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澜不知道刘三哲的感应能力有多强，但故作镇定还是必须要有的，真假不重要，因为这个是态度问题。

既然故作镇定，那么他从搭上门把手到推开门的时间能有多久？两秒钟？

也就是这两秒钟甚至更短的时间里，汪澜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脑子可以转的这么快的。

这区区一次呼吸的时间里，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包括自己的一万种死法。

但最终总结下来，他觉得有三种的可能性最高。

第一种，就是他之前的推断正确，刘三哲其实是在虚张声势，实则毫无战斗力可言，只要他自己不先怯了，这趟就不会有半点危险，反而可以从老刘那儿榨些好处出来，甚至瞅准机会做了老刘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种，老刘还是有问题，但是既不严重也不轻松，至少老刘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来应付他，所以才会选择谈判，大家暂时划清界限、互不干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两种情况都还好，第三种就很危险了，那就是老刘因为自身问题暂时无法解决，又不能坐视他不断强大起来，所以才做局把他诓来，拼着付出一定代价，也要先把他摁死再说。

无论如何，汪澜反正是咬定了刘三哲肯定出了问题的，否则逻辑不通。

房门打开之后，会客厅里的情况，确实印证了汪澜的想法。

一个面容呆滞的年轻人，双手捧着一副遗像也似的相框，端正坐在沙发上。

见门开之后，年轻人略微转动身子，把相框对准了汪澜。

这情形很是有点诡异，因为在汪澜的感应中，那团令他无比心悸的炽热气息，居然是来自于那个相框。

汪澜会神看向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个身穿巡捕制服的男性半身像，正是丁心月曾给他看过的那张模糊证件照，只不过这张放大了尺寸，且非常清晰。

该就是刘三哲本人的照片无疑了。

照片是死的，但里面的人却是活的。

汪澜看着照片，生出这种让他倍感荒谬却不得不信的诡谲感觉。

“你迟到了。”

说话的是那个年轻人，但汪澜却是能够感应到，这年轻人体内生机早已断绝。

汪澜想了想，缓步走向沙发，边走边说道：“堵车，西京的交通，你懂的。”

汪澜认为，这年轻人应该是个傀儡之类的玩意，并不能承载刘三哲庞大的气息或者说是能量。

也就是说，刘三哲很可能也是想用这种形式来告诉他，老刘其实并没有对他动手的想法，只是想谈一谈而已。

同时，在汪澜的感应中，套房内也并没有藏着其他人，也算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坐下慢慢聊吧。

年轻人等汪澜在面前的沙发坐下，才又说道：“你觉得，系统是什么？”

刘三哲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抛出这么个大且复杂的问题，汪澜一下子就感觉稳了。

看来老刘真的是遭遇了和系统相关的极大难题，而且维持现在这种遗像状态也很不容易，所以才不计较那么多，直接就想用他汪澜的石，来攻自家的玉。

至于刘三哲为什么找上自己，汪澜也想明白了，因为他汪某人暂时还威胁不到老刘，若非如此，老刘大可以去找对系统理解更加深刻的叶逍嘛。

为什么不去？那肯定是因为叶逍有能力直接干了他。

汪澜斟酌了一下，假模假样说道：“我觉得，系统应该是高等外星文明的一种黑科技，目的是为了收集我们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些数据，至于为什么要收集这些数据，我就不大知道了。”

年轻人呵呵一笑，道：“你怕我？”

汪澜瘪嘴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刘三哲也不着恼，通过年轻人之口说道：“据我所知，系统分为三种，一种是位面原生系统，一种是外来系统，还有一种，是你我这样的系统。”

汪澜挑眉，谑笑道：“古神，外神和调查员？”

刘三哲的气息明显一滞，大概是在想这三个词是什么意思，几息之后，才接着说道：“你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只不过，这个位面已经没有古神，或者说原生系统了，那头猛犸怎么死的，相信你也已经看到。

“什么是外神呢？就是其他平行位面的主宰，或者叫主系统，天道，等等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

汪澜皱眉打断刘三哲的话，道：“我不是来听你科普的，咱们直奔主题好吗？”

“这很重要！”

刘三哲的气息猛然向外喷发，让汪澜感觉好像坐在了十八级台风的风头上，头发都差点吹秃了。

刘大爷生气了，咱还是老老实实听吧。

汪澜盯着相框上崩裂的细碎裂痕，继续听讲。

“外来系统不多，荷里活就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它的目的你也知道，就是同化这个位面。

“当然也有外来系统和原生系统结合的产物，比如我们的朝廷。

“王朝历史上的几次对外征战，不过是这个混血系统想要成为位面主宰的不断尝试而已，当然，大部分时间，王朝都是在被几大外来系统围剿。”

汪澜暗叹一声，这些事情，真的是怎么解释都说得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根本毫无意义，他对这些真的是毫无兴趣，有时间揣测这些，还不如多看几部电影。

“系统之间的争斗，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远古时候，甚至连一处蚁穴，都能成为系统之间争斗的战场，洪荒蚂蚁修炼有成，狂屠半个仙界这种事，想想就让人头疼。

“但位面就这么大，打来打去，位面承受得住吗？就算现在系统数量已经所剩无几，位面也已经千疮百孔，随时都要崩溃湮灭了。”

汪澜觉得，就算刘三哲系统很强，他还是个神经病，狂想上瘾、无药可救那种。

“拯救位面这种事情，还是能者多劳吧，我这种渣渣就不掺和了，刘师你忙着，我先回去拍戏了。

“哦，对了。如果刘师你这些想法想拍成电影的话，可以找我，我这儿有个不错的编剧，肯定能让你成功拯救位面的！”

“哈哈哈哈……”

刘三哲又是一顿狂笑，炽热气息如罡风一般，吹的汪澜像蒸了个桑拿，全身汗湿。

“你很不错，看来是有自己一套完整独立的想法，才能不为所动。

“不过，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这第三类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我们是谁，我们从何而来，我们要干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吗？”

汪澜扭头就走。

开什么玩笑，我汪某人能活这么大还不发疯，最大的依仗就是什么也不想，你这些问题，沙雕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