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用科学发展观看绿岛,岛上没有煤,石油、天然气和矿产(除了金矿),白天热夜间冷,盛行很强的西风,冬天冰雪封山夏季暴雨滂沱,地震海啸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有流速很大的河流及森林、温泉,大体状况如此。
别看魔岛生存条件那么恶劣。适者生存,就是丛林法则。不是时常地震么?所幸就建抗震的木头房,蒙古包帐篷,即使毁坏了也能迅速重建,一切习惯就好。至于毒虫毒蛇还有一些大型肉食动物,都能和谐相处,它们再危险有人心危险么?年轻时,这里适合奋斗;年老时,这里一样适合养老,夕阳,沙滩,温泉,游船,小河,垂钓,乡村,密林,田野,小径,麋鹿,枫叶,鹅卵石,海龟,葡萄,菊花,篱笆,女人和狗,还有娃娃……
在此期间,为了应付生活的需要,他们的各种技艺都有长足的进步。犟牛相信,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手艺出色的木匠,尤其是现在什么工具都不缺,更是得心应手,有所作为。
此外,令人难以意料的是,他们建了一个沼气池,还弄了一个小型风力发电机,于是步入了电气化时代。有了手电,电灯,收音机了,可以实时收听外面的新闻。
他们的陶器也做得相当完美。犟牛用一只轮盘来制造陶器,做起来又容易又好看。现在他们做出来的器皿又圆又有样子,而过去做出来的东西看了也叫人恶心。但使犟牛感到最自豪最高兴的是,居然还给女儿做了许多泥娃娃,当然,他也给自己做成功了一只烟斗。尽管我做出来的这只烟斗又粗劣又难看,并且烧得和别的陶器一样红,可是却坚实耐用,烟管也抽得通。这对于他是个莫大的安慰,因为不仅岛上有烟叶,他们也带来了烟叶,还有雪茄,二锅头,咸菜,点豆腐的卤水;当然,最多的是书籍笔墨纸砚等等,特别是若婉娜娜两位大才女爱看的小说,笛子与风琴。
对于淘金,是慢慢淘的,在这小岛上淘金不太可能一夜暴富;但能聚少成多。那些揣着发财梦的人当然不适合在这里淘金,不为淘金而淘金的人偏偏能淘到金子。他们仨能留在这里,不能说是为了单纯的淘金,也不能说是不是,能淘到金子也能淘到金色人生,这小小的魔岛似乎是专为仨人设计定做的伊甸园,省的他们仨在红尘招摇,碍别人的眼睛。试想,一男二女多碍别人的眼睛啊,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在绿岛上找到了适宜的生存之地,走出了具有个人特色的不一样的人生。
以往雨季来临,他们躲在小木屋里睡觉。现在在小河里发现了金砂,就有活干了。若是雨季发洪水,等泛滥的洪水稍稍退去,水里才有更多的金砂,这时收获往往更大更多。这就需要的是耐心和等待。其次,又远离家乡,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离别之苦的。最后才是各式各样的危险,一招不慎丢了小命还不是全盘皆输?
淘金习惯了,他们发现收入还是蛮丰厚的,比上班自在有趣多了。这里就像他们的自由世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以自由的发挥。
本来淘金最高峰的时候,有几十十户人家在此定居,四五年后就剩十几家也都渐渐的走了,搬到东岛上去了,虽然近在咫尺却又隔河相望,远远望去,炊烟袅袅,那些老邻居似乎又远在天涯,东岛似乎更适合居住,有更大的温泉更多的绵羊更好的葡萄园更适宜播种的田地,当然还有更多的金矿可以淘;但犟牛他们更喜欢这里,单纯的喜欢,习惯就好。这里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他们的足迹和辛勤劳动流下来的汗水,这是他们青春时节建设的家园。
罢了罢了,就如他们不需要更大的温泉,更多的山羊,更好的葡萄园,更多的土地,因为这里的所有物质只要够吃够用就可以了,再多也运不出去,除了黄金可以随身携带,如果不葬身海底,淘来的黄金就能运出去了。
如果随小船葬身海底,就连黄金也运不出去。
犟牛在龙蛇弯曲的山路上奋力地跑着,身后跟着十一岁的玉儿,还有两只猎狗,他们一起打猎。玉儿似乎比老犟牛更灵巧,燕子一样在山涧穿梭。他们七拐八弯,忽上忽下,汗水浸湿了衣背。再拐过一个弯,就到了曾经的老牛坡村,那是曾经淘金者居住区。犟牛特意把目光转向山坡下的一片灌木丛中,一个黄土堆起的坟冢,打破了灌木丛连贯的景致,插在坟冢上寄托哀思的花圈,经受风雨的剥蚀,已经消退了颜色,有一个用山花编织的花圈只剩下干瘦的竹子搭撑的龙骨,这个标志性的竹竿尽然七八年而不倒。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天里,这种哀伤的景象显得异常刺眼。这就是留下来的淘金者最后的栖息之地。七八年前,犟牛参加他的葬礼,为他的坟冢添过几锨散发着土地特有的芳香气息的新鲜泥土,为他坎坷的人生真切地悲叹,人生真的是转瞬即逝。
说起玉儿,娜娜更有发言权。以往她觉得日子很苦很苦,就是沉浸于佛祖魔经中也拯救不了自己,经营不了幸福的婚姻,别说照顾孩子,就连照顾自己就勉强,所以一个人要么用酒精麻醉自己,要么逃避,逃避,终于有一天随犟牛逃到与世隔绝的荒山野岭,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无路可逃,回家的路也断了,无路可退了,只得留在这里苦熬日月,在犟牛得病的四五年里,他和若婉悉心的照料,相依为命的过日子,她似乎看见几粒埋藏很深很深的种子终于在潮湿阴暗肥沃的土地里生根发芽,一切重生了。生了一个儿子,送出岛抚养。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她觉得再苦再累也要把玉儿带在身边,她就是另一个自己,看见她似乎就看见了自己,虽然她和爹爹长得很像,就连耳边的痣都和老犟牛的一样在同一个位置。一眨眼,十一年过去了,娜娜忽然觉得,照顾小孩没那么辛苦吗,因为有了一个开心果在身边,反而更加开心,原本很苦的日子也不觉得苦了,她也觉得和女儿一样年轻了——不,和孩子一起成长了,孩子是长大,大人是成熟。一个不懂得养育孩子的大人永远都不可能长大成熟,哪怕活了一百二十岁,依然幼稚。永远不懂得什么是生活,什么是人生。
每当假期,犟牛都会把孩子们接来绿岛度假团聚。来回不过七天时间,这多亏龙鱼带路。当然,这是迷信的浪漫主义自我多情的说法,难以服众。用科学大众都能理解的解释就是犟牛多年的海岛生活中,练就了一项神奇的本领,就是能识别海中一种美人鱼的游行线路,这条游行线路恰巧完美的穿越海洋,往返于绿岛与大陆故乡之间,巧妙的避免了各种海洋风险。罢了罢了,这种美人鱼甚至能感知海洋洋流、季风与热带风暴,飓风龙卷风的“魔鬼翅膀”稍有震动它们都能预知,巧妙的避开。更不要提水底炸弹——甲烷或者火山喷发,甚至海洋洋流断层都能巧妙的躲避过去。总之,跟着它们能保小船一路平安一帆风顺到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