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东四人便跟着齐卿娴去游览了一番襄阳城的名胜,林东出发之前去邱明他们住的通铺查看了一番,发现一行人竟是彻夜未归,太堕落了!太羡慕了!
临近中秋,天高气爽,襄阳城的桂花已经开了一大片,在混杂着一丝凉意的秋风之下,甜腻的桂花香味被吹拂到襄阳城的每一个角落,林东感觉有些飘飘然了,在这桂花的香味之中,又混杂着身边两股悠悠的清香,怎不叫人美不胜收?
“要说襄阳的名胜,那就不得不提这座岘山。”齐卿娴一马当先,走在上山的青石小道上,“相传华夏先祖伏羲氏便葬在此处,刘备马跃檀溪、凤林关射杀孙坚、羊祜的堕泪碑,都在岘山上,在岘山的山顶不仅可以俯视襄阳全景,还可以远观汉江,无数名人在此山留下诗词绝句,可说是襄阳第一大名胜。”
四人在凭吊了一番羊公碑之后,继续向上,曹缨之四下张望,有些不适应地道:“山倒是不高,但这人也太多了吧!”
齐卿娴解释道:“襄阳文坛昌盛,过两天是中秋诗会,这岘山又是人文荟萃,所以人多也不奇怪。”
林东无奈地道:“但是这人也多得太过分了吧,齐兄,我们已经被堵在山道上快一刻钟了……”
“额……这不也侧面映射出这个岘山是多么得有名么,哈哈哈……”齐卿娴尴尬地道。
林东走上前去,挑了一位看上去蛮和善的白衫学子,拍了怕他的后背,行了个揖礼道:“这位兄台,我们四人是从寿春和离阳而来,今日来岘山访古观景,却见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这里,不知是有何集会吗?”
白衫学子回首一望,见四人个个气质不凡,尤其是齐卿娴和曹缨之,俊美不似凡人,忙回了一礼,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齐卿娴见林东与那个学子交流了片刻返回,忙问他:“如何?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好还是倒霉,正好赶上了。”林东笑道:“按那位兄台所说,今天襄阳荆南书院、隆中书院和红袖书院这三大书院学子教习相约在岘山,观景吟诗,为中秋诗会做准备,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
“哦?”齐卿娴惊喜地道,“那红袖书院的骆院首是否过来了?”
“是指骆红袖吗?好像听那位兄台提到过这个名字。”
“真的?骆院首也来了?”曹缨之开心地道,她那对美丽的杏眼泛起一阵阵星光,就好像见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个骆红袖,好像是个女子,很有名吗?”
“林兄,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连红袖先生都不知道?”齐卿娴嫌弃地道,“红袖先生可是顶着无数人的非议,开办了专为女子所设的书院,而且在外行商、交友,所作所为一如男人,她可是曹兄最敬佩的人。”
曹缨之一脸钦慕地道:“骆院首实乃我辈楷模,卿娴,我们等等好不?我想见见骆院首。”
“那有什么好等的。”齐卿娴一挥折扇,“云舟,开路!”
“是,公子。”
云舟执剑在手,一剑横扫,狭小的山道一侧,数颗巨木被这锋锐无比的剑气从根部砍断,云舟这一剑十分巧妙,所有断掉的树木全部架在了下面两颗树之间,没有滚下山误伤他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山路上的书院学子,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七零八落的树木和持剑的云舟。
云舟出剑不停,直接在石板山道一侧被清出来的土坡上,用剑气硬生生地凿出了一道道阶梯,最后云舟收剑,一掌递出,雄浑的掌力将土坡阶梯上的灰尘全部吹尽。
“公子,请!”云舟侍立一侧,做出请的动作。
齐卿娴打开折扇,笑道:“曹兄,随我一起登顶吧!”
曹缨之对着齐卿娴比了个大拇指,兴致冲冲地跟着她走上了山道。
林东也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服了,还有这种操作?学到了,学到了。
四人在诸多书院学子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绕道向上前行,林东三人气质不凡、云舟武力惊人,竟是没有一个学子反应过来和他们抢道。
岘山山顶有一块平地,建有一块小亭子,这里反倒没有多少人,身着白色或灰色儒衫的书院学子三三两两散在亭子外侧。而在厅中,除了两位各自身着白、灰的青年外,一位年轻女性身着青衣,做秀才打扮,但比起齐卿娴的才子风流、雌雄难辨,这位女子可太有女人味了。不说那身上的香气,只那一对桃花眼就尽显风流,美目流转总带着几分醉意,更不用说这紧瘦的胸衣包裹着怒耸的身形,更显其姿态万千。
“骆院首,昨天智绝传出风声,明天诗绝便会赶到,他在我们中秋诗会这个空档过来,很难不理解为挑衅,我们荆南书院和隆中书院已经打算结伴过去会上一会,不知红袖书院的各位可否一齐来壮壮声势?”女子右侧的白衣书生一脸严肃,目不斜视,但他微红的面庞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骆红袖倒是满不在乎,她早已习惯了抛头露面,对身边这人明明满心旖旎但还是要装作正人君子的目光也早已见怪不怪,她冷笑一声道:“李道灵,你和蒋玉山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事么?亏我还真以为你们想和我书院分享珍藏的孤本善本,你们去丢人就算了,别拉着我红袖书院的学生挡枪。”
李道灵有些尴尬,旁边身着灰色儒衫的蒋玉山赶紧道:“骆院首,你误会了,起码我们隆中书院是有意分享馆藏中的善本的,我襄阳文脉近些年屡屡被寿春压制,如今地界上又出现诗绝这样自命不凡的人物,我和李兄只是想让大家团结起来维护我襄阳文坛声誉。”
骆红袖又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道:“若是自身技不如人,人再多又有何用?就别说诗绝了,上个月七夕诗会,整个襄阳有一个做出的诗词能比拟离阳林东的《鹊桥仙》么?连他都比不过,怎么去和诗绝比?我红袖书院可丢不起那个人,有这时间我不如让学生们多读几遍书,或者写几篇社论来得实在。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下午还约了别人。”
正当骆红袖无视这两个暗地里钦慕自己的书生,准备直接下山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几息之后在不远处的山道上走来了四位少年,打头的那个一身黑衣,手持折扇,眉目间神采飞扬,骆红袖桃红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举起右手大声喊道:
“清闲!这边!”
蒋玉山和李道灵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一丝敌意,他们之前是人民内部矛盾,这若是有别人那就是需要一致对抗的外敌了。
齐卿娴听到骆红袖的喊声,也是满面笑容,她举起折扇高声喊道:
“来了,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