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很香,而且猪肉这两个字放在其他时候没什么,但是放在皇帝姓猪的年代……
所以杨大少爷干脆告诉朱二九,百姓对于皇室的尊敬不在于是否避讳了哪个字,否则这皇帝要姓米,老百姓还不活了?
真正得天下人归心的,在于是否真的关怀百姓,是否真让百姓得到了实惠,就像汉孝文皇帝,在其驾崩三四百载之后,依旧被百姓念念不忘,乱军过其陵而不侵,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归心。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朱二九和杨大少爷之间维持住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杨少峰知道朱二九就是朱瞻基,但是根本不揭破,哪怕是在领着众进士入宫谢恩的时候撞了个正面也当不认识,回头还告诉朱二九,说他和皇太孙长的很像,自己差点儿认错人。
朱二九也乐得不被揭破身份,每日里和杨少峰都是兄弟相称,对于杨大少爷时不时冒出来的猪肉两个字也懒得再去纠正,甚至于还命人在皇庄里面养了几十头豚。
往日里暴脾气的朱老四似乎是出现的隔代亲的情况,对于孙子朱瞻基和另一个未曾相认的干孙子杨少峰如何胡闹都只当没看见,让锦衣卫大头子纪纲都暗自心惊。
有才华的的人,纪纲见得多了,比如解缙,可是就因为掺和进了天家事,结果解缙就被埋雪里冻死了,还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但是杨大少爷现在般作派,又岂是掺和进了天家事那么简单?都快混成一世人两兄弟了好不好?这是您老人家的亲孙子么?
纪纲很快就意识到,像杨大少爷这种背景通天的货色,完全就是个狼灭,不仅狠,还他妈贼横,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可是杨大少爷在贡院门前用的那些招数,和必然隐藏在其背后的锻体术,还有杨大少爷身上的各种谜团,又在不断吸引着纪纲,就像飞蛾看见火光一样,明知道是死却还要往上扑。
琢磨了两天之后,纪纲还是命人备了份礼物,然后给杨大少爷送去了一张名贴——大概的意思就是您老人家有没有空?我纪某人很是仰慕阁下,打算前来拜访。
然后杨大少爷就拿着手里的名贴很是懵逼。
纪纲的名声有多臭?
后世有本小说的简介是这么写的,纪纲你丫再折腾,哥把你弄去铸永乐大钟。刻上你的名字?不用刻了,你会连皮带骨融到钟里面,从此你就是永乐大钟,永乐大钟就成了你!
由此可见,纪纲的名声有多么臭了——这活阎王来找自己干什么?还这么客气?
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个所以然来,杨少峰只得对着眼前的锦衣卫小校道:“请回复纪指挥使,杨某明日在此设宴招待,请务必赏光。”
……
纪纲得了锦衣卫校尉的回报之后,整个人都近乎于懵逼。
就算是诗会怒怼众举人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可杨大少爷在贡院门前挥拳欧斗的场景就发生在三天前!
原本已经做好挨喷甚至于被打脸的准备了,可是这个狼灭居然说要设宴款待自己?是他没睡醒还是自己没睡醒?
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臭,所以纪纲对于这份额外得来的尊重分外珍惜,第二天的时候不仅好好收拾一番,努力让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还特意带了礼物去赴宴。
就这,纪纲犹嫌不足,生怕带些金银珠宝类的东西去了惹杨大少爷不高兴,甚至于将锦衣卫搜刮来的某些孤本典籍都拿了出来,以求给杨大少爷留下个自己也是文化人的印象。
所以杨大少爷看到的纪纲,一脸刀削斧刻的脸上还他娘的擦了粉!身上的衣服都熏了香!
一番客套落座之后,纪纲就仔细打量了一番杨大少爷,然后赞道:“像,确实像!”
杨少峰一脸懵逼的问道:“却不知纪指挥使说的像是指?”
纪纲的表情有些唏嘘:“说起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老夫与你父亲一同在军中效力,虽然他在燕山左卫,老夫在锦衣卫,可是也有一些交情。
不过,你父亲的脾气也是倔的很,想必他也没告诉你跟老夫相识吧?”
杨大少爷热泪盈眶的看着纪大指挥使影帝级发挥,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合着我请你吃饭,你丫还想当我叔叔?
叹息了一声之后,纪纲又接着道:“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你父亲不告诉你也是对的,老夫这锦衣卫的名声,着实有些臭了大街,若是与你交往过甚,怕是有不少人要说些闲话。”
杨少峰却是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酒水洒向了地面:“这杯酒,我敬锦衣卫潜伏在我大明之外的探子,他们不应该被遗忘。”
说完之后,杨大少爷才倒了倒二杯酒,敬向了纪纲:“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若是有了什么好名声,那才是对天子最大的背叛!”
纪纲霍然起身,端着酒杯的手居然有些颤抖:“状元公,你这话可是真心?”
杨少峰同样起身,端着酒杯向纪纲遥敬,一饮而尽之后才开口道:“锦衣卫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能让锦衣卫有好名声?
可是这一切,跟我杨某人有什么关系?我虽不喜锦衣卫嚣张跋扈,可是却敬锦衣卫甘愿为国奉献的无名英雄,也敬锦衣卫在处置贪腐之中的作用。”
“好,好!”,连着赞了数声好之后,纪纲才将杯水的酒水一饮而尽,转杯示意后哈哈笑道:“若别人这般说法,我多半以为是当面夸赞,背后骂我,可是你状元郎说这话,我却知道你是真心。”
再次落座之后,纪纲才接着道:“实不相瞒,纪某此次上门,乃是上次在贡院外见了状元郎的身手,故而想来求教?”
杨少峰点了点头,呵呵笑道:“这又有何难?纪指挥使尽可派一些人前来,跟着在下学上一段时间。”
纪纲大喜道:“此言当真?”
杨少峰点了点头道:“自然当真,有这些功夫,能让锦衣卫中的好汉子少牺牲一些也是好的。”
纪纲同样点头道:“好,纪纲改日带些画师和懂得功夫的一起过来,状元郎将拳法打上一遍,他们能学多少便算多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