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拓跋烁的援军到达石城的时候,齐秦边境上北燕军和秦军开战的消息也传到了拓跋烁这里。
“告诉钟多,让天武军随时戒备,一旦战局发生变化,伺机而动。”拓跋烁批示了这么几个字。
“是。”白方元退了出去。
叛军军营。
“太尉大人。”一个叛军都尉走进来道,“石城城墙坚固,敌军的武器优于我军,盲目的冲锋,怕是只会徒增伤亡。”
“没错。”另一个叛军都尉附和道,“再这样打下去,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属下望太尉大人三思。”
“我当然知道这样打下去无非是徒增伤亡,但是谁让我们的重武器消耗殆尽了?”
面对着属下的恳请,卢鼎也只能勉强反驳,但是他自己都知道,这次投石机霰弹的巨大消耗,十有**是因为自己。
此话一出,几个都尉都心照不宣的嘀咕起来:“若不是之前下令地毯式轰炸,也不会用光霰弹·······”
“不必多说了。”卢鼎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便粗暴的打断了都尉的嘀咕,“诸将领都下去准备,准备下一次的冲锋。”
而此刻,在石城内,拓跋烁已经和当地驻军的两个将军碰面了。
“臣等参见陛下。”刚一个照面,两个将军就行了礼。
“不必多礼。”拓跋烁示意让他们起身,“这几日战况如何?”
一个将军答道:“我们在石城毗邻的几个村子县城布置了伏击兵力,依托地形对叛军层层阻击,叛军折损不少人,随后他们便调动了投石机对几个村子县城展开了地毯式轰炸,我军也伤亡不小,于是便撤出了阻击阵地,但是在随后的战斗中,叛军再也没有使用过投石机了,仅用攻城机弩对我城墙发动攻击,但是石城城墙十分坚固,攻城机弩根本伤不到城墙一丝一毫。”
“这的确很可疑。”拓跋烁皱起了眉头,“你们的意见呢?”
说到此处,两人都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拓跋烁轻轻咳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这几天伤亡如何?”
一个将军不假思索地说道:“叛军伤亡不计其数,我军大约伤亡了千余人。”
此刻,战鼓声骤然响起。
“叛军又攻城了!叛军又攻城了!”
一个身背令旗的传令兵骑着战马在军营里反复奔跑,重复着一句话:“全员上城头,做好战斗准备!”
士兵们纷纷跑动起来,弓弩手、盾牌兵纷纷率先冲上了城头。
“走,随朕去城头上看看。”拓跋烁突然来了兴致。
两个将军连忙阻拦:“陛下,这怎么行?沙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陛下臣等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拓跋烁解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穿在里面的银丝软甲,朗声说道:“朕当年也是一步步杀出来的,这点场面还镇不住我。”
但是两个将军依旧忧心忡忡。
“好吧。”拓跋烁也不想让将军们太为难,便妥协了一步,“让卫队贴身保护朕,怎么样。”
两个将军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不想让皇帝下不来台,便同意了。
寒风凛冽,战旗飞扬,叛军发动了又一次冲锋。
羽箭流矢横飞,火星子乱窜,羽箭射到土墙上发出了扑哧的声音。
拓跋烁被卫士们举着盾牌护在中央,不断有不知从哪飞过来的流矢射中盾牌,发出一阵阵闷响。
突然,一个齐军士兵突然栽倒在了拓跋烁身前,他的眼睛中了一箭。
那士兵惨叫着捂住了被羽箭射中的眼睛,但是鲜血依旧从手指缝里溢了出来。
“快!把他拖下去。”另一个士兵刚说完,便再次投入了战斗。
两个士兵抓住那伤兵的双手正要将他拖下去,突然叛军就来了一次齐射,箭雨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陛下!危险!”卫士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
从盾牌的缝隙中,拓跋烁看到,那三个士兵全部暴露在了箭雨之内,直接被箭雨射成了筛子,那伤兵更是直接被射的开膛破肚,体内的肠子流了一地。
“陛下,这里太危险了。”一个卫士用嘶哑的嗓音说道,“还请陛下返回指挥部。”
“不。”拓跋烁的语气十分果决,“继续前进。”
拓跋烁一路走,看到了一路的惨状。
这时,一只断手突然掉落在了拓跋烁身前,旁边一个士兵靠着土墙哀嚎着,他的右手袖子处正滴着鲜血。
还有一个正躺在担架上的士兵痛苦地大叫着:“你们快杀了我!赶紧杀了我··········”
再一看,他的腹部已经被羽箭射的呈糜烂状,鲜血将白色的担架布染的鲜红。
“快!赶紧将伤兵都抬下去。”说话的是一个旅帅,但刚说完这句话,一支羽箭顿时射中了他的后脑勺。
殷红的鲜血顺着那旅帅的鼻梁流了下来,同时在这期间那旅帅背后又中了很多箭。
“陛下·······”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传来。
拓跋烁低头一看,是一个左手被羽箭射穿的校尉,此刻那支羽箭依旧停留在校尉的手臂内,箭矢上的鲜血不断滴落。
“怎么会没有人来给你治疗?”拓跋烁有些着急,“你们团的军医呢?”
那校尉苍白的面孔强露出一丝笑容,指了指地上。
地面上,一个士兵趴在地上,他的太阳穴被射穿了。
“军医早就阵亡了,他,他是军医的,第五个继承人··········”
突然,一个卫士察觉到了远方一阵白光闪来。
“陛下,危险!”说着那卫士举着盾牌就冲到了拓跋烁身前。
轰!泥土横飞,一大团烟尘顿时笼罩了整个城头,大大小小的土块打在了拓跋烁身上。
拓跋烁抬头一看,一支巨大的羽箭箭矢正摆在自己面前,箭矢上,还滴着鲜血··········
拓跋烁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身前的这个卫士,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挡住了这致命的一箭。
拓跋烁揉了揉眼睛,发现之前那个校尉直接被一箭轰碎了脑袋,只剩下了一具无头尸体·········
“是攻城机弩,但是之前·········”
拓跋烁正思索着,突然只听见卫士一声惊叫:“快看,那是什么?!”
烟尘慢慢散尽之后,造成刚刚这一惨剧的罪魁祸首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是像一座楼一般的物体,但是这栋楼居然还会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