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羽点燃了房间里的壁炉,来回开门已经把房间内仅存的温暖散尽了,寒冷的风在屋内横行霸道,冻得洛兰瑟瑟发抖。
“按照大学士的说法,学士阁势在必行咯。”
洛兰甩了甩袖子,终于抬起头看了弗拉士一眼,目光中毫无波澜。
这一眼却让弗拉士浮想联翩,他觉得自己的说法引起了三王子洛兰的注意,继续谈下去,极有可能有戏。
“当然,学士阁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争夺领主的权利,事实我们也没有资格争夺本就属于领主的权利,学士阁只是为了给领主提供正确的意见,防止领主做出错误的决策。”
弗拉士很清楚夺权在王室心中是不可触碰的逆鳞,他也以为自己非常清楚三王子洛兰心中的担忧。
如果学士阁夺取了领主的权利,那么在王室眼里,无异于夺取了他们的权利,毕竟领主都是由国王殿下指派,谁有资格成为领主,这都是国王殿下才有的权利。
弗拉士当然不会傻到当着洛兰的面大放厥词,说什么夺取领主的权力,尽管那才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洛兰并没有任何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让弗拉士感觉焦躁不安,不管是认同还是不认同,都给一个准确的信啊,你这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子殿下,您怎么看?”
弗拉士一脸疑惑地看着洛兰,实在是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了,只能试探性地提问。
弗拉士的声音没什么底气,洛兰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高深莫测,任凭他怎么去猜测,结果都会出乎预料。
“毕竟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我会自己观察,另外决定解决方案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权力,我们会商讨出最合适的方法。”
洛兰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态,让弗拉士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洛兰的目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论做出怎样的表态,都有可能遭受到另一方的小动作,尽管洛兰并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但他着实是觉得那会很麻烦。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洛兰可不想自己走到哪里都有此刻跟在身边,虎视眈眈地准备置他于死地,光是想想都觉得让人头大。
“大学士还有事?”
洛兰见大学士还站在旁边,一副思考的样子,完全没有要离开的一起,立刻就不怀好意地问道。
“没……没事了,不打扰王子殿下用餐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王子殿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
弗拉士一愣,他刚刚一直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和洛兰商讨,被洛兰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
洛兰明显没有要和他继续商讨的意思,看似简单的疑问句,实际确实逐客令,意识是:没事就赶紧离开。
弗拉士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洛兰的房间,废了这么大劲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这让他倍感受挫。
对于洛兰的疑惑变得更加浓厚了,直到现在,弗拉士都搞不清楚洛兰的想法,更别提洛兰对于冲雪城纠纷的态度了。
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
侍女再一次进到房间,开始收拾餐桌,刚刚开始她们就一直站在屋外等待,漂亮的脸蛋都被冻得微微发红,睫毛仿佛有霜。
斯羽和霍格也早就吃好了,也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动。洛兰在谈事情的时候,他们并不会随意打断,或是发出声响和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殿下,我觉得大学士一定有所隐瞒,他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有短暂的思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筛选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从弗拉士一进到房间,霍格就一直都在观察弗拉士,他观察的结果就是弗拉士一定隐瞒了什么,或许这件纠纷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正大光明,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污秽被刻意掩盖了起来。
“没错,这个大学士很懂得保护自己,在我没有表态的情况下,他说的话始终只是流于表面,并没有更深层次的阐述,既没有过分自夸,也没有向莱恩兰尼斯特进行诋毁。”
洛兰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壁炉旁边,坐在摇椅取暖。
壁炉的温度很快就充满了房间,但是最温暖的地方还是壁炉面前,就像是暖气片一样,散发着热气。
“而且你们可以看一下窗外那群游行的平民,矛盾激化到这种程度,我真想想不出这是一个只想帮金狮公爵把关的人能做就来的事情。”
组织平民游行绝对不是莱恩兰尼斯特会做的事情,那会影响到冲雪城的治安。更何况莱恩兰尼斯特冲雪城领主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引起平民的认同感。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莱恩兰尼斯特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
“洛兰。”
凯恩一把推开了房门,他并没有敲门的习惯,除非门从里面挂了,推不开的时候,他才会敲门。
“怎么了?”
突然闯进来的凯恩并没有让洛兰觉得意外,他早就预料到凯恩回来找他,只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时间。
“莱恩兰尼斯特召开封臣会议,邀请我们去旁听,一起探讨纠纷的解决方法。”
凯恩的视线直接越过了斯羽和霍格,停留在正靠着壁炉取暖的洛兰身。
“现在?”
洛兰倒是很愿意去听听莱恩兰尼斯特这边会怎么说,尽管他并不愿意插手这件事,但是吃瓜也要吃全面了,瓜甜不甜还是要搞清楚的。
“莱恩兰尼斯特已经在召集封臣了,我们现在过去略微早了一点,还可以稍微等一等。”
凯恩自顾自地拿起干净的酒杯,然后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的房间没有?”
凯恩这一举动当时让洛兰一脸茫然,他们就住在彼此隔壁,按理说洛兰的房间送来的新鲜的葡萄酒,凯恩的房间里应该也是有的。
“你这里的更好喝。”
说话间,凯恩又倒了一杯。
他们几乎都把葡萄酒和荞麦啤酒当成水喝,所以三五杯下肚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