边海的目的就是通过她对晏闻清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毫无利用价值了,结局却不是像司景辉那样躺在医院当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牧霜说那些话,不论真假,目的是想她对晏闻清失望,或者更进一步,是想她离开晏闻清。
这实在说不通。
边海看起来就不是善茬,为什么要用这么“温和”的方式让她选择离开,而不是强迫她做出选择?
他们在顾虑什么?
牧雪知道的信息太少,从任何人嘴里都套不出话来。
她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远处还有灯光,牧雪被冷风吹得睁不开眼。
晏闻清就在那儿。
这段距离看着这么近,却又远得好像不论她怎么努力都到不了。
“大少,您别站在风口上了,喝点热水。”
晏闻清面沉如水:“怎么样?”
“哦,挖到二次泥石流前损毁的车辆了,还没有发现。
据跑出来的人说,当时他们急着逃生,都没注意到三少坐的那辆车究竟是被埋在下面还是被冲到山底了。
按这个速度,应该天不亮公路上的泥石就能清完,到时还没有人,我们就全都去山下。”
山下连公路都没通,车想进去太困难,现在还只去了一批村民在找。
而且如果真被冲下山,生还的机率约等于零。
晏闻清点点头:“让大家注意安全,还有,不要走漏消息。”
晏思哲出事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不然网上掀起腥风血雨不说,恐怕还有死忠歌迷冒雨赶来,到时麻烦更多。
“您放心好了,这地方太偏远,连网线都没牵,村民几乎没人认识三少。”
晏闻清点点头:“叫个熟悉地形的人过来,我问他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