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婉用她的手从背后握着犟牛的手,与她一起倾耳静听鬼哭狼嚎阴风阵阵,感其人生又经历一次大地震,不禁相对无言哽咽。
若婉对犟牛说:“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我知道你最大的愿望不是想当什么魔法术士,而是要当一名作家,从小你就喜欢阅读写作,只是我从小体弱多病,喜欢上医学和魔法,你也跟着和我来到魔法学校,天意弄人,我们又来到这绿岛上生活,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孩子也懂事了,没有我们也能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很好,他们以后是当航海家还是学习魔法,就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人生的道路吧。我们就在后面默默的支持。”
“不知我们以后能不能离开这魔岛,”犟牛道。“是我害了你,也害了你的姐妹娜娜。”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要说什么害与不害的,你不觉得一切都是天意么?本来就想给你纳妾,若云虽好毕竟是妖,妖与人不同路,若结合不仅害了她,可能被抓回女儿国,关在雷峰塔下,也会害了我们,惹得你一生空挂念的,别为了她也许仙样出了家才好看呢。”
“我啥时候要说纳妾呢?”
“这半年多以来,我终于有了一个好肝胆相照生死相依的姐妹了,既然见到了既有美貌又有韵味的人了,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我应该帮你得到她。”
犟牛惊讶地说:“纳她这样的女子为妾,她是大家闺秀,名门小姐,咱们一介穷平民怎么能够这样胡思乱想呢?更何况你我夫妻感情深厚,何必又要外人插足呢?”
若婉笑着说:“我就是喜欢她,你就等着吧。”
他们正半正经半不正经的说着玩笑话,不想把身边和衣而睡的娜娜吵醒了,道:“你们这对奸夫**还不睡觉,怎么唠叨我身上来了,看你们不安好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样怎样?”若婉瞪大眼睛道。“你看这个小蹄子,我刚说给她介绍个老伴,她一下就醒了,原本是睡得死猪一样一觉天亮的货色,打都打不醒的。”
“是你们说的太引人入胜了,”娜娜道,“请你们别在人背后捣鼓人家了。”
“好了好了,”若婉给娜娜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你快睡吧,明个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娜娜一翻身,又睡下了。
“我们困在这里,与其等死不如放开自我,想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吧,”若婉哄睡娜娜,又依在犟牛身边道。“做自己想做的事,啥时候也不算晚,等哪一天死了也不留遗憾,总可以对这个世界说:我来过,我爱过,我笑过,我哭过,我不怨天尤人,我无悔这一生;人生就是一个大冒险,人生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们又转了一大圈,又从两个人的终点回到有两个人的起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了,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原先时时刻刻约束于你,是想让你上进,上有老下有小,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父母的好儿子,孩子们的好父亲,妻子的好老公,担起家庭的担子;现在,如果我们能够度过这次灾难,我当与你视万物为敝屣,逍遥物外,你千万不要忘了这时我说的这番话呀!我们一切都放下吧,你想当作家就写吧,想写啥就写啥,我们支持你。”
“唉,痛彻心扉呀!”犟牛道。“如今想来,我今生今世怎么也报答不了你的深情!你断断不是人世间的凡女子呀!若婉。可是我能写啥呢?啥也不会写不能写呀,上不能孝养父母,下对不起儿女,夫妻俩生活日益艰难,真让人心情沉重烦闷郁结不得释怀,只有早晚焚纸钱告慰上帝而已。”
“说起上帝,”若婉道。“我想起一个著名画家,算是上下五百年以来,最为知名的画家了吧,啸傲江湖若百年的时间,最后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这种大千世界里的传奇人物,一代的伟才风流,你知道他是怎么学会画画的呢?”
“天生就会作画,”犟牛道。“或者得到一支神笔,就如马良。”
“才不是呢,”若婉道。“他是去了莫高窟呢,你知道莫高窟吗?”
“怎么不知道?”犟牛道。“一处圣地,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的修建,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佛教艺术圣地,它的色彩,它的形象,被人采出一点就让世界轰动,飞天的形象。恨,我们未曾亲履敦煌,一观莫高,不免苍白了一点。如果我们能逃出这鬼地方,一定要去一趟才好。”
“大画家并不是天才,也没有神笔,而是靠自己的勤奋和不断的学习,”若婉道。“为了临摹敦煌壁画,从古印度运来各种矿物颜料,有从各地采买日用品,前后动用七十八辆驴车才运至敦煌。他还请了精于制作画布的喇嘛,当时西北混乱不堪,为了安全又雇佣了军队,在敦煌两年,大画家不仅变卖了卖了自己的古董书画,还欠下了五千两黄金的巨债,为此还了二十年的债。可谓倾家荡产,还搭上了后半生的收入。他对这件事的用心和付出可以见到,西北的生活困苦暂且不提。洞窟里光线暗,打着油灯作画,反反复复多次观看,才可以落下一笔。就这样的环境里,把壁画留存下来,承载在纸上,作为流传。此中辛苦,谁能知道,为了学画,他就一遍一遍的一层一层的临摹学习,有人称其吸尽人物画之精髓,从此画风高古、雄伟、瑰丽,超越两宋前人,所谓‘吴带当风,曹衣出水’者,大千世界里唯有了不起的模仿秀画大千也。”
“哈哈……”犟牛难得的笑了,“听说还有不少女体菩萨,虽然明知是壁画,但仍然可以使那个大千世界里的画大千怦然心动。”
“是的,”若婉道。“你要想当作家,不若也从临摹开始吧。”
“那个大千世界里的了不起的大千还有女菩萨可以临摹,我临摹谁呢?”
“我和娜娜呀。”
“Fuck,你还可以临摹一下,并且临摹了几十年了,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每当临摹起来觉都不想睡了呢,一直折腾到东方渐渐白了也是常有的事,深有游刃有余鱼水交融之感,”犟牛道。“只是娜娜,可不要乱说噢,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哦。”
“别那么大声,”若婉掐了一下犟牛道。“吵醒这个小蹄子,恐怕又不肯睡觉了,你看她现在睡的多香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