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中,只有思想简单些的胡玉洁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神色间出现一丝庆幸,也许姐妹三人今日在劫难逃,只能以死相拼,至少这无辜路人能够脱离这处险地。
守在凉亭门口的黑心狼和虎头狼各自向旁边挪开一步,在二人中间让开一条出路,笑嘻嘻看着江浪,像是看到久别的老友。
江浪冲两人挤出一丝尴尬笑容,束手束脚走向两人之间,旁人看来,他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一些,以为他这番表现,完全出自对两狼惧怕。
别人哪里知道,江浪此刻正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冲动,来自两人阴厉杀气,正渐渐勾他进入暴怒状态。
走出军营那一刻起,江浪本已经决心永别杀戮。
“我忍、我忍、我忍”心里默念两字真言,江浪一步步向前踏出,终于走到两狼之间。
转瞬之间,两狼眼里那些虚假笑意,已经转为无尽暴戾。
骤然间,风暴乍起,江浪身前声后同时卷起恶风。
黑心狼一爪狠狠扣向江浪脑门。
同时虎头狼挥起一爪直击江浪后心。
两狼一个要捏碎他的脑袋,一个要挖出他的心脏,都想要一招索命,下手极为狠毒。
三狼出手,从来都是不留活口,不管江浪是不是和三狐认识,既然看到他们做事,先杀掉再说。
此外之前和三狐过招,有所顾忌,才一直留手,不敢杀掉甚至重伤三狐,免的得罪老道。
但三狼个个嗜杀成性,杀虐之心一起,若不杀人,便无法遏制,和三狐一番交手,杀意渐隆,正好拿这个路人,去去杀气。
轻叹一声,犹豫之色尽去,江浪身体稍微摆动,整个人呈现不可思议扭转,化作一片风中飘叶,轻轻巧巧躲过两人合击。
江浪迈出一步,来到虎头狼身侧,脸几乎贴在虎头狼脸上,张开嘴,像是两人同戴一顶斗笠,江浪有秘密和虎头狼分享。
忽然被一个男子这样面对,虎头狼稍一错愕,本能想要挥舞钢爪。
只是手臂刚动,未及出招,江浪一道酒箭迎面射出,双方距离太近,虎头狼根本来不及躲避,被一道酒箭狠狠打在脸上。
喷出酒箭后,不管是不是能打中虎头狼,江浪身体摇摆,离开虎头狼,一手发力,拎着背囊上皮绳,只见那背囊上蓝芒闪动,流星锤一样狠狠砸向黑心狼。
这背囊足有三个人脑袋那么大,也不知道到底多重。
抡起来,宛如一块大石,虎虎生风,给它砸到,一定大事不妙。
黑心狼比虎头狼运气好一些,江浪第二个才来对付他,让他得到一些喘息时间。
黑心狼挥起一只钢爪,重重打在背囊上,打的是撕碎这背囊的主意。
那背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和黑心狼钢爪硬碰一下之后,毫无破损。
滴溜溜快速旋转,绕着那只钢爪旋转一周,速度暴增向黑心狼再次捶打过来。
黑心狼钢爪被囊带缠绕,半个身体行动不便,无法躲避这次攻击,被囊袋狠狠砸中肩头。
“咔嚓”一声,黑心狼感觉肩膀如遭铁锤重击,肩骨已经受创,身体受力向后倾倒,黑心狼一边想要稳住身体,同时扭动手臂,想要摆脱囊带缠绕,摆脱不利局面。
江浪那会让黑心狼轻易脱身,背囊砸中黑心狼后,手掌反方向发力猛拉缠着钢爪的囊带,这样一来,黑心狼可就灾情惨重!
黑心狼身体正向后倾倒,手臂却被江浪反方向硬拽,两股相反力量同时作用在黑心狼手腕处。
“咔咔!咔咔!嘣!”黑心狼手臂发出一连串极为刺耳的骨折声。
江浪手里囊带,一抖一甩,那紧紧缠绕着黑心狼钢爪的背囊已经收回,黑心狼整个人则被被抛飞出五六米外。
江浪撇撇嘴,伸手扶扶有些歪斜的斗笠,没有继续追杀两狼,也没有动身离开,静静看着剩下的白脸狼。
所有一切发生在一眨眼间,对江浪暴起发难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比一个凄惨。
江浪那口酒箭蓄力极大,虎头狼脸上如同被钉耙犁了一下,手捂双眼,破碎的大半张脸和眼角浸泡在酒液里,加倍疼痛,使得他不断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黑心狼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奇怪声音,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抱着一只手臂翻腾挣扎。
整只手臂呈现不自然翻转,形同麻花,里面筋骨的形状可想而知,谁都看得出,与其留着这条手臂,还不如立刻切了!
