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头,贫民区。
某个废弃的工厂内。
一间空房中,皮尔逊再三检查了身边的攻城大弩,粗看,就是一辆板车上面插了个特殊的大弓。
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精密的工艺,一个又一个齿轮的结合,巨大的底座,组装后比人还要高的。
特别是已经上好弦,大腿粗的恐怖箭矢。
光是将这根攻城大箭上弦,就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皮尔逊坚信没有人可以正面抗下这一箭。
而且除此之外,还准备了其他伏击。
“那些炸药都埋好了没有?”
“埋好了,老大。”
“很好,去其他地方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
等人走后,皮尔逊再度检查房间中的炸药,以及暗道,确保万无一失。
整个废弃工厂内,差不多有上百人手持武器,凝神屏气的藏在阴影中,空屋内,各种地方。
就是这个时候。
一道黑影从外面闪进来,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某个屋子。
屋内,是一名面容苍白的男人,正是古尔丹的侍从,鲍伯。
穿着黑色正装,脖子里塞着白色领巾,手持一杯鲜红的血液,坐在椅子上悠然品尝。
“古尔丹大人的命令。”
黑影并未现身,只有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屋子里。
听到声音,鲍伯立刻站了起来,弯腰道:“听候差遣。”
“事情办完后前往布兰特庄园,有新的生意。”
“是。”
过了几秒,再无任何动静。鲍伯重新坐回椅子,摇晃杯子,看着血液上下起伏。
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了废弃工厂。
泰贝莎不疾不徐的走着,感应四周。
空气中任何细微的波动都逃不过她敏锐的感知。
骤然。
左后方的空气产生异样。
随后“咻”的一声。
一根弩箭射来。
如同一个开始的信号。
前,后,左,右,大量弩箭破空呼啸而来。
就像是森林中密密麻麻的蚊虫,全方位,无死角的覆盖。
最深处的房间里,皮尔逊更是调整着攻城大弩的方向,决不让泰贝莎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
足足准备了五十把小型弩,这轮齐射,就算是乌合之众也展现了别样恐怖的气势。
暗中埋伏的人将提前准备的箭矢射完后,立刻拿上刀具武器从各处冲了出来。
但只见,泰贝莎身上骤然爆发一股无形气浪。
能命中的弩箭本就只是少部分,还被气浪打得一歪,卸去了大半力道。
紧接着身影一闪,主动冲进来人群。
从场面上来看,一方是礼服破碎,空手赤足的小女孩。
另一方是虎背熊腰,穷凶恶极,手持武器的男人们。
就像羊入虎群,自寻死路。
可结果恰恰相反,泰贝莎的动作精炼又直接,看不出有任何多余。
出拳,架招,横扫,格挡,就好似在跳出一曲战斗的舞蹈。
不断有人被抛飞,落下,惨叫,哀嚎。
自始自终没有人可以对泰贝莎造成一次有效伤害。
当然,这些完全都在预料之中,并没有影响士气。
皮尔逊操持攻城大弩,一点都不着急,不断调整方位。
场面即便呈现如此的一面倒。
泰贝莎依旧没有用尽全力,自从踏入这废弃工厂后。
眉心便涌现微弱的刺痛,仿佛被人拿匕首指着。
她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明白陷阱中不单单是这群无谋的埋伏,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使出来,这群人不过是大餐前的开胃菜而已。
所以,泰贝莎暗中放缓了攻势,借助这群人掩护自己,拖延时间,观察四周,试图找出对方的杀手锏究竟是什么。
“老大说了,谁杀了她,奖励100个金币,其余人同样奖励1个金币。”
忽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登时,一个个高声尖叫,气势也高涨起来。
这群人纷纷被这股气氛感染,没有丝毫恐惧。
看着泰贝莎就像是在看100枚金闪闪的钱币。
“崩山!”
泰贝莎小脚一踏,嘭的一声,地上的石板裂开,碎开的石头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将身周三米的人直接打得人仰马翻。
不过着并没有什么用,在100枚金币的诱惑下,这群人已经陷入疯狂,不知畏惧。
甚至有人开始抛洒石灰,也不管会不会误伤。
刀劈脚踢更是尽显帮派特色,完全不离下三路,怎么阴损怎么来。
不管这么说,泰贝莎好歹也是一个女孩。
有些攻击不一定能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却不愿意被碰到。
这也导致白白浪费一部分体力。
或许……这正是对方的目的。
“呸!”
不知道是谁,突然吐了一口浓痰。
见状,泰贝莎立刻嫌恶的闪开。
这群人一个个眼睛放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找到了弱点一样。
跟打了鸡血,一边拿武器砍,还不忘吐口水。
真的是浑身上下都是武器。
泰贝莎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这种情势下,要反击就避不开口水。
要避开就错失一个攻击机会。
片刻时间,除了在此前倒下的二十多人。
剩下个个都化身口水机关枪。
只听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面对这种“攻击”,泰贝莎心中又气又恼,但绝不愿意沾上,狠狠一拳打飞靠近一人,一个虎跃跳了出去。
既然无法借助这群人当掩护,就转变策略,开始游斗。
这下,一群人全部傻了。
打又打不着,摸又摸不中,吐口水,连个目标都没有还吐个啥。
脑子还没转过弯,黑灯瞎火的,突然就听见身边的同伴发出一声惨叫。
过了一会儿,前面同伴又发出一声哀嚎。
一道白影闪过,侧面又有人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倒了。
“嘶。”一群人打起寒颤。
逐渐,有人在冷风中冷静下来。
回头环顾,才发现已经躺了一大半人。
被100枚金币蒙蔽的双眼重新睁开了,恐惧,害怕慢慢涌上心头。
“在哪儿?在哪儿呢?”剩下的人背靠背围成圈,如同惊弓之鸟。
“左边!”突然有人喊道。
顿时憋了一嘴的口水齐齐攻击左边,紧随着却是右边发出一声惨叫。
“右边,到右边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
“不对,不是右边,我在东南方向看到了。”也有人反驳。
“明明是北边。”场面已经混乱起来。
“什么,到底是那边……”也有一部分人凌乱了。
“不要慌,大家不要乱,听我指……啊……”出头鸟往往也是被攻击的首要目标。
泰贝莎忽左忽右,化身为夜幕下的白色幽影。
随着惨叫声不断响起,站着的敌人越来越少,躺着的越来越多。
惊慌哭喊,痛苦哀嚎,各种惨叫,以及呼呼风声,组合成了令人不寒而慄的乐曲。
当只剩下十来个人后,终于出现逃跑者了。
不过,也没跑出多远,又被踹回来了。
到了这一步。
泰贝莎眉心微弱的刺痛感还没有消失,反而有所加重。
心知阴影中的杀手锏还在,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