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子带着一帮山贼火速来到了寨门口,发现山下一支银甲军正在向寨门处开来,整齐的脚步声、战鼓声震耳欲聋。
等到那支军队走近了,黑豹子才看清战旗上写的那个大字:齐。
“大当家的。”一个山贼把脑袋凑了过来,“这帮官兵和之前来围剿咱们的好像不太一样,身上穿的衣服变了,然后旗子上写的那个字好像比之前的简单了点·········”
“那个字老子也不认得。”黑豹子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反正这帮人都是官兵,来了就肯定没什么好事情。”
“大齐!大齐!”
齐军士兵们齐声呐喊道,不由得为整支军队增添了几分气势。
终于,齐军到达了寨门下。
“下面的官兵弟兄们!”黑豹子扯着嗓子喊道,“诸位的到来让我这个小小的山寨蓬荜生辉啊!就是不知道诸位是来干什么的啊!”
钟多毅然站了出来,厉声道:“本将军奉我大齐昭皇帝之圣谕,前来剿灭你这巨寇!”
“听着将军的口音,不像是中土人吧,敢问将军原籍何处啊?”
“本将军原籍新罗。”
“你瞧瞧。”黑豹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原来是个新罗奴才。”
“新罗奴才!新罗奴才!”山贼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天武军中有快一半的人都是原新罗军的人,听到有人污蔑自己的种族,纷纷张嘴痛骂起来:
“你爷爷我是新罗人,但是现在在大齐当兵,总比你们这些山贼要有前途!”“我们是新罗奴才?你们他妈的到了富贵人家家里,不也是奴才吗?有个屁的资格来笑我们!”“孙子!你爷爷我就算是新罗奴才!现在也是个军官了!你们他妈的到了军营里,也就是个给我们擦屁股的份!妈的!看不起谁呢!”
一些新罗籍的士兵骂的兴起,居然连北燕人的方言都骂出来了。
而钟多则是一言不发,暗自拿过了旁边一个弩兵手中的机弩,装箭上弦。
只听见嗖的一声,黑豹子顿时感觉脖子处一凉,便扭了扭头。
噗呲!黑豹子身后的一个山贼顿时被羽箭一箭射穿了头颅,不得不说齐军的弓弩威力实在是巨大,一箭直接射穿了那个山贼的脑壳,从后脑勺穿出的箭矢还滴着鲜血和脑浆的混合体。
然而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偷袭,而是发射箭雨的命令。
黑豹子顿时听见了一阵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抬头一看,数以千计的羽箭正朝着寨门口扑来。
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寨门口,山贼们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躲藏。
眼瞅着锋利的箭矢离自己越来越近,黑豹子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情急之下,他居然一把抓过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弟,用来当自己的人肉盾牌。
只听见一阵箭矢射进人皮肤的闷响,随后就是一阵死寂。
过了许久,黑豹子才敢睁开眼。
一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了,为自己充当挡箭牌的两个小弟平均每人身中二十羽箭,被射成了马蜂窝,而其他小弟更是如此,很多小弟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射成了穿心刺猬。
齐军一轮齐射下来,在寨门口的六七十人除了黑豹子之外,无一人幸免。
“喂。”寨门下传来了钟多那讽刺的声音,“我大齐铁军送给你的见面礼还算满意吗?如果活着的话就回个话。”
“娘的!”黑豹子怒骂着拔下了自己小腿上的羽箭,“只会远程射箭算什么本事?是英雄好汉,就拿起刀,和我一对一单干,我看谁会赢了谁!”
下面却传来了钟多冷冰冰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只是个军人,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最后一句话黑豹子没听懂,但是他已经能确定了一点,官兵是不会来跟他近战肉搏了。
“旗语兵!”只听见钟多一声大喝。
旗语兵迅速解下自己背上的旗子,爬到高处,对着山下的齐军军营挥舞起来。
开始黑豹子还觉得有点好笑,这他妈是在干嘛?跳大神?两军交战的血腥时刻,这个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跳大神?
但是很快,黑豹子就笑不出来了。
在旗语兵挥舞了旗子大约一分钟之后,黑豹子又听到了一阵高速运行的弹丸划破空气的声音。
黑豹子抬头望去,发现两颗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铁丸朝他们这里飞了过来,其场面之壮观,对于黑豹子等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山贼来说,跟目睹了流星砸在自己脚边没什么区别。
此时黑豹子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旦这个所谓的“流星”砸到自己身上,会是个什么后果。
想到此处,黑豹子根本来不及跑楼梯了,直接从护栏上翻了下去········
轰!轰!随着两声震天巨响,寨门顿时湮没在一阵火光与浓烟之中········
一个新罗籍士兵笑道:“这帮山贼可是体会到那时候我们被炸的感觉了。”
而钟多可是没心情开玩笑了,他猛地一挥手,厉声道:“全军听令,组成攻击阵型!”
齐军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分为了几十个攻击组,每个攻击组都是锥形的,方便长枪兵和金戈兵的刺杀冲击。
在浓烟之中,齐军士兵们踏着被轰碎的寨门进了寨子。
“陛下!”一个斥候冲进了拓跋烁的营帐,“天武军已经拿下了寨门,此刻已经攻入了寨子。”
“有伤亡么?”拓跋烁头都不抬,淡淡的问道。
“应该是没有。”斥候说道,“钟多将军使用的是突然袭击,一轮齐射和两发霰弹就直接打的山贼军心溃散。”
“对付这种乌合之众,要是还久攻不下,他钟多就别当军人了。”拓跋烁突然冷冷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刻山寨里一片大乱,由于黑豹子的不知所踪,剩余的山贼军心大乱,很多人在齐军刚刚进入寨子的时候就已经逃跑了,但是仍然有一些不怕死的,对着齐军做出了无用的冲击。
按常理来说,面对敌军的冲击,应该火速变换为防御阵型才对,但是钟多非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下令转变为防御阵型,反而下令:“全军冲杀山贼!”
钟多的这一做法无异于是让齐军和山贼硬碰硬,也因此反衬出齐军的近身厮杀能力有多强,面对敌军送死般的冲击,根本懒得变换阵型,直接反冲锋就完事了。
就在两方人马的呐喊声中,一场近似于屠杀的白刃战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