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输了……”

夕阳西下，暗红色的阳关照射到天下第一庄的演武场里，就好像莫须问的心情一般，阴沉晦暗。西门吹雪的黑色长剑离他的脖颈只有不到一寸，在听到对手认输的话语之后，剑神收剑归鞘，围观的帮众发出一阵阵喝彩：

“西门供奉真是厉害啊，这剑我都没看清。”

“那个对手据说是灵鹤剑湖的，大门大派那又如何，还不是被西门供奉干了。”

“庄主哪儿找来这么强的供奉，给我们灵州江湖长脸啊。”

人在江湖飘，自然是向往强者的，不少帮众哪怕是天下帮出身的老人也不一定对林东这个庄主服气，但是对西门吹雪这个空降的首席供奉却是心服口服，虽然他一天到晚绷着一张扑克脸，除了练剑就是喝酒，不过人家功夫高啊，过来挑战的没有哪个是他一合之敌，这个灵鹤剑湖的是名门大派出身，也就多坚持了几息时间，身为剑神的同僚那也是与有荣焉啊。

莫须问看着转身远去的西门吹雪，大声问道：“西门吹雪，你究竟是谁？越国天外神剑浪临沂是你什么人？”

“我？一个剑客罢了。”西门吹雪转身望着有些黯然的莫须问，道，“你的剑还行，但你没有剑心，等你找回了你的剑心，再来找我打一场吧。”

莫须问默认不语，莫须问，莫须问，原名莫藏拙的他为何会改名叫莫须问？此中原因自然是莫须问。

“不用不用，这位莫兄弟已经决定加入我们天下第一庄当供奉了，你们以后天天打，夜夜打都没问题。”

林东走上演武场拍了拍莫须问的肩膀：“莫供奉，不要泄气，西门吹雪兄虽无宗师之名，却有宗师之实，你现在打不过也很正常，但是相信我，你以后会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

莫须问这次没有拍掉林东的右手，他冷冷的看了林东一眼，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林庄主，你一开始就打算骗我加入你们天下第一庄吧，虽然我是自愿和你打赌，但你此举是不是不太厚道？”

“骗谈不上，不过我一开始的目的确实是希望你加入我的帮派。”林东负手而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莫须问，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把我的帮派取名天下第一庄么？”

“不知道。”莫须问扛起了自己的宝剑，他这副浑浑噩噩、不拘小节的样子，行走江湖时经常被坑，但每次都能凭借他过人的剑术和灵鹤剑湖的名声找回场子，今天的他有些蒙圈了，他不介意被人打败，甚至不介意改换门庭，但他很介意被人算计。

林东扫了一眼围观的帮众，大声地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若是天下第一便加入我天下第一庄，若是加入我天下第一庄便成为天下第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若是整天浑浑噩噩，混什么江湖？”

“不瞒诸位，在下自小便眼光极准，结交的朋友乃是西门吹雪、孔明、孔仙儿这般的天下第一的人物，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为何我会如此天赋异禀，最近我才明白了，把这些天下第一的人物聚集起来便是我的使命。有朝一日我天下第一庄发扬光大，庄中成员无论贵贱，想要练剑有天下第一剑客作陪，想要喝酒有天下第一酿酒师的秘藏，缺钱了有天下第一富商撒币，生病了有天下第一神医医治，这他妈才叫江湖！”

林东的话语仿佛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围观的许多天下帮老帮众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跟着林飞扬的日子，他们一直奇怪像西门吹雪这般的人物去任何名门大派都会是座上宾，为何会跟着林东这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年呢？现在似乎有了答案，当年的林飞扬帮主便是一样有这般的魔力，可以吸引无数豪杰对他死心塌地，这可能便是家族传承吧。

邱明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痰，大声说道：“在这么个小地方老子早就腻了，庄主说得对，这他妈才叫江湖。”

林东看到不少帮众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心中大定，画大饼加心灵鸡汤，现代领导的传统艺能，看来还是很有用处的嘛。

“莫兄当初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你是天下少有的剑客，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所以才见猎心喜，想要介绍你与独孤求败的西门吹雪认识。”林东转身对着莫须问道，“不如这样，我们之间的赌约作废，你只需在我们天下第一庄当一年供奉，一年之后是去是留都由你自己决定，如何？”

莫须问直视着林东的双眼，前所未有得严肃：“林庄主，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恭维，但正如西门吹雪兄所说，我早已失去了我的剑心，你所描述的场景是很令人振奋，但对一个心如枯槁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作为一个剑客我想问你，你握有此庄，如剑客持有利器，伤人亦会自伤，那你打算如何御使这柄剑呢？”

林东一字一句地道：“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

“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么？”莫须问喃喃地念道，他眼中渐渐冒出精光，散发出属于顶级剑客的气势，但很快便颓败下来，又回到了之前慵懒随便的模样。

“好，那我就跟着你一年时间，看看林庄主是如何‘使剑’的。”莫须问说道，“不过不是现在，我要先回一趟剑湖，门派里我得交代一下。”

“自然，莫兄随时都可以走。”

“哦？你就不怕我不回来了？凭灵鹤剑湖的名头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任性一下的。”

林东自信地道：“因为我相信你会回来，正如我相信你一年之后也不会走一样。”莫兄弟，你在答应的那一瞬间，系统的五千气运点就已经到账了好不，你可能血赚，但我绝对不亏。

“我真是弄不明白林庄主你这莫名的自信，那就叨扰贵派一年了。”

林东微微一笑，废话，我自己都不自信，怎么忽悠别人呢。

“二当家，劳烦你派人手去灵州各大饭店采购些熟食和酒水，今天全庄上下一起痛饮，就当为新供奉莫兄还有孔明兄妹接风洗尘了。”

夏天豪笑着应下，安排人手操办去了。

“好！”“庄主英明！”“那我可得好好喝一顿。”帮众们都开心地起哄起来，在这个粮食都供应不足的年代，酒可是标准的奢侈品。

在一旁看戏许久的齐卿娴笑着凑上前来：“林兄可以啊，看不出你还胸怀如此大志，你这天下第一庄可得给我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

“没问题，我看齐兄如此俊美，如谪仙人一般，我就封你个天下第一美男子吧！”

齐卿娴美滋滋地道：“可以可以，我看行。”

曹缨之在一边小声地对莫须问道：“我都说了让你别赌了，我可没有坑你啊。”

莫须问苦笑道：“是我错怪小兄弟了，我这趟出门，给巨鲲帮的武林贴没能送到，和人比试剑术又输了，连自己都赔了进去，这怕是我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次了。”

“不！过几年你会发现，其实你是血赚的。”林东笑道，“对了，你说的武林帖是指？”

莫须问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烫金请帖道：“恩，我灵鹤剑湖于八月十五在襄阳剑湖之上举办武林大会，遍邀南唐北方武林豪杰，推举下一任武林盟主，本来我就是来给巨鲲帮送信的，既然巨鲲帮已经不存在……”

“不不不，巨鲲帮不在了还有我天下第一庄啊，这个请帖我收下了。”林东迅速从莫须问手上夺下了请帖，人顺了真是想啥来啥。

“也行，你记得把名字改了。”

“直接改了就行，这么简单的？”

“要不然呢，剑湖邀请你们就是个陪衬，你还真想当武林盟主啊。”

齐卿娴和曹缨之告辞回了紫菱洲，天下第一庄的众人走向堆满了桌椅的露天校场，今夜是饮酒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