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秦桓完全没有看到镇国公面色变化。
他既是给顾家承诺,顾家还不欢天喜地?
见了好些个闺秀,顾长乐最是适合做他的正妃。
其实就算皇长孙秦桓见到了,也不会在意。
他冲着顾长乐笑道:“本殿下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潇洒般转身,皇长孙同安国公一起离开。
顾长乐不敢学皇长孙‘无礼’且有恃无恐,在祖父面前,顾长乐乖巧低头,柔柔说道:“祖父。”
镇国公一顿子火气,别说皇长孙,就算是他爹,太子殿下都不敢在他面前这么无礼。
虽然最近皇长孙令人刮目相看,秦元帝对他也多有看中,但秦桓也比过去张扬。
镇国公性情沉稳,不是很欣赏皇长孙的做派。
给顾长乐许诺?
镇国公可没心思同皇家联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元帝的子孙就没有专情的。
皇子皇孙都随了秦元帝的风流性情。
皇后娘娘虽是尊贵,母仪天下,可皇后的日子并不算太好过,其中的酸涩艰辛不可同任何人说。
顾长乐抬起一双水眸,这也是同祖母最为相似的地方。
“祖父,皇长孙一心送孙女回府,孙女不敢拒绝,他来府上,孙女也不好提前离开,就……就陪他说了几句话。”
镇国公看到令自己迷恋过的眸子,胸中的火气散去大半。
顾长乐双眸含泪,却不曾掉落一颗。
“我叫明珠堂妹是真真好意,寻思让她多见几个贵人,长些见识。何况在康乐王府门口,她仿佛同皇长孙有点误会,我担心皇长孙心里记恨她,便想开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没想到……堂妹又误会了我的好意,还借此机会把孙女说得如此不堪。”
“孙女委屈啊,孙女还不够让着她?她还要孙女怎样?”
“说孙女不顾名声,可是她呢?”
顾长乐提着帕子擦拭眼角,借此掩饰眼底的妒恨,“她自己提着点心去康乐王府,和康乐王有说有笑,同进同出。”
“祖父,她有何资格说我玷污顾家门风?”
顾长乐不是顾忌往日给镇国公留下懂事大方的印象,不愿意破坏自己经营起来的良好形象,她说得更难听。
“她张口闭口都是她娘是顾家宗妇,眼里就没有我娘这位世子夫人,好似我们都丢人了,只有她娘是好的。”
“可是她娘拿银子炫富,动不动就摆出她很有银子的架子,旁人即便顾忌祖父您,可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
“祖父不能再纵容她们母女了,再不管教申饬一番,以后孙女怕是没脸出门,更没脸去宫里了。”
最后这句却是隐隐透了一丝的威胁之意。
安阳郡君可是宫里的红人,秦元帝很欣赏喜爱的后辈。
若是少了她在宫中走动,镇国公少了不少后宫的消息。
后宫和前朝始终无法完全割舍,尤其是龙椅宝座上坐着帝王是个爱惜美人的风流天子!
镇国公叹了口气,“明珠亲自去康乐王府也是应有之礼,就算她不去,我也会催促她亲自去探望康乐王。”
“康乐王人品贵重,他同明珠是……患难之中结下的情分,绝非儿女私情。”
“长乐你没有经历过守城的艰难,不知在生死关头的兄弟格外珍贵。”
镇国公虽没有亲临湛江,却能想到当时的状况。
顾明珠和秦御同心协力共御外敌海寇,这份情谊不该被人诟病。
“她是你堂妹,你要相信她,若是外人说她闲话,你作为长姐也当为她申辩几句。”
镇国公期许般说道:“你一向懂事大方,别让我失望。”
顾长乐:“……”
凭什么她要替欺负侮辱自己的死胖子说话?
祖父,你偏心了!
镇国公继续说道:“你娘是世子夫人,顾远媳妇是宗妇,这就是顾家的规矩,也是你祖母自己说的,长乐以后对顾远媳妇多些尊重,别让你祖母难做,也别让顾进媳妇,你娘难堪。”
顾长乐脸颊气得鼓鼓的。
镇国公依然自顾自的说道:“你眼里别只盯着地位权势,眼界放开阔一点,即便你以后不经常到宫中走动,皇上也不会亏待我们镇国公府。”
“顾远媳妇的银子是她的嫁妆和多年的积累,都是她赚回来的,同镇国公府上下没一文钱的关系。”
“她是愿意炫富,还是愿意给谁花,都由她自己安排。虽然她的一些做法,我不大赞同,但也不好过多干涉。”
“我和你祖母都不是惦记儿媳妇嫁妆的人。你方才那番话,被你祖母听去,她会对你很失望。”
顾长乐再次无语,祖父的眼睛是不是瞎的?
祖母怎么可能不在意顾远夫人宗妇的名分?
祖母怎么可能不想着夺走顾远夫人的银子?!
镇国公自以为很公平慈爱,甚至偏向顾长乐,“今日的事,我不会同你祖母说,不过你这几日你先把劝解女子守礼的书读一读。”
顾长乐咬着嘴唇,偏心的祖父!就向着那个死胖子吧。
迟早一日,她要剥了死胖子那身肥肉!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少年爽朗的笑声,“跑?!死丫头,我看你如何得意?”
死丫头?!
顾长乐本能认为这是在骂自己。
一只五彩斑斓的鸟雀扑哧着翅膀飞过来。
很有灵性一般围着顾长乐飞,又好似在祈求救救它。
顾长乐下意识抬手,有着华丽漂亮尾羽的鸟雀乖巧落在顾长乐手臂上。
随即,一包黑漆漆的东西飞来,顾金玉高声叫道:“看暗器,我非拔了死丫头的毛,炖汤给小妹喝。”
一切都只是一瞬间而已,哪怕镇国公都没反应过来。
一包黑漆漆的东西是暗器?
停在顾长乐手臂上的鸟雀直接伸嘴啄向黑包。
黑包被啄碎,轰,嗡嗡嗡,从中飞出了不少恶心巴拉的虫子。
这群虫子突然出现,直接飞向最近的人,镇国公出手去拽顾长乐,已经迟了!
顾长乐的脸上黏上不少的臭烘烘虫子。
而方才乖巧的鸟雀一展翅膀,飞向顾金玉。
围着他鸣叫,好似在说它错了!
又好似在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