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帮我找医生开几支胰岛素。”
牧雪昨天接赵佩佩的同时,也拿到了药。
把赵佩佩安排在那套房子,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引牧霜来。
小时候牧霜很粘她,十岁生日时大声许愿要和姐姐永远住在一起。
她爸就真的兴高采烈准备了一套房子,署了她们俩的名。
虽然她们从没真正去住过一天,但牧雪知道,依牧霜的个性,又怎么会允许别人去住呢。
只是她没想到,那房子里摆满了过去牧霜从她手上抢走的东西。
笔、娃娃、玩具、衣服……
甚至还有一些明明之前看到牧霜无所谓扔在墙角的她的手作。
这是牧霜的“功绩”,是她在示威。
如果不是赵佩佩在场,牧雪恨不得一把火全都烧掉。
这些年她有多少委屈,从不曾对人言。
原来牧霜心知肚明,还以此为乐?
冰箱里堆了不少五颜六色的糖果,那都是从前牧雪做完功课后,牺牲和同学们玩的时间跟着糖果师傅一起包装的。
只因为牧霜发脾气时,她可以拿来哄她。
她以为牧霜爱吃,原来她从没吃过。
有人糟蹋人的心意到这个程度吗?
牧霜会来不出她意料,但她没想到边海竟然就跟在牧霜身边。
幸好把注射器贴身放着,而他们大概也没想到牧雪是有备而来的没搜身。
机会只有一次。
牧雪前一秒还在天人交战,可抓住牧霜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事都仿佛有了定数。
她再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了。
牧霜转头看到桌上那瓶安眠药不见了,恍然道:“是胰岛素?”
牧雪用力握着注射器,手背上的青筋突了出来:“没想到你会自己带安眠药。”
其实她也带了,只不过放在包里,都被扔在了之前的屋子。
牧霜轻促地笑了一下:“因为你择床,会睡不好。”
牧雪冷冷道:“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不过是怕她夜里给他们惹麻烦而已。
牧霜:“如果我说,我觉得你下不了手……嘶……”
牧雪把她的胳膊拧到背后,针头在她手背上毫不容情地转动,鲜血顺着指尖淌下。
“我说过,过去的牧雪已经死了,”牧雪低声道,“你信吗?”
牧霜苦涩地笑了一下:“连要我死都准备的无痛,你太温柔了。”
“别废话,”牧雪推她往前走,“哪条路没陷阱?”
牧霜踉跄了一下,突然觉得脸上一凉,雪花悄然而至。
她仰起头,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下雪了。”
“我喜欢下雪天,”牧霜伸出自由的那只手,“因为这是你出生的季节,有你的名字。”
牧雪,如果你不肯回来,那么一起死在这儿,会不会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牧雪色厉内荏,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安眠药的后遗症,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不是喜欢,”她用力闭了下眼睛,“喜欢一朵花,不会亲手掐断它。
喜欢一片雪,如果执意握紧它,只会什么都留不住。
你从来没考虑过它适不适合用这种方式对待,喜欢的也只是掌控别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