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义又傻眼了:“牧雪是公司股东?”
季修平还在忍不住感叹:“再说了,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别人和你站的不是一个起跑线,你要恨。
努力了也没有结果,你又要恨。
一个人从十八岁开始,就要为自己做的任何决定负责任,也该明白,这世上很多事本身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硬给人灌了口鸡汤,季修平一本正经:“现在可以讲了吧,谁指使你来的?”
邓义:“?”
季修平苦口婆心:“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早点交待了免得受皮肉苦。”
不然他搁这啰嗦半天干什么呢!
“没……没人指使我,”邓义身上还有汽油味,低着头十分沮丧:“只是丢了工作,我还不至于走上绝路。
我新找了家公司,试用期工资太低,所以还接了份兼职,又要去医院,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
有天从医院骑电动车回家,路上犯困不留神撞了个老人,就……”
就被讹上了。
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他心情不好,也没时间陪女朋友,一见面就吵架,最后连女朋友都提出了分手。
他一无所有了。
“罪魁祸首就是你们!”邓义神神叨叨,“你们这些有钱人哪懂普通人的生活。
我一开始不过想让牧雪受点伤而已,最后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们却还要报复,轻易就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我如果不出现,你们甚至连我这个人是谁都想不起来吧?
再渺小的人也是人!你们忽视我,我就要让你们尝尝……”
“那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晏闻清突然出声,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
邓义抬起头看他,门口的阳光充足,晏闻清站在光里,完美得像一幅画。
那是他这辈子怎么努力都到不了的高度。
为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如果他一出生就是有钱人,他也一定……
晏闻清:“因为牧雪好欺负。”
他缓缓走过来,光线从他身上一寸寸挪动,最后整个人都走进阴影里。
“你认出来找事的人是我派去的,却只敢找牧雪报仇,不就是下意识选择了弱者吗?
稍微有了丁点的力量,就想用这力量去伤害比你弱小的人,弱肉强食的规则反倒是你用得最顺手,又凭什么义愤填膺。”
邓义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晏闻清一步步走近。
季修平稍微挡了一下:“闻清,他应该不是他们……”
晏闻清冰冷的目光扫过去,季修平讪讪闭了嘴。
如果不是怀疑邓义跟边海他们有关系,谁有工夫来陪他说废话。
晏闻清特意去了趟机场,确认边海他们已经按约定暂时离开,但紧接着牧雪就出了事,很难不让人联想是他们临走前又搞了什么鬼。
可听邓义说的,完全就是自己想死还要拉人垫背。
他要是像个男人直接找晏闻清的麻烦,那教训一顿也就完事了。
结果偏偏是牧雪……
“你觉得自己特别有才华,就是差个机会,不然也能把我踩在脚底,对吗?”
晏闻清居高临下,淡淡扫了邓义一眼:“从明天起你来松色,我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