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赢了这局赌局的老桑一行带着钱包和王冬子,在一群幡然醒悟的赌徒们的簇拥之下甚是风光地离开了“金来馆”,街上人们看到这一景象纷纷驻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老大和他的手下站在赌场的窗台上远望着兴高采烈的人群们,嘴里发出不屑的“切”声。
“有什么好骄傲的,走着瞧吧,在我金老大的地盘上还没有人能够让我真的丢面子。”
而旁边的那白衣男子却附和道:“老大,我们的脸,好像已经丢光了。”
“要你讲,要你讲!”金老大呲牙咧嘴,拿起一张报纸卷了卷便朝那白衣男子头上打去,白衣男子站得笔直,任由金老大在他身上出气。
老桑一行按照约定带着钱包去了肉店,在老板一番憧憬的眼神下痛快地付了款,然后又去米面粮油铺一通大买,才意犹未尽地让几个小年轻往船上装了东西。因为买的东西很多,旁边的那些赌徒也来帮忙,老桑倒是有些犹豫,他还有些信不过这些赌徒们。却没想到那些赌徒们此时真的已经洗心革面,愿意做社会的好同志,果真不嫌累不嫌苦地帮助老桑他们把东西往船上送。临了,还因为出于对老桑一行的感谢,从街上买了一些生活物资当作对老桑一行的谢礼,这让老桑感觉有些受之有愧了。
看着赌徒们崇拜的眼光,老桑眼睛一转,望向了王冬子,也许这些东西可以支撑王冬子家一段时间的生活。
于是对赌徒们说:“谢谢你们送来的食物,心意我都领了,不过我希望这些东西还是送到王冬子家里,做好人,从帮扶弱小开始。”
赌徒们看着王冬子,觉得老桑说得对,算起来王冬子家算是当地比较贫困的一家了,而这样的家庭其实在橙月镇上并不少。人们看着王冬子,想着就在刚才自己还是赌场里的一员,深感自惭,如果没有老桑一行,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家的生活就会变得和王冬子家一样。
赌徒们纷纷点头,在老桑的指引之下,将物资悉数送到了王冬子家。
王冬子的母亲此时正在门口等待王冬子回来,她虽然嘴上让王冬子带着老桑他们一起去找金老大,但是心里却万分着急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只得手中掂着佛珠轻声祈祷,希望孩子平安回来。当她听到胡同外凌乱的脚步声时心中先是一震,随即跑出门外。
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在王冬子的带领下轰轰烈烈地向着自家的方向涌来,在他们的身上还扛着各式各样的麻袋,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笑脸,看起来结果并不太坏,这让王冬子的母亲稍微心安下来。
她向前走着,寻找着王冬子。
王冬子一下扑过来:“妈妈。”
两人拥抱在一起,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让旁边的人们唏嘘不已。
等二人松开,老桑向王冬子的母亲解释了这一切,王冬子的母亲面露羞愧,对老桑颔首感谢。
老桑说:“希望从此以后你们可以好好生活,王冬子可以好好长大。不要再去偷东西了,以后要自食其力,哪怕现在年龄还小。”
王冬子点点头,跪在地上:“谢谢您啊,我以后再也不会偷了,我会好好孝敬我妈妈的。”
老桑点点头说道:“我们的钱包已经拿回来了,物资也准备好了,也要启程离开了。希望大家能戒掉赌博,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共同将橙月镇建设好!”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老桑突然有些骄傲,原来自己还有当村长的本事呢。
而就在这时,人群的身后却响起了另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要上哪走啊?”
众人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金,金镇长!”
只见身后来人,身高五尺,年方七十,戴着一副圆形墨光眼镜,留着八字胡,大热天依然裹着一身深色长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圆帽,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算命先生。
老桑回过头看着这老先生和身后跟随的一众黑衣人士,知道来者不善,心里也生出几分警惕说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那老人微微一笑,说道:“砸了我家场子,这就想走吗?”
“老人家真是冤枉,我啥时候砸你家场子了?”
“那金来馆就是我家的,你知不知道?”
“恕我直言,不知。”
“那现在我告诉你金来馆是我家的,你总该知道了吧!”
“知道倒是知道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你……金来馆是我家的,你砸了我家场子,你不应该给我个说法吗?”
“说法?有啊?那金来馆是个赌场,害人不浅,今天我砸了这场子,让这个镇子恢复正常的生活,也算是帮了镇子一个忙,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留名,你们不要太感谢我!”
