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帝都,淄城。
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家名叫长盛的客栈就开在这里。
在客栈二楼最偏僻的一个房间里,一个青年男子坐在那里,那男子不苟言笑,唯一的动作就是时不时的端起茶杯来抿一口茶。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一直站在男子身后的一个带刀护卫过去开了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长盛客栈的老板,肖昌盛。
“卢太尉,您考虑好了?”
肖昌盛开门见山不废话,直接抛出了这么个问题。
青年钢牙暗咬:“我考虑好了,配合你们的行动。”
这个青年就是当今晋地太尉——卢鼎。
说起这个卢鼎,倒也有几分传奇之色,由于太尉这个官职的世袭制,他的父亲便是上一代晋地太尉,而他的父亲在位的时候国家还是大魏,一直在暗中和拓跋烁的大齐抗衡,而后来拓跋烁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看不惯,但也没有办法,再后来天下归于拓跋昭,拓跋昭采用重文轻武策略,不断削弱各地太尉的军事力量,将大部分能征善战的军队都留在了帝都和西域都护府,卢鼎父亲屡次进言,希望拓跋昭多留一些军队在南方,将来如果爆发战事,一旦西域都护府兵败,那大魏就没有任何有效的军事力量了,但是拓跋昭对这种进言总是嗤之以鼻,卢鼎父亲由于年纪大了并且看着形式一天天败坏下去,终于急怒攻心暴病而亡了。
而后,西秦起兵,西域都护府兵败,数十万精锐被西秦杀得片甲不留,大片国土顿时沦丧,此刻继承太尉的卢鼎突然对朝廷有了些许怨恨,若是拓跋昭能够早日听从自己父亲的意见,说不定这些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他恨朝廷,但是他善于隐忍,于是他就冷眼旁观着事态的进展,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果不其然,在江山最危难的时候,拓跋烁回来了,并且指挥着大军稳住了战线,秦军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起初,卢鼎甚至以为拓跋烁会是个他理想中的好皇帝,但是拓跋烁称帝之后的作为立刻让他受不了了,拓跋烁进一步削弱了各地太尉的兵权,虽然对于当时新生的大齐来说,分散兵力就是卢鼎父亲一直在追求的目标,但是卢鼎很明显,没有看到这一点。
拓跋烁政府对于北燕的态度更让他受不了,在他年少时无数次听父亲讲过,当年大魏北燕陷入刀兵之时,那简直就是大魏的浩劫,五六万北燕军骑兵追着大魏三十万大军到处跑,此战大魏阵亡人数超过十七万,反观北燕,伤亡人数则不到三万人。
这一战过后,大魏丢掉了原先的数万平方公里土地,土地内的一百多万人口,全都变成了北燕人的奴隶。
因此从小北燕人在卢鼎脑子里就没什么好印象,以至于他成年之后,对于朝廷对北燕的友好政策显得十分嗤之以鼻,他私下里常常说:“现在朝廷真厉害,北燕人都上门了还他妈连个屁都不放。”
于是在内心仇恨的驱使下,以及年轻人冲动的性格,让卢鼎做出了一个决定,和西秦合作,哪怕让西秦占领天下,也要先把拓跋烁这一脉的人给灭了。
正好,肖昌盛就是西秦安插在大齐的密探,于是肖昌盛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卢鼎和西秦政府的中介人。
“好。”肖昌盛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陛下对你的投诚十分重视,吩咐我一定要保证卢太尉的安全,我大秦在淄城的密探不下两百人,一定能够保证大人的安全。”
“那,我应该怎么做?”卢鼎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很简单。”肖昌盛的面部表情舒缓了下来,“只需要大人回到自己的驻地,然后牢牢地掌握住军队,等到陛下一声令下,我大秦百万雄师即刻杀到,届时两军里应外合,杀拓跋烁个措手不及。”
“好。”卢鼎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召集军队。”
说着,卢鼎就要走出房间。
“大人。”肖昌盛突然叫住了卢鼎。
“您现在手里有多少兵马?”
卢鼎略带些颓丧的说道:“就因为拓跋烁的分兵策略,弄得我的晋地现在只有五万余众。”
“足够了。”肖昌盛示意卢鼎可以离开了,“不过大人还得当心,刚刚密探来报,有一队军人刚刚出城了,看样子不像是城防军的人。”
“这里是帝都,军人进进出出很正常。”卢鼎对此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正好军事演习也快结束了,于是卢鼎也就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了两个时辰。
拓跋烁接到关于卢鼎早走了两个时辰的汇报之后,倒没有觉得多少奇怪,反而只是稍稍看了看,就把奏折给扔到了一边。
“陛下,卢鼎比其他太尉早走了整整两个时辰,您不觉得有猫腻吗?”军机处处长白方元小心的问道。
“有猫腻又能怎样。”拓跋烁根本没把这个卢鼎当回事情,“朕谅他也不敢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面对拓跋烁的自信,白方元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对了。”拓跋烁抬起了头,“之前丞相交代给你的那件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白方元行礼道,“悬情司情报系统已经开始逐步完善,悬情司对外声称是军机处后勤补给运输科,由虎贲卫为主,各军的优秀作战佥事以及军机处密探为辅,悬情司司卿就由臣亲自担任。”
“很好。”拓跋烁说着又批阅了一份奏折,“据我国安插在西秦南魏等国的密探来报,在淄城,光是西秦的密探就有不下两百人,外加之南魏、北燕的密探数量我们尚不清楚,所以悬情司和军机处的压力很大啊。”
白方元面不改色:“陛下,臣在军机处工作了快十年了,和这些密探也斗了十年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很好。”拓跋烁将奏折都整理在了一起,“日后对于反谍行动朕就不再过问了,有什么事情找丞相就好,还有一件事朕希望你能清楚,朕设立悬情司,并不是单单用来反谍,悬情司的真正用处,朕觉得你比朕更清楚。”
“是,臣明白。”白方元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