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震惊……
桑柘公着急马慌,钻入桌子底下,可是他哪里知道——桌下已经藏了两个大仙儿啊。
三个人几乎头碰了头。
我擦……这可怎么办!
大眼瞪小眼。
僵住了。
丁远竹和傻大头不敢乱动,桑柘公更加不敢乱动……双方呼吸相闻,脑袋离着只有几寸,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说不出的尴尬!
紧张!
……
此时,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了。
一条黑影!
这回来的人,似乎是个女人,看不见上半身,但是看下半截儿是穿了一条裙子,而且,有淡淡的脂粉味儿传过来。
这是谁?
哪里来的女人,半夜里闲逛?
丁远竹想起来了,自己和大头刚进入九号舱室的时候,就闻到过脂粉味儿,那股淡香……就和现在闻到的一样。
难道这个女人一直在来回巡视吗?
神出鬼没。
这事儿——似乎有点细思极恐……
……
“当,当,当……”
清晰的高跟鞋声,女人的两脚迈进了九号舱室。
缓慢的脚步声,敲打着人的心脏。
丁远竹、傻大头,以及桑柘公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缩在桌子下面。
一双丰满的,曲线柔和的腿,站在了桌前。
这双腿就离着丁远竹不到一米。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儿,飘过来,直往鼻孔里钻。
丁远竹似乎听得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他觉得头皮发麻,血液都要凝固了,这个女人是谁?她要干吗?深更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那双腿坐在了椅子上!
一双圆溜溜的膝盖就在丁远竹的眼前晃悠,淡淡的脂粉味不时往鼻子里钻,惹得丁远竹差点打喷嚏。
呜……一定得忍住!
接着,一股肉菜的香味儿,传了出来,而且还有轻轻的咀嚼声,这简直令躲藏在桌子底下的丁远竹等人目瞪口呆,怎么着,女人在桌上吃起饭来了?
吃饭,本来再平常也不过。
但是,深更半夜,黑煤瞎火,在这样一个寂静无人的舱室里,神秘女人坐下来大吃大嚼……这事儿细想想可不太对劲儿。
让人心底发麻!
食物味道越来越浓,可以闻得出有酱肉、火腿、还有鲜果……
丁远竹本来就饿,这一来,更加难受了。
而且,他的肚子竟然——咕咕地叫起来。
糟糕……
丁远竹拼命想捂住肚子,但是,它的叫唤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啊。
只听一个细而软的女声开口说道:“行了,别装了,请你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吧。”
……
丁远竹和傻大头、桑柘公尴尬对望。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桌子底下有人了。
硬着头皮,丁远竹从桌下站出来,他抬眼望去,借着室外传过来的朦胧光线,看见桌旁坐着的是个颇为年轻,打扮时尚的女人,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裙子,长发象波浪似地披在肩头上。
她正慢悠悠地独自吃饭。
“姑……姑娘,你好。”丁远竹讪讪地开口说道。
“好啊,”那女人的语调轻佻而缓慢,丝毫也没有惊讶的意思,眉毛一挑,问道:“你是谁?躲在桌子底下,很好玩儿吗?”
“我……我叫尖胡翰,这个,躲在桌子底下,当然算不上好玩儿,不过姑娘半夜里来这儿吃饭,好象也不太好玩儿。”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有两个小老鼠,到厨房里来偷吃东西,觉得有点好奇,就过来看看。正好肚子饿了,随便吃点儿,怎么,你也饿吗?来,坐下,一起吃吧。”
丁远竹心道:“这个女人……大概是个鬼吧。”
女人催道:“怎么着?不敢跟我一起吃?”
有什么不敢的!丁远竹横下一条心,管你是人是鬼,劳资是真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既然姑娘相邀,那我不客气了。”
伸手抓过一块烤肉条,一张比萨似的面饼,丁远竹甩开腮帮子就大吃大嚼。
又拿过一枚熟鸡蛋,抓起一块黄油奶酪……往嘴里便塞。
桌上的一堆食物,很快就风卷残云,给丁远竹扫荡了个一干二净。
“哦,姑娘,对不起,我把你的饭都给吃光了。”
“咯咯……真好玩儿,你就象饿了十天的饿鬼。”
“嘿嘿,不好意思,我的外号就叫大饭桶。”
“那好啊,以后我就叫你大饭桶。”
“行,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请问……姑娘,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来到这里?”
“我嘛,”那姑娘狡黠地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叫小饭桶,为什么来到这里……因为我饿了啊,想到这儿来吃点东西。”
她的话当然是假话,丁远竹心知人家不愿意透漏实话,再问也没用,索性也不再追问。
“大饭桶,我问你个事儿,听说咱们这艘星舰上有小偷,是吗?”
“没有没有,”丁远竹赶紧摇头否认,“我没听说过。”
“不会吧,比武大会上的金牌,不是被人给偷走了吗?”
“哦……您说是这事儿啊,有,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有小偷,不瞒姑娘说,据我观察,参赛选手里面,就混有坏人,说不定就是他们把金牌给偷走了。”
“谁?”
“有个叫做桑柘公的,表面上老实巴脚,实际上贼心险恶,您知道,越是装老实的人,往往就越是包藏祸心,是不是?”
丁远竹不知道此刻躲在桌子底下的桑柘公,听了自己的话是什么感受,不由心里暗乐,暗想:有本事你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啊,跟我对质啊……你奶奶的。
“咯咯……”姑娘笑起来,“你说话蛮有意思,没错,越是装老实的人,就越是阴险,对了,大饭桶,我问你件事,你认识斯腾卡王子吗?”
丁远竹一愣,“斯腾卡……不认识,我听说过这个人。”
“是吗?”姑娘凝视着丁远竹的眼睛,黑暗中,一双眸子闪闪发亮,慢悠悠地问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嗯,好象是个坏蛋。”丁远竹其实并不认识斯腾卡王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要提起他来,但是,他听段夕燕说过,斯腾卡曾经向段夕燕求爱。
向段夕燕求爱……丁远竹还会对他有好印象么?
他继续说道:“我听说这个人是个狗屁不如的浑蛋,四六不懂,就是个人渣。”
“呵呵……大饭桶,你说话真逗。好了,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再见。”
“再见。”
丁远竹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呢。
女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袅袅婷婷地走出门去。
“当,当,当”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了。
丁远竹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时候,傻大头和桑柘公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傻大头说:“这个娘儿们是什么人?”
丁远竹摇摇头,“不象人,象鬼。”
“我艹……听你说的挺瘆人,咱们赶紧回去吧。”
“嗯。”
俩人也没理会桑柘公,私自往回走。
桑柘公也没吱声,一直默不作声,蔫不拉叽地走回自己的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