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修道用到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里是最有趣的,”犟牛道。“比如床上那点事儿。”
“淫、才,果然淫、才。”若婉道。“卑劣的小人,我看你的前生不是神瑛侍者,而是西门大哥变得怪物。”
“人虽然有神瑛侍者西门大哥之分,性情却无分别,神瑛侍者和西门大哥没什么不同,都是性情中人罢了。”
“哦!”若婉道。“你这个西门小弟不如说说听听。”
“一生嗜欲如命,老是念念不忘床上那点事儿,一辈子也离不开女体,看不破放不下裙带下的那点欢愉的痴人,最后骨髓枯竭倒在床上,”犟牛道。“比如西门大哥就是这样,相当蠢的汉子,别看威风起来像马背上的拿破仑,铁骑践踏欧洲,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脆弱的小人儿,就如滑铁卢的拿破仑,他们的最后一仗都是倒在熟悉的战场上,呜呼哀哉,那神情多像神秀作偈呀,到底是不得法,心中恍惚,遍身汗流,到底是蠢汉子,门外人而已,入不了天地之正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若婉道。“看样子你深有感触。”
“西门大哥的鬼魂到了地狱之中,”犟牛继续胡扯道。“还是要见一见坐在六个坛子上的魔主,想问一问自己究竟错在那里,当他看到魔主身边站着一个美人,立刻眉飞色舞,把一切痛楚都抛在脑后,你说他看见了谁?”
“谁?”
“原来是妩媚动人的阿莲姐姐——”
“打住,打住,”若婉道。“阿莲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反正西门大哥一兴奋,就姐姐妹妹的乱叫一通了。”犟牛道。
“无语。”若婉道。
“西门大哥冲过去不拜至高无上的魔主,却拜倒在阿莲的石榴裙下,魔主气的白胡子都飘了起来,使了一个小小的魔术,妩媚的阿莲一下变成凶神恶煞的母夜叉,西门大哥毕竟是痴汉子,仍念旧情,紧紧搂抱不忍撒手,最后看见搂在怀里的女人最终化为一具骷髅,吓得一身冷汗,于是心有所悟,原来女人都是白骨精。”
“Fuck。”阿土踹了他一脚。
“西门大哥虽然成了魔鬼,依然痴病难改,于是被魔主派去后院厨房里挑水砍柴捣米,因为毕竟是鬼魂,身子轻,腰里还坠一块石头,才能捣得动石臼里的米。可怜的西门大哥在阳间那里受过这样的罪,一切都是因果一切都是报应,一切都是看不破女色惹的祸,不知道阿莲骨子里头是白骨精变的,最终害他丢掉性命,真是自己的红颜祸水;所以他决定向魔主承认自己贪色如命的错误,免得下辈子托生吃素的畜牲,思来想去还是做人好一点,尤其是做个男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于是洗心革面,任劳任怨,用辛苦的劳作来惩罚自己,来换取老魔主的同情!就这么的七八载过后,有一天魔主饿了,偷偷的溜到后厨,想找点零食吃吃垫垫肚子,一眼看见捣米的西门大哥,就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的问:西门兄弟,米熟了没?西门大哥擦擦脸上汗珠,心里暗道:你这老不死的又像老鼠一样来后厨偷吃来了。心里不悦口中却说:米快熟了。魔主抓了一把米,又把它撒在石臼里,说道:还差一点火候,再捣捣就洁白如玉了。说完,魔主顺手牵羊一块大饼,揣在怀里走了。西门大哥送走了魔主,再回来一看石臼里的洁白如玉大米,哪里是大米,原来是瓶儿妹妹躺在石臼里,真是如邻家的妹妹再生一般。西门大哥忙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瓶儿妹妹,你让我找的好苦呀。等西门兄弟擦干眼泪伸手去捞,哪里是瓶儿妹妹,原来是熟了的一石臼洁白如玉的大米
。于是西门大哥恍然大悟,挥笔在墙上做了一首诗。”
“别说了,我猜到了,”若婉道。“是不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非也非也,我刚才说了西门大哥也是性情中人,”犟牛道。“他写的诗是: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后来呢?”
“后来去了三生河畔,和神瑛侍者拜了把子,这对难兄难弟一同守候他们的妹妹去了。”
“没了?”若婉问。“他守候的到底是等阿莲姐姐还是瓶儿妹妹?”
“这个,这个,”犟牛支吾道,“书上说兰陵有个老头儿知道,可是这老头儿只会笑笑不说话,声音还特别的大,像个傻子,别人都说他是笑笑僧,他最懂西门大哥,他不说谁也不知道他等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