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心领神会:“和方小姐在一起是其中一个吧?”
季修平一本正经:“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她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
不等牧雪说话,他就转移了话题:“如果世上每种病都有药可医、有法可治就好了,小时候我一直这么想。”
牧雪想到季泰琛和方书恩,十分理解季修平为什么会有这个心愿。
“大人们会说我异想天开,就算真有那一天,也不知道在多少年后,反正我们是看不到的,死人操活人的心干什么。”
季修平风度翩翩替牧雪拉开车门:“可闻清却说,如果每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只想享受别人努力的成果。
那不管多少年,也看不到那天。
此生碌碌,活着还不如死了。”
牧雪听这话虽不像晏闻清会说的,但真像他会想的,不由问道:“他那时几岁啊?”
“不到十岁,”季修平回忆了一下,“记不清了,但再大一些,他说话就没这么客气了。
‘别人说做不到就放弃,别人说去死你去不去’,这种都是小儿科,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幸好,这几年他连说话都懒得说了,只会用眼神杀我。”
牧雪忍不住笑:“那是你做得很好,他挑不出毛病了。”
“就你嘴甜,”季修平坐上驾驶座,“总之,我哥和闻清确实有些地方很像。
在大多数孩子还在撒娇的时候,他们心志坚定,目标明确。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太自我、太武断,一点也不体谅别人。
可其实他们压根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吧。”
“不会的,”牧雪看向他,“你哥肯定懂你,不然就不会只是逼你结婚了。”
季修平能毫无负担当个“纨绔”,还不多亏季泰琛一人撑起了整个家。
“那他还是别懂了,”季修平长叹一声,“霸道!凭什么他能不结婚,我就不行。
不说了,他那不指望,我再想别的办法,先送你回家。”
“不不不,”牧雪急忙说,“泰琛哥说只要解决了王乐安,他就答应帮忙。”
把茶楼的情况细说了一遍,季修平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季泰琛很有原则,对公司的任何决定都非常慎重,一直都是稳扎稳打的路线。
不可能突然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应该有一部分是为了你吧。”
牧雪轻声道:“看出你非方小姐不可的决心,只好妥协。”
家人之间博弈,总要有一方先妥协的。
季修平神色一瞬间变得很复杂,最后只小声说:“谁要他多管闲事了。”
车子拐上大路,很快就到了医院。
牧雪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真要这么说?”
季修平打了个响指:“想活不容易,想死还不简单,咱们成全他。”
王乐安的病房门口有保镖,应该是怕他闹事或者逃跑。
牧雪换了套护士装,低着头走过去。
保镖看了两眼,正想说什么,房内“咣咣”直响。
王乐安大声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