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土在海盗船上做家务的时候,偶尔翻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竟然是大烟壳。上面已提到过,阿土本以为这布袋里装了一些烟草或者香料之类的东西,原来是即可以食用也可以入药的大烟壳,阿土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它的妙用,在山中这么艰苦的条件,缺医少药的,大烟壳的用处可大了去了。就把它们丢在麦地肥沃的土壤里;扔掉后也就完了,再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情。大约一个月之后,她发现地上长出了绿色的茎干。起初她以为那只是自己以前没有注意到的某种植物罢了。但不久以后,她看到长具6~7片叶,才知道大烟壳发芽了,阿土兴奋得简直跳了一段广场舞,一天看它三次,幼苗期间绝对保证水份充足,至于肥料?就是农家肥了。开花前不知施了多少次他俩产下的农家肥,花儿开得很艳丽。到了夏天,还给它搭了凉棚,花后及时剪除残枝败叶,余后的花开得更好更艳,花期也长。花谢后,子房迅速长成的蒴果,月余果熟,内有种子数千粒。当然,阿土不敢多种,这是不可替代的药物也是害人不浅的毒品,要慎种慎用,慎重慎重再慎重。后来犟牛得了痢疾,拉了几天下不了床,就是这玩意熬汤,两碗搞定,病就好了。
犟牛看到阿土的大烟壳,颇为动情,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开始为自己的命运庆幸,这种世间少有的良医,竟会在自己身边。
收割完小麦,就能翻地种植玉米了,他们也有玉米种子,虽然不多也有一两百粒,他们一粒一粒的种下去,一粒也不能浪费。这样,他们过得显然比北海的苏武还要舒服了,因为不仅有小麦海水稻还有玉米,主食上基本无忧了。既然逃不出小魔岛,心安处就是家,就安心的在此生活吧。
阿土说:“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可以写网文小说了。”
“网文就是那种渔网一样漏洞百出的文章?”
“是的。”
“你怎么不写呢?”
“因为我们太顺利了,一下就搞到了种子,并且还那么多。这都是龙鱼的功劳。”
“别提龙鱼了,”犟牛道。“不知是报复我抓住它在大海中漫游两昼夜,还是报恩我的不杀之恩,把我们搞到这个鬼地方,又送来海盗船救济我们,不只是捉弄我们还是恩将仇报的家伙。”
“别说龙鱼了,它毕竟是神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还是说点现实的才好,”阿土道。“我纵使写网文,网文中有龙鱼,大家也是不信的;七龙珠更是荒诞无稽之物,我该怎么写这段奇妙的冒险经历哩?”
“好写,”犟牛道。“比如种植庄稼,你可以这样写道:这些谷类都是老天为了让我活命而赐给我的,并且还相信岛上其他地方一定还有。于是,我在岛上搜遍了我曾经到过的地方,每个角落,每块岩石边我都查看了一遍,想找到麦穗和稻秆,可是,再也找不到了。最后,我终于想起,我曾经有一只放鸡饲料的袋子,我把里面剩下的谷壳抖到了岩壁下。这一想,我惊异的心情一扫而光。老实说,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极其平常的事,所以我对上帝的感恩之情也随之减退了。然而,对发生这样的奇迹,对意料之外的天意,我还是应该感恩戴德的。老鼠吃掉了绝大部分谷粒,而仅存的十几颗竟然没有坏掉,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发生这样的奇迹难道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再说,我把这十几颗谷粒不扔在其他地方,恰恰扔在岩壁下,因而遮住了太阳,使其很快长了出来;如果丢在别处,肯定早就给太阳晒死了,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这也太一波三折了,可现实中我们却顺风顺水的;因为我们出生农家,儿时就会种庄稼,种庄稼不只是祖传手艺,而且骨子里就流淌农民的血脉,所以对我们来说在这里种小麦就如喝粥一样简单。”
“写网文就是这个样子,不能写得像喝粥一样直白,那样不好,没人给你点赞的。就如攀登山路,越曲折越能进入秘境,走着走着山穷水复疑无路,爬着爬着柳暗花明又一村,忽忽悠悠中千转百回九死一生才到达了光明顶;这样才有趣味;如果人像鸟儿样有翅膀一下子就飞上光明顶,就没有任何趣味了,没有漏洞百出的网文是不具备搞笑精神的,没有黑色幽默的作家绝对不会是好作家。”
“噢!好像有点道理。”
“这里面的套路深着哩,”犟牛又让阿土给自己倒一杯水果酒,有些微醉的他摇头晃脑口若悬河又信口胡扯了,“到了麦子成熟的季节,你也不能写我俩撅着屁股顶着烈日收割庄稼,然后用扁担挑回打麦场上,然后我在前面汗流浃背的拉石碾子,你又撅着屁股后面推,也不顾麦芒扎在身上,有多么的刺痒,大腿胳膊全是红肿,都不能这么写的。”
“这又是为啥?”
“为啥你还不知道么?”犟牛捏了一下阿土鼻梁,“因为这狗屁荒岛上就没有石碾子,是我俩用大木棍一下一下的在大毒日头下摔打麦穗,才把麦粒脱下来的,为了赶在雨季前头,我们干了三天两夜,累的骨头都散架了,还有一次夜里忽然雷雨大作,我俩慌的衣服都没穿从草棚里爬出来抢场。”
“不写实话,那该怎么写?”
“你应该这么写,”犟牛又喝了一口果酒,“在大约是六月底,我小心地把麦穗收藏起来,一颗麦粒也舍不得丢失。我要用这些收获的麦粒作种子重新播种一次,希望将来收获多了,可以用来做面包吃。后来,一直到第四年,我才吃到一点点自己种的粮食,而且也只能吃得非常节剩这些都是后事,我以后自会交待。第一次播种,由于季节不对头,我把全部种子都损失了。因为我正好在旱季来临前播下去,结果种子根本发不了芽,即使长出来了,也长不好。这些都是后话。”
“嗯嗯!”阿土道。“好像懂了一些网文套路,写了麦子,我还想写写我们的稻谷。”
“对了,还有稻谷,”犟牛又来了精神,“稻谷更不能写我们有次在岛上溜达,那是深秋水稻成熟的季节,一下子就发现了咸碱地,那上面有许多海水稻,然后我们就不劳而获,或者仅仅付出很少的劳力,就把海水稻抢收回去了,从此就有米粥喝了!就是到了现在,我就纳闷那大片海水稻是不是有人种植的,你不是说这山上有修行人或者隐士么?如果真是那样,是他们种植的,我们的行为就是偷窃,多么的不光彩呀。”
“唉!”阿土道。“下次我们多种两块,留下一块还给他们,他们若不要,我们再收割回来也是一个样的。”
“只好如此了。”
“那网文该如何写呢?”
“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你看人家怎么写的你就按着套路也这么写不就是了。”
“那别人是咋写的?”
“给我再来一杯,我给你继续吹,”犟牛道。“应该真的写:除了大麦,另外还有二三十枝稻秆,我同样小心翼翼地把稻谷收藏起来,目的也是为了能再次播种,好自己做面包吃,或干脆煮来吃,因为后来我发现不必老是用烘烤的办法,放在水里煮一下也能吃,当然后来我也烤着吃。现在,再回到我的果酒上来吧,真是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