形势发生无法预料反转,两狼落败之快,江浪出手之狠辣,完全超乎所有人意料。
一时间白脸狼和五鼠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竟然没有冲过来动手的打算。
三狐看着江浪大发神威,胡玉英微微点头,松开握着的拳头,胡玉媚满眼都是小星星,伸手拍拍胸脯,胡玉洁则是满脸惊异,长出一口气。
除了不断发出怪声的两狼有些聒噪外,现场出现短暂平静。
看到江浪没有继续追杀的意思,白脸狼挥挥手,锦衣五鼠才分别去搀扶两狼,虎头狼脸上血肉模糊,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睛受创严重,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治愈。
黑心狼一只手臂伤势惨重,不只是单纯折断,而是被彻底绞碎。
倒不是两狼太差,他们动手时,根本没把江浪放在眼里,看江浪那副落魄样子,只把他当一个倒霉路人,正在自不量力的取悦三女。
将他视为一只蚂蚁,一脚踏死,只为欣赏那美妙的蚁壳破碎声音,根本没料到自己正在“暗算”的路人才是个暗算人的一流好手。
江浪和他们不同,是在千万人军中里出生入死过,走到二人面前,已经感受到两人杀气,事先做好反击准备。
两人想要他的命,他自然不会大方赠送,如果这是战场上,两狼可不只是受到重创,应该已经凉凉。
江浪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味嘴里酒味“可惜了一大口喂死鸡,都浪费了!
江浪又举起背囊仔细检查着,点点头:“还好没坏,要不你们还不一定赔得起!”
他又抬头看看白脸狼:“你们要多听长辈的话,出门遇事要多做好事,少惹事非,下次可要记得,我还有事,不和你们玩了,再会!”
江浪说完,也不看众人,走出雷公亭,大步走向自己那匹黑马,他只顾可惜自己那口酒、背囊坏没坏,却不管那两人一个毁容一个断臂,离开战场后,即使对方刚才要杀他,他还是不想杀人,觉得他们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
“你们这些奴才,还发什么呆,围上去,碎了他!”白脸狼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对锦衣五鼠大喊起来。
白脸狼一边大喊,一边作势冲过去,却只是原地踏步。
他看到两个兄弟伤势颇重,灾情惨重,不肯自己冒险,锦衣五鼠名义上是他们跟班,其实是他们搭档。
锦衣五鼠刀阵联击,极为厉害,三狼联手只能和他们打成平手,他们布起刀阵,一定能宰掉这小子。
江浪刚把手里背囊放上马背,听到白脸狼叫喊声,还有背后冲来滔天杀气。
泥人也有几分土性,江浪脸上杀气浮现“有些人,真的很贱,就像那些苍蝇,赶走一次,又飞回来一次,必须一脚踩死,才能得到清静!”
锦衣五鼠一起抽出腰间长刀,围了上来,当先一人一刀劈向江浪。
不知怎的,眼前一花,手弯处猛然脱力,长刀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小拳拳虚击空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向江浪撒娇卖萌。
这只萌鼠忽然脖子一凉,天空和大地不断在眼前翻滚。
“刀光、天空、刀光、脑袋、刀光、脑袋、大地、天空、刀光、脑袋、刀光、脑袋、大地”
翻动中,他看着四周血花不断溅射,一个个熟悉的脑袋翻转飞起,此起彼落,和服食神仙散的感觉非常相似。
凉亭前三女位置稍远,眼力劲也不差,看到江浪和锦衣五鼠交手整个过程。
虽然之前看到过江浪重创两狼,对他身手已经非常敬佩,江浪出手之凶悍决绝,仍然令她们目瞪口呆。
江浪全身蓝芒忽闪忽灭,面对着迎面冲来那只锦衣鼠,挥向自己那漫天刀光,毫无惧色。
只见他抬起手,毫不畏惧面前可以绞碎一切的刀光,闪电一样伸进去,准确扣住握着刀柄那只手腕,发力扭转,长刀已经易主。
紧接着,江浪随手砍出一刀。
这刀法平平无奇,只是军中常用刀法,但是速度快的出奇,刀势极为强横。
丢刀那只锦衣鼠根本没看到江浪挥刀,又怎么躲闪,身首分离,脑袋冲天飞起。
江浪脚下不停,或侧闪、或横移、或前冲,走一步砍一刀,一路上砍向他的长刀,不论劈砍,直刺、斜削、毫无道理,尽数落空。
江浪摧枯拉朽般冲过几人,一路上,他每踏出一步,便随手砍出一刀。
所用刀法简单粗暴,气势极为凌厉,势不可挡,加之切入角度极为刁钻。
锦衣五鼠有些根本没看清江浪怎么冲过来、怎么出刀,有些看到了,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有些挥刀格挡,有些气势被夺,转头就逃。
无论五鼠表现如何,没一人是江浪一合之敌,五人五刀全部落空,自己却被江浪一个冲刺下,一刀一个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