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喜欢上泡温泉，”若婉道。“你也懒多了，也不去看看我们的山中农舍和海滨茅舍了，那可是我们的庄稼地和果园哩？还有鹿苑和羊圈。”

“你知道这不会让我心烦，”犟牛说，“我是因为想让你多泡泡温泉，让你好好的放松保养享受一下生活，陪我来山中可是让你受苦遭罪了，一般大男人都受不了山中的瘴气野兽毒虫粪土，有时还有地震酷暑寒冷风暴和山洪，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儿，何况你是一个弱女子，现在我们发现了这个仙境，我们就好好的疗养一下，你不用再操心这个担心那个了，就让我多出点儿力，你闭上眼睛我们说着话儿就好了，再回家之前咱们不妨尽可能轻松一点儿。”

“有你这头猪不停的拱着。”若婉满脸润红，“小白菜怎能轻松？”

“请你告诉我能做些什么吧。总有一些事是我能干的。”犟牛道。“能让你轻松愉快一点。”

“你可以把我这条腿别压这么实，我都快喘不过气来，”若婉道。“让它尽量舒展开来，我们就像这样悄悄的说着话儿，就像荡秋千一样悠悠的荡着，看流云听鸟鸣，可不更妙？”

“放松到最后就会没有感觉没有趣味了，就像发动机里的活塞一样一层不变的运动有什么趣儿？”犟牛道。

“那你悠悠的荡九次秋千加一次油门总可以了吧。”若婉道。

“总不能心里老是数着绵羊，一直数到九？”

“九是泛指，傻瓜！”若婉道。“如果你不想数数，可以念31415926，也恰好九位数。”

“八位好么？”

“还有一个小数点哩。”若婉道。

他们就这么的悄悄的说着话儿，悠悠的荡着秋千，任腿蜷腿舒，云卷云舒。让幸福与愉悦在两个人身上蔓延开去了。

“不过，我怀疑我们老是这样恐怕也不成。”若婉道。“就像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在舒服中死去。也许你可以把我打死。你现在是个好射手啦。”

“我教过你打枪，不是吗？”犟牛道。“我们明天开始徒步旅行，还有打猎，锻炼身体。”

“请你别这么说，你在拱白菜的时候一向思维敏捷，总是把以后的事都打算好了，你的所有决策不会都是在拱白菜时做出的吧？猪头。”若婉道。

“你说你？”猪头又埋头拱起来。

“我能给你读点什么吗？”若婉道。“这儿有一本书，我们一起看书，或者更有趣味。”

“好吧。”

“读什么呢？”

“咱们书包里不论哪本咱们没有读过的书都行。”

“魔经你愿意听么？”

“千万别在念经了，我可听不进啦，”他说，“只有谈话最轻松了。咱们来吵嘴吧，吵吵嘴时间就过得快。”

“我不吵嘴。我从来就不想吵嘴。咱们再不要吵嘴啦。不管咱们心里有多烦躁。说不定我一翻身把你压在身下。也说不定我一脚把你踹开的。”

“我不想动了，”犟牛说，“现在我们的思想已经转移走了，再这样做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除非使你心里轻松一些。”

“这是懦弱的表现。”若婉道。“如果你是，就把我放下吧。”

“你就不能让一个男人尽可能死得轻松一点儿，非得把他痛骂一顿不可吗？你辱骂我有什么用处呢？”

“你不会死的。”若婉道。

“别傻啦。我现在就快死了。真的，快要死了。”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若婉道。“在我还没死之前。”

若婉说吧，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