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的会客厅不像那些一夜暴富的富商一样摆满了手工艺品,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要足够贵就摆在会客厅给客人看,和他们比起来洛兰的客厅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没有眼花缭乱的装饰品,只有简单的红木桌椅,但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那简单的桌椅有多么不简单。
每一张桌椅选材都非常严格,当然和铁桦木那么罕见的木材不同,桌椅使用的木材更加贵重而不是结实,没有华丽的雕刻和花纹,但是明眼人绝对不敢低估那一张张桌子的价值。
天鹅羽毛塞满了绸缎缝制的坐垫,柔软的感觉用肉眼就能感觉到,桌上的酒杯镶嵌着纯金的框架,那是一幅昂贵的纯金画作。
“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洛兰坐在凯恩对面,桌上并没有酒,侍从也都忙着收拾制冰留下的残局,他自己更是懒得再出门去喊人了。
“盐水村出事了,佣兵占据了盐水村,奴役村民为他们制造武器。”
凯恩看起来有些坐立难安,一脸愁容,看样子盐水村的事情让他非常头疼。
在没有城主的许可下大量制造武器已经违反了波佩克特王国的律法,而且佣兵的手上有村民做人质,如果直接派兵征讨,很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有多少佣兵知道吗?”洛兰问道。
“逃出来的村民说至少有三十个佣兵,还有可能更多。”
“三十多个佣兵就占领了一个村子,这竟然不是冷笑话。”
洛兰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子,盐水村最少有两百村民,人数都可以组成一只颇具规模的先锋队了,却被区区三十个佣兵欺负的老老实实的,竟然还成了人质。
“父王陛下派我们两个去解决这件事,调派给我们五十名巡城铁卫,这是指令书,你看一下吧。”
凯恩把指派书递给洛兰,凭借指派书他们就可以随意调动特定数量的巡城铁卫,不再局限于君临城境内。
洛兰接过指派书看了一眼,指派书上只说了让他和凯恩解决这件事,还有五十名巡城铁卫的调动权。
盐水村距离兽鸣山不远,从明远村到达秋悲林之后,再往前走半天的路程就是盐水村了,盐水村临近青白城但归属于君临城的管辖范围。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因为没有人知道那群佣兵到底想做什么,而且盐水村的位置又在君临城和青白城之间,如果他们打青白城的主意,我们必须阻止。”
凯恩站了起来,在洛兰面前左右来回晃,他实在坐不住了。如果那群佣兵真的在打青白城的注意,而且成功了的话,老国王的声誉会遭受很大的打击。
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洛兰安心地坐在天鹅绒丝绸坐垫上,依旧是一张满不在乎的脸,依旧是那双无精打采的暗红色瞳孔。
“先是秋悲林和兽鸣山,现在又是盐水村,怎么最近那边这么不安定。”
洛兰甩了甩袖子,抱怨道。
不论是秋悲林还是盐水村,全部都在君临城东方,秋悲林和兽鸣山紧密相连,盐水村距离秋悲林不算太远,位于君临城管辖范围内最东方。
“今年的君临城不像往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蠢蠢欲动,但那并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正在发生的问题。”
凯恩从洛兰的话里听出了问题,尽管洛兰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在抱怨。
“什么时候出发?”洛兰问道。
“现在就出发,巡城铁卫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只等你一起出发了。”
凯恩并不是来征求洛兰意见的,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用征求洛兰的意见,指派书上写着洛兰的名字,洛兰必须和他一起出发前往盐水村。
只是凯恩准备好了一切才来通知洛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洛兰,然后立刻就可以出发,不耽误一点时间。
洛兰并没有直接和凯恩一起出城,他还有事情需要安排,按照凯恩所说的,这一次的任务可能要在盐水村附近安营扎寨,就算从君临城到盐水村然后立刻折回也需要四天的时间,如果他走了,尼德霍格说不定会饿死在密室中。
最终洛兰决定把密室的事情告诉斯羽,当然还有尼德霍格。斯羽看到尼德霍格的时候大吃一惊,樱桃小嘴张开像草莓那么大,魅惑的大眼睛瞪得像两颗透亮的宝珠,这对她来说可算不上惊喜。
洛兰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斯羽,每天什么时候投喂,投喂多少,现在有了冰箱他不用再从厨房取肉了,直接自己在斑斓街买回来冷藏,随时都可以取出来投喂。
密室和尼德霍格带给斯羽的惊讶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迷茫,她看着洛兰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那个朝夕相处的银发少年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实际上却让人不敢轻视。
当然她并不知道,洛兰只是单纯的不在乎而已,密室本来就不是他建造的,至于尼德霍格,就像是养宠物一样,谁还没有养只猫猫狗狗的想法呢。
把一切都向斯羽交代完之后,洛兰找来了霍格,这一次去往盐水村不是度假的,说不定还会和那群佣兵打起来,尽管有五十名巡城铁卫护送,可洛兰和他们不熟,真遇到危险了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个熟人在身边最保险,至少霍格只会保护他,就算刀砍在凯恩身上,霍格也会先确保洛兰的安全,这就是契约骑士。
洛兰和霍格骑着马走出君临城,他们两个都没穿盔甲,洛兰是不愿意穿,而霍格的盔甲还在锻造。一套优秀骑士盔甲不仅仅要足够坚固,穿在身上还要舒服,这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
凯恩已经在等他们了。
在凯恩身边是穿着盔甲的卡尔,卡尔把头盔挂在马鞍上,露出一头粉红色的长发,风撩拨这他的长发,他真的很美。
五十个巡城铁卫二十五人一列站成整齐的两列,身穿坚固的锁子甲,腰间悬挂沉重的长剑,他们就像无坚不摧的钢甲战车,所到之处一切都会被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