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工程,大概花费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和劳力,让他们磨练成地地道道的原生态本地佬了。每天在丛林中攀爬穿梭行走,与野兽为伍与毒虫打交道,甚至还有马蜂窝,深林里的瘴气等等,所幸他们都能与它们和谐相处,或轻巧的避开,并没有受到伤害。有时困难与艰险只存在于头脑里,真正身临其境,再险恶的环境也有人类生存,也有人与大自然和睦相处。
罢了,最大的体力活大概就是他得从树林里砍下粗枝做木桩,再和若婉一起运到草地上,又一一把它们打入泥土,这工作尤其费力费时。
至于住所的进出口,没有在篱笆上做门,而是用一个短梯从篱笆顶上翻进来,进入里面后再收好梯子。若婉觉得没必要那么谨慎小心,还是做一个门好一点,出入也方便。凌波不同意,留门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敌人,自己出入吃点苦头,防住了敌人可不好么?四面都受保护,完全与外界隔绝,夜里就可高枕无忧了。不过,凌波后来发现,对原本所担心的敌人,根本不必如此戒备森严。
后来,他俩又搭了一个大帐篷用来防雨,因为这儿一年中有一个时期常下倾盆大雨。他俩把帐篷做成双层的;也就是说,里面一个小的,外面再罩一个大的,大帐篷上面又盖上一大块油布。那油布当然也是他们在船上搜集帆布时一起拿下来的。
后来凌波在住宿的帐篷里又开了一个门,这个门是为若婉开的,当然,他也做个结实的门杠,他们的木床离地很高,晚上睡觉时,把门堵得死死的。床底下有凌波的鸟枪床头有若婉的手枪还有弓弩。现在他们不必回海盗船上睡觉了,而是睡在双人木床上,除了双人床,还有一张吊床,这吊床原是天然海港里一艘幽灵船上发现的,质地很好。
凌波把粮食和一切可能受潮损坏的东西都搬进了帐篷。做完这些工作后,凌波又开始在岩壁上打洞,把挖出来的土石方从帐篷里运到外面,沿篱笆堆成一个平台,约两尺高。这样,帐篷算是他们的住房,房后的山洞就成了他们的地窖。
记得他俩搬进来住的第一夜,这样的野地生活虽然艰苦,但却满足了人类来自于丛林的野性呼唤。于是乎,在虫鸣声里,他俩搂抱着折腾了半夜,终于有了舒适的小窝,以至于太兴奋了都难以入眠,终于精疲力尽才坠入梦乡深处。
大概是三点半被滴滴答答的声音敲醒,若婉以为下雨了,喊凌波起来,凌波钻出帐篷一看,树丛间全是星斗,这时若婉也披衣起来了,悄悄的站在他身后。他们依偎在一起,顺光看去,一层薄雾在林间缠绕,恍然大悟,是雾滴落上树叶的音符。他俩转回身,懵懵懂懂继续寻觅梦的节奏,也许睡足了时辰,若婉竟辗转反侧清梦难再,便听着雾滴秋虫声挨到天明。
晨曦里,空气格外清爽。凌波披衣出帐,提着水桶朝溪水边走来。许许多多的小鸟已经醒来,在枝头歌唱,只是花朵依旧沉浸在梦中。穿过一片幽暗的树林,地上陈年枯枝积攒的厚重,踩在脚下像踩着海绵,弹力十足。雾滴虚静落下,禅意四起,真是修行的去处。
魔法上说四大皆空,虚与空,皆由心去领悟。凌波一边打水一边想着,感悟着生命的天然,人生的真谛。罢了,这种境界是在书本上难以体会到的,非得身临其境不可。凌波走走停停,空气里弥漫着草与木的清香。小溪哗哗的流淌,日夜不息。
遥想几千年前,这里也许是原始的家园。他们猎鹿捕鱼,过着完全原始的生活,他们感到幸福与满足吗?而今,孤岛难觅他们的踪迹,却迎来了两个年青的客人。凌波加快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一缕炊烟冉冉升起,那是若婉已经烧水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