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一句话,径直将矛头指向了梁岩生。
梁岩生才是感觉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啪!”一声,陈大相惊堂木一拍,场中顿时安静下来,齐大娘缩了缩脖子站定不说话。
眼神往前瞟了瞟,陈大相声音缓缓道:“你侄儿的事情,是我亲自审理的,本大人自认公平公正,未曾冤枉你侄子,杀人偿命,万敏儿之死,他应该负责,倒是你……似乎瞒着我什么事情吧!”
“……”
一张脸透着几分慌张,齐大娘满眼不相信:“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不会的……不可能的……你骗我!是他!是他审案冤枉了我侄子,你,丞相大人,你要帮我讨回公道啊!”
一番话自问自答,陈大相也是佩服她,内心戏真多。
“齐云芳,念在你无知的份上,此事我不与你计较,关于你侄子,其实他还活着对吧……你窝藏犯人,此罪不可免,就在大牢住一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吧!”
陈大相一开口,齐大娘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不不……你不能抓我!我……我是冤枉的啊!我是被逼的……我……我知道齐文虎在哪儿!愿意……愿意将功补过!”
“等等!”
听着齐大娘一声吼,陈大相打了个手势暂停,挑挑眉:“说吧,在哪儿?”
“在……就在……就在那个……那个坟地里面,他就躲在坟地那边,正在等我的消息,只要大人你放了我,我保证把他带回来……我保证!”
齐大娘顿时开口,眸底透着几分希冀,只盼着陈大相能相信她,饶了她这一次。
倒是陈大相盯着她眼神意有所指,半晌眯了眯眼睛笑了:“你真当本大人这两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吗?带下去关着,其余人全县通缉齐文虎!”
“是!”
“大……大人……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前任县令的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嘴里不住吼着,随着声音越来越远,陈大相这才掏了掏耳朵,暗自嘀咕:“我还给组织立过功勒……”
“大人,您是什么时候瞧出来她本心的啊?”梁岩生一脸惊讶,之前他还真以为这位齐大娘一心为了自己大侄子。
就算她侄子真做了什么,她也肯定是不知道的,就是一个活生生受害者。
全然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为了自己。
陈大相笑笑:“这就叫细节决定成败,她家虽然住在村里,但是各种宅邸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不少高级茶具……”
“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有些东西已经很久没用过,就像还有高级茶具,但没了高级茶叶一样,她只是误会了一件事情,当初审案的不是你,而是我,不小心直接撞枪口上而已。”
“哎……”听着陈大相的话,梁岩生叹口气:“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啊……”
“是这个道理啊!”
陈大相略有感叹,兜兜转转,齐云芳以为自己抓到了一个机会,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恢复以前,然而,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
心中感慨,毕竟错了就要认罚,等齐文虎找到,依旧逃不过牢狱之灾。
当然这都是后话,相信梁岩生会有一个好的处理结果,对此陈大相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是一个好县令,只还需要一些锻炼……
——
“这次走得这么快吗?往常都会多住一段时间的。”苗蕊安排人小心翼翼装上酿酒,四周做好遮光。
陈大相点头:“此次睦疆城中比较忙,也由不得我多住,加上之前兵部尚书之事,皇上也想让我早点儿回去,日后有机会再回来!”
“嗯……行吧,你路上注意安全。”苗蕊最后还是点了头,虽然面有不舍。
临上车前,陈大相脚步顿了顿,转头问了一句:“你……想去睦疆城吗?”
苗蕊定神看他一眼,忽然就笑了,掩嘴摇摇头:“我在这儿很好,你就别操心了,其实这样我挺开心,有时间再见吧……”
话音落下,苗蕊直接挥挥手转身就进屋去了,陈大相叹口气上车,尚且没有注意门边上一张落泪的脸,声音略低——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意义……”
……
——
路上日子不好受,紧赶着回来,还是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自己这狗窝就是金窝窝。
让人将酒坛子放进去地下室,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喝,走的时候看过,算是挺成功。
“老头,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刚收拾完,就听到客厅门口一声喊,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我说你是天天都搁这儿等着的吗?”陈大相无言以对,怎么像这家伙放了眼线在自己门口盯着呢?
大祭司不可置否:“你想太多……本大祭司可是专业的,随便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了大祭司一眼,他还不如说自己是神棍呢?
“找我干嘛?”陈大相没好气,揉了揉屁股肉,这舟车劳顿可不是老年人该承受的。
大祭司瞅一眼外面没人,顺手关上客厅门,这才出声:“老头,这国丈好像有点儿不地道……”
“他怎么了?”一说这个陈大相倒是想起来走之前国丈那话,不过好像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
“跟我走一趟吧,路上跟你说!”大祭司琢磨琢磨开了口,似乎真是什么严重的事儿。
正在陈大相心里打鼓,大祭司却撅着屁股往边上看,下手从椅子底下拖出来一个木箱子,顺俩柠檬,这才起身往外走,还不忘招呼陈大相:“走吧……”
“……”无话可说,不过看这样估计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儿。
这家伙虽然平常有点儿不着调,不过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就比如邢章嵘的事儿。
虽然给陈大相不小的惊吓,不过总的来说,这家伙也是帮了个了不得的大忙。
瞧着大祭司背影,倒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当这个大祭司,他从何处来,好像都是个谜,他没说,自己也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