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直撞看着四周,放声大喊:
“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只敢弄些无耻伎俩,坑害别人,够胆的出来,咱们真刀真枪斗上一场,别像老鼠一样躲在那里!”
江浪和三狐静静看着他表演,也不搭理他,既然可以毫无风险的宰掉这些山贼,干嘛要出去和他拼命。
诺大一片,只有姚直撞的叫喊声,和渐渐停息的山贼呻吟声。
姚直撞和手下不敢深入那些灌木草丛,救助那三个山贼。
他们折腾一阵,又触发几处刀枪,已有两人死去,还有一人也奄奄一息。
姚直撞喊了一会,看着狼藉不堪的官道和官道两旁:“敌人如果实力强悍,这会早就围杀过来了,大概那些凶手找已经离开这里了!”
姚直撞看着眼前官道,有些踌躇,怎么也不敢继续纵马在官道驰骋。
可是连敌人面都未曾见到,就这样回去,寨主一定不会轻饶自己。
身边一名亲卫道:“我们不走官道,可以从两边走,两边地势开阔,有些地方连草都没有,不易设下埋伏,我们所骑都是一等北虏马,如果有什么意外,怎么也可以回返山寨”
姚直撞咬咬牙,点头道“我们离官道远一些,不能这样回头,怎么样也要知道出了什么事”
五名亲卫将姚直撞围在中间,六人六马,远远离开官道,大起胆子,顺着官道方向,继续向南。
也是巧了,姚直撞三人所选路线,正是江浪和三狐所在山坡一侧。
如果选择官道另外一则,如果不想放这些山贼过去,还得从后面追上去。
山贼势大,江浪不愿放过任何剪除山贼羽翼的机会。
眼前形势大好,江浪这只需等着他们过来便可。
老卒没有骑马,走在前面,他手里拿了一支长枪,另外两个带着长枪的亲卫骑马分布在他左右。
三人手里长枪不时刺向草丛,起着是打草惊蛇的作用。
姚直撞跟着三人后面,另外两名亲卫小心翼翼护卫在他身后。
江浪纹丝不动,静静等待姚直撞一行接近。
姚直撞手里提着一支狼牙棒小心翼翼策马前行,全力戒备可能遇到的袭击。
姚直撞原本是个独行大盗,体重超过二百斤,臂长腿长,骑在马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没毛大猩猩。
他在清渠岭以力大无穷闻名,手上那支狼牙棒重五十斤。
除了寨主夫人,和那片子卜杳亭,没人可以硬碰硬,挡他十招。
江浪仔细打量着姚直撞,这种身材和武器,应该是力量取胜,那样的话,敏捷度或许不足。
三狐到底是闯荡江湖的女郎人,也不是白给,沉得住气,六双漆黑发亮的眼睛,野猫似的盯着姚直撞一行山贼。
看着逐渐接近过来的姚直撞,江浪打定主意,轻手轻脚取下弓弦上那支箭,拿起放在身边那杆霸王枪。
他以枪做箭,搭在弓弦上,这是把长弓,竖起来有一人高,以霸王枪当箭,并不勉强。
不知道秦横冲有没有用自己的弓射自己的枪,可惜已经无从问起。
为了保持平稳,江浪冲着两边的胡玉英和胡玉媚使个眼色,两人心思灵巧,一起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长弓两边。
现在的情形是两狐双手各自握着长弓两端。
江浪一手把持弓臂,一手攥着霸王枪枪尾,搭在弓弦上,平稳有力的向后拉起。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山坡后四个人完全闭住呼吸。
此刻两狐精神上似乎和江浪拧成一体,三人配合默契。
江浪微调长弓时,两狐握弓的手跟着江浪调整,保持足够平稳,毫无不谐。
姚直撞一行离山坡最近时,距离坡上几人只有七八米距离。
看他们动作似乎没有发现埋伏在坡后的江浪一行,缓缓走过山坡,向前走去。
幸好三狐做饭的地方在坡顶另一侧,此刻无风,不然那肉汤味早将几人位置暴露。
姚直撞走到正对山坡位置,抬头看向山坡上。
江浪和两狐头已经埋进草丛,虽然眼角看不坡下的姚直撞,但是江浪仍然可以确定姚直撞所在位置。
三人的手完全静止下来,江浪只需一松手,霸王枪就将射向姚直撞。
两狐脸色凝重,侧脸看着江浪,但是江浪始终没有松手。
姚直撞只是向坡上看了一眼,继续策马前行。
走过山坡,一脸严肃的姚直撞松了一口气。
接近那座山坡时,他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过坡下的整个过程中,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始终笼罩着她,总觉得那里有莫大的危险,他决定不冒险过去。
这种直觉好几次救过他的命,这一次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姚直撞努力保持镇定,一步步远离山坡,那种危险感觉也随之减弱。
姚直撞越发庆幸自己的决定,直觉告诉自己,坡顶藏着可怕敌人。
等自己到前方和钟寒汇合后,立刻带大队人马回来。
希望躲在坡顶的人那时候还没有离开,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姚直撞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额头冷汗沿着脸颊流淌到了衣领上,抬起脚后跟,尖锐的马刺,闪着寒光,落向马腹。
江浪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用口型向看着自己的两狐说:“抓稳”
两狐清楚他即将射出霸王枪,用全身力量握紧长弓两端。
江浪松开手里霸王枪,霸王枪如同一条巨大的毒龙,激射而出。
霸王枪所过之处,绿色草皮瞬间化为齑粉,声势极为惊人。
此刻姚直撞脚后跟的马刺刺在马腹上,北虏马疼痛难忍。
马口大张,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后腿也刚刚蹬踏地面,未来得及发力。
姚直撞胸前忽然冒出一根狰狞的枪头,枪尖上挑着一颗拳头大的肉块,正在强力跳动。
直到这时,弓弦声才在坡顶响起,传到江浪和两狐耳朵里。
“嘣”的一声巨响,枪头刺穿姚直撞,毫无阻力。
所蓄巨力作用在姚直撞身体上,像是敲破一枚纸皮核桃一样,将姚直撞腰部以上,撕得粉碎。
大枪余力未尽,继续前冲,砸碎马头,最后,整支枪半截刺入地下。
枪杆被一大团碎肉、骨渣、血液形成的刺目血泊,包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