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雯雯选了曾亦可当作对手,剩下的王原只能单独面对上区唯一的汪苏龙。
汪苏龙以为这一期他会和方景一决高下,没想到王原撞枪口上,不由有点失望,心底又有点小庆幸。
要是遇上方景,他也没把握自己能赢。
“我先上了。”放下手里的矿泉水,方景起身。
他时间紧,录完节目要赶紧回去,剧组那边明天还等着他呢。
开门,大步走上舞台,方景依旧是空手,没有拿擅长的吉他,但越是不拿吉他,其他人越是揪心。
这厮古风太强了,深藏不露。
话说男人深藏不露,这可是不是好事。
“谢谢。”鞠了一躬,方景对着朝音响师方向点头,几秒后淡淡的钢琴声传出,旋律哀而不伤,能听出还是古风。
后背大屏幕上,东风破三个黑字用毛笔勾勒得飘逸潇洒,底图是大片青色竹林。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方景低沉声音从如春风吹过,背景乐器开始增加,架子鼓,管弦乐声调越来越高,整体旋律凶猛激烈。
后台,汪苏龙无奈苦笑,这次他又输了,一首歌好不好,听个前奏就知道。
方景的歌他研究过,词,曲皆是一流,再普通的词在他的旋律搭配下都会非常优美,有另外一种效果,超乎想象。
业内有种说法,一年词,十年曲,作曲比填词难,填词很简单,只要押韵,随便你写,哪怕是内容狗屁不通,但那也是叫填词。
找个初中生培训一个月,他也能填词入门,虽然水平不忍直视。
可作曲就不是那么简单,首先就是得精通乐理,再一个灵感很重要,有时候一首好曲往往就是来自那灵光一闪。
但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很吃天赋,有的人能随手捏来,有的挠破头皮也肝不出一句。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
“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众人还沉醉在旋律和词的时候,方景副歌部分已经唱完,接下来唱第二段就算完了。
“狗哥,你压力山大啊。”下区,陈意寒捂嘴偷笑。
方景实在是太强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提起代表作,别人都是一两首,他是一箩筐,要不是年纪不大,恐怕都封王了。
“没事,重在参与。”热狗笑得很洒脱,毫不在意道:“我来这里主要是想突破自己,输赢对我不重要。”
“而且我还没唱呢,最后结局是什么谁说得清楚?”
想了想,热狗道:“你现在还是关心自己吧,我输了落到淘汰区,至少还能再唱一期,你输了就没了。”
“这是第四期,能唱四期我已经很满足,输了没什么。”
望着眼光闪烁的热狗,陈意寒有句话没说,这档节目上半季只有五期,也就是说哪怕是热狗留下,下期也得走人。
节目最后会选出前三参加年底的两季决赛出歌王,显然,他无缘。
热狗是弯弯省人,经纪公司在这边力量薄弱,有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
而她之所以能知道,自然是背后经纪公司告诉的,不只是她,于雯雯,汪苏龙,梁脖,王原这些人恐怕都有小道消息。
方景更不要说,人家是投资人,估计早就一清二楚。
不知道的只有热狗和曾亦可这两位,还傻傻等第五期,第六期,第七期。
“方老师,厉害。”方景回来,于雯雯笑得很高兴,好像刚刚在上面是她唱一样。
王原轻笑道:“方景哥,不愧是我偶像,希望将来有机会还能和你一起同台歌唱。”
“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你们也很不错,加油。”
把自己东西收拾好,方景去采访房间接受采访,播出的时候要播的,不然节目组不好混时间。
提前采访是为了节约他的时间,还要赶回剧组呢,至于热狗会逆袭这种事,没在考虑范围之内。
鸭舌帽,连帽卫衣,墨镜,大金链子,嘻哈裤,热狗几十年不变风格,踩着炫酷的旋律摆头上台。
如果说方景的风格是静,那热狗就是动,一连串说唱很嗨,配合五颜六色灯光很有迪厅范儿,市场上一部分年轻人爱吃这一套。
可惜,现场一百多位大众评审可不都是年轻人,老中青都有。
“我去,这就是嘻哈风格?真心欣赏不来,唱什么都听不清楚,这种歌能打动人吗?”
“大叔,大道无形,只要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歌词重要吗?”
“是吗?你给我说说这歌有什么情绪,唱出了什么故事。”
“额,这歌害,你管他什么情绪,嗨就完了,反正我很喜欢这种风格,感觉和方景各有千秋。”
“孩子,你逗我呢?”一旁,一位大妈听不下去,毫无掩饰鄙视道:“这跳得跟猪拱圈似的,唱得也是乱七八糟听不清楚。”
小伙脸色涨红,“那是街舞,不是猪拱圈,这是一项文化。”
“拉倒吧,地上滚来滚去,这不是猪拱圈不是什么,裤子也不好好穿,非得卷起来,要下田啊?”
“你们这一代人思想很有问题。”一位大五十来岁大伯加入战斗。
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惺子雨点般落下,小伙捂脸,心里委屈,我只是解释了这么一句,至于吗?
几分钟后,投票结果计算得出方景九十票,遥遥领先热狗,热狗进入淘汰区。
第二场,梁脖对战陈意寒,陈意寒败,淘汰离开。
第三场,于雯雯对战曾亦可,曾亦可败,淘汰离开。
这一期下区三人完败,没一个成功的,中区只剩王原,他的对手是汪苏龙,没悬念,王原输了,落到下区,和热狗成难兄难弟。
不过他也不沮丧,反正节目只有五期,他还能再唱一场,也算完美走完。
陈意寒去接受采访的时候方景刚采访完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陈意寒点头微笑。
“你输了?”方景问道。
“嗯。”
“能走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加油。”
“谢谢你的鼓励。”
“我赶时间,没法参加你们的晚宴,抱歉,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单肩包,棒球帽,方景走了,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把墙上我是唱作人几个字重重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