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出去了……”

在房间内，雪晴依然坐在地上，凝视着已经紧紧关闭的大门。

“到头来，我的心意还是没有传达给他……”

雪晴摸着被零掐过的脖子，那双手用力掐住脖子时的充实感，在雪晴脑海中复苏。

“对他来说，我有被杀掉的价值啊……呵呵呵……啊哈哈哈哈……”雪晴就这样躺在地板上笑了起来。

散落的羽毛再度飞舞。

会被杀吗？

会被零杀掉吗？

如果被他杀掉，他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讨厌我了吧？那个时候，我在他心中就会变得有价值了吧？

只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很兴奋。

没错，必须被他杀掉才行。

所以，要比刚才更惹他生气。

“对了……”雪晴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我全都想明白了。

自从和零开始同居时起就一直纷乱的丝线，现在终于理清了。

我向零渴求的事情。

我这个充满了缺陷的人偶的幸福的终点。

“呵呵……嘿嘿嘿……什么嘛……这不是很简单嘛……”雪晴说着，举起了手边的娃娃，“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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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先生，零先生……”

艾雅的声音传来，零揉了揉眼睛，终于睡醒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这是……桃花坞的二楼吗……对了，昨天在井边淋了一身水之后，就跑到桃花坞来了。

艾雅此时就站在床边，说道：“啊，零先生，萧小强先生来找您。”

“小强吗……啊，对了。”零重复了一句后，终于想了起来，今天是预订要去下层和高文会谈的日子。

零坐了起来，却感觉到有些头痛，似乎还有些发烧。

“啊，您不要紧吧？”艾雅在旁边一脸担心的问。

“嗯，没事，不用担心。”零说完，起来擦了擦脸，来到一楼大厅。

此时萧小强正在和毓秀说话，听到这边的声音便转过头来。

“喂，去洗洗脸喝点热茶吧，脸色很差啊。”萧小强皱了皱眉说。

毓秀在旁边叹了口气道：“要是洗洗脸就能恢复那就太好了。”

零没有说什么，去洗漱间洗了脸，然后回到萧小强和毓秀身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毓秀告诉我的。”萧小强皱眉道，“说是外面明明没有下雨，但却有个浑身湿淋淋的变态闯了进来。”

从两人担心的表情来看，虽然他们没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应该都微微已经察觉了。

萧小强拍了拍零的胳膊，问道：“身体怎么样？不行的话，我今天就自己去吧。”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零说道。

“别太逞强啊。”毓秀担心地说。

“没关系，走吧。”

“嗯。”萧小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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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卡美洛下层，第三次的会谈开始了。

零和狄娜丽莎按照惯例守在窗子外面。

“您似乎很疲惫呢。”狄娜丽莎很难得的搭话道。

“嗯，毕竟夜幕都打上门来了，晚上怎么能睡得好。对了，和高文阁下的会谈，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狄娜丽莎回答道。

“那药的出处查明了吗？”零问道。

狄娜丽莎看了看零，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哦，今天早饭吃的什么？”

“面包和蔬菜汤，还有一点奶酪。有什么问题吗？”狄娜丽莎问。

“哈哈，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回避问题是不是你的爱好。”

狄娜丽莎挑了挑眉毛，扭过头去道：“当然不是。那么，您的早饭呢？”

“一肚子井水。”零耸了耸肩说。

“是吗，那还真是很奇怪的早餐。”

“这在囚笼可一点都不奇怪……但愿早晚有一天，囚笼也能富裕起来吧。”

“这样啊。”狄娜丽莎又看了看零，“其实，高文大人对囚笼地区的现状感到非常痛心。我相信这次事件结束后，他会慢慢引导囚笼往好的方向发展的。不过，只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做出改变的。想要改变，必须得得到囚笼的居民的协助。”

“你是这么想的吗？”零意外的看着狄娜丽莎，“如果囚笼的居民们并不认为你们是在让囚笼变好，而是在阻碍囚笼变好呢？”

“您刚才说的‘富裕起来’应该是指让生活水平回到在下层生活时的水准吧？但是据我所知，囚笼里一些拥有特权的人，可是比下层的居民们更富裕。”狄娜丽莎用带着一丝嘲讽的眼神看着零，“其实，认为囚笼保持现状才更好的人，恰恰就是这些有特权的人吧？比如说，就算联合议会吧救灾物资送到了囚笼，这些物资也不会被发到居民手中。囚笼之所以会成为囚笼，可不仅仅是因为联合议会没有作为。”

零没有说话。

狄娜丽莎说的是事实。

如果囚笼恢复到和卡美洛下层一样，至少萧小强和贝德这样的人都会感到困扰。

狄娜丽莎继续说道：“无论是人还是社会，只要形成了某种程度的规范，就会想努力维持现状。畏惧改革可能会带来的灾厄，因而不思进取。”

“所以，你们是想把囚笼的组织……甚至想把整个囚笼都彻底击垮吗？”零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说，我们之间必须找到一个折中点。一味坚持自己的做法，不会起到任何改善的作用的。”

灯火的崛起，是建立在联合议会不管不顾的条件上的。

如果联合议会决心把囚笼重新融入到卡美洛的正常社会中，那灯火就不得不放弃现在有的权力。

正是因为如此，萧小强和才高文一次一次的谨慎地进行着会谈，窥视着对方的态度。

狄娜丽莎继续说道：“如果您觉得高文大人是想把囚笼收归国有，那您大可不必担心，高文大人毕竟是个现实主义者。”

零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高文走出来道：“二位聊得很投机啊。”

“这个……非常抱歉！”狄娜丽莎连忙低下头道。

“确实聊得不错，我也听了这位小姐不少的高见。”零笑道。

“呵哈哈，有什么收获吗？”高文笑着问。

“嗯，当然。”零点头说。

狄娜丽莎用不悦的目光瞪着零，似乎是想在高文面前当一个好孩子。

萧小强也走出房间道：“好了，今后也有很多需要麻烦彼此的地方，就拜托你和这位小姐好好相处吧~”

零点头笑道：“没问题，我会请这位女士吃饭的。”

“哈哈，那就好。”萧小强笑道。

“那么，请问狄娜丽莎女士，明晚有时间赏光吗？”

狄娜丽莎扭过头去，直接无视了。

高文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刚才丽莎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改变囚笼地区的管理结构。之所以想引导囚笼走向复兴，就只是想要为大地震以来，国家的无作为赎罪而已。”

“你在那时候应该也只是个孩子吧？何必要承担以前官员的错误呢？难道是有什么熟人遇害了吗？”零问道。

高文摇摇头道：“虽然没有具体的体验，但是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囚笼地区的惨状就会每天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所以，无论花多大的力气，我都想要尽可能的去改善囚笼的环境。我认为，我生存的意义，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