“那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今天我就要当着全镇人的面前讨回金来馆的公道。”
说着,一个闪身便向着老桑冲来,老桑嘴上虽然贫了几句,但是心里却早做了准备。
看着老头虽然身材五短,貌不惊人,但是看那几如枯爪的手指,便知不是善茬,说不定还是有着一定功力的习武者,不可小觑。
老桑手中虽然有电击术,但看这老头似乎也挨不住一下电击,如果不慎把他电死,这麻烦可就惹大了,所以这一瞬间老桑感觉有些压力。
那老头果真如老桑所想,是个练家子,一上来便冲着老桑命门袭来,招招狠毒,且那枯爪变化多端,像两只发狂的钩子一样在老桑面前挥舞。
老桑连连后退,电击、刀术都无法使用,只得与其硬拼拳脚。
老桑说来也是多年行走江湖,对拳脚功夫也颇有了解,再加上生有神力,虽然节节后退,但并未占据下风。
等老头因为使出全力气喘吁吁的时候,老桑握住其干瘪的手指轻轻一掰,便将其掰倒在地上。
被掰过手指的人都知道,人一旦手指被对方掰到,很容易就跪倒在地上,此时被人们尊称围为“金镇长”的老头此时也以这么一种姿势跪倒在众人和老桑面前。
“不准看!”他叫嚣道,但是脸却因为手指过于疼痛而憋红了。
老桑其实用力不大,但是却紧抓不放,老头既站不起来也挣扎不出来,非常的难受。但这并没有让其有任何屈服的心,只见他向腰间一掏,一把金色匕首便陡然手上,然后迅速向老桑划去。
老桑手上一拽,将那老头拉倒在地,另一只手中的匕首也直直地插在地上。
老头手指得到解放,匕首又拿在了手上,整个人变得更加张狂,张牙舞爪地向着老桑刺来。
老桑看其依依不饶,再看镇上人们惧怕此人的样子,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堵了气,这手中便下了力,在老头再向他挥刀刺来之时,他一个电击打在了老头的面前,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小洞。
老头一下子停了下来,看着神色异然的老桑,眼睛中满是不解。
老桑不想与其再进行纠缠,张开手又向地上射了一股电流,地面上顿时又升起一团烟土。
“老人家,得饶人是且饶人吧,你打不过我的。”稍顷,老桑又加了一句话:“其实别说是你,就是再来十个你,一百个你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可以一拳杀死你们一个。”老桑说着,手中的电流便在手指间炸起,冒着骇人的火花。
老头一看此番情景吓得脸都绿了:“你,你不是人!”
“死老头,你说谁呢,你说谁不是人,我看你才不是人!”阿浪听老头骂师傅不是人,立马火冒三丈怼了回去。
老桑却拦下了他,嘿嘿笑道:“老人家,你说的很对,其实我真的不是人,我是天上的神仙,听到地上有人投诉你们在镇上组织赌博,图财害命,特地带着我的徒弟们来取你们性命。你现在看看,到底是我亲自取呢,还是你们自己给我呢?”说着,老桑伸出了手。
而那老头和身后的一帮人吓得更狠了,纷纷跪倒在地上:“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是吗?我该怎么相信你呢?”
“赌场马上拆,马上拆!去啊!你们!”
在老桑微微的笑意中,没多久,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那名唤“金来馆”的赌场已在众人面前变为一摊废墟。
“神仙爷爷,你们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
“还行,看你如此虔诚,那就留你一命吧,但是你若是再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别怪我随时取你性命。还有你那傻儿子,戴个大金链子,打扮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让他好好回家种地吧。”
“是是是,爷爷你说的是,我这就让那傻子把那金链子给摘掉,老老实实做个本分的人!”
“这还差不多!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很多人间的破事要处理,快让开!”
“好好好,快让开!让爷爷先走!”
在众人虔诚的目光中,老桑一行很快踏上了大船,向着新的方向驶去。
岸上的金镇长瘫倒在地上,擦着头上的冷汗:“吓死我了,居然被神仙盯上了!算了,还是安分生活吧,别真的惹怒神仙被取了性命!”
从那以后,金镇长开始发力治理镇子,大搞民生工程,将镇子打造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富甲小镇,开启了遍地黄金的时代。金镇长看着络绎不绝往来的海上商客,觉得是老桑给他们带来了好运,于是也在镇子的岸边塑了一个老桑的雕像,供了起来。
因为地处海边,每天风吹日晒,又有雨水侵袭,所以每到阴天下雨,老桑都感觉有些偏头痛,只是病根出在哪里,他是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