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所说的大招,自然不是什么shouliudan、机关qiang、天马流星拳之类超自然、跨时代的玩意,而是这个时代现成的东西——大黄弩。c∮c∮c∮读c∮书,.⌒.o≈
众所周知,弩的拉力要远超弓,因着可以藉由机簧预先拉开,同一名射手,如果能开三石弓,那至少可以开六石弩。
有汉一代,因为要对付北方游牧民族的压力,对于弩的应用发展极为重视。
在军用弩机中,有一种特制品,其张力至少达到十石,便称之为大黄弩。
相传,前汉李广将军就曾持大黄弩接连射杀匈奴数将,逼退匈奴的攻势。
在攻打白马的时候,颜良麾下的射手曾登上楼橹用gongnu反向压制城头的守军,其中也有少数神射手用到大黄弩。
但因为大黄弩拉力强劲,非射手中力大者不能驾驭,故而不能成为军中人手一具的主力武器。
颜良在从邺城北上之时,向袁绍请求拨付一批武器,更花钱货贿了看守武库的官员,让他随意挑选,其中就包括了两百具大黄弩和配套的特制弩箭。
这些大黄弩有些放得时间有些久远,缺乏相应的维护,已经不堪使用,但颜良在拿到之后令工匠修缮维护了一番,最终拣选出百余具可供使用。
颜良在军中gongnu手里挑选力大者充入短兵近卫,归在牛大手下进行训练,让他们熟练运用大黄弩,以作为关键时候的杀手锏。
在眼下这个狭窄的战场上,双方能够投入的人手都非常有限,正可以发挥大黄弩的长处。
颜良唤过牛大,让他挑选合适的地形做狙击位。
没错,就是狙击位。
大黄弩与寻常弩机不同,最大射程可达三百余步,有效射程也有近两百步,这在gongnu普遍射距只有百步左右的年代,就相当于可灵活移动的juqiang。
牛大个人虽然操作大黄弩的水平只是个菜鸡,但挑位置的水平还相当不错,很快便在平台附近找到几个可以攀登的高点,扶持着几个弩手登高寻找射击角度。
虽说在湿滑的山壁间攀爬具有极大的危险性,且攀爬上去后也需要小心掌握平衡,不然射着射着自己掉下了山崖间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颜良的提示下,弩手们用绳索绑缚在腰间,另一头或由人拉住,或固定在附近的大树之上,这样可以稍稍增加一点安全感。
等十来个弩手落位后,就开始朝山贼把守的山路路障处试射。
因为缺乏标示物,最开始的几次射击都未能奏效,不是近了就是偏了。
不过在调整了几发之后,弩手们渐渐能够找回了准心,有几发弩箭射到了山贼的人群里,带起了好几蓬血雾。
山贼们也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惊到,四处打量攻击的来源,却发现攻击来自于遥远的山壁之间。
他们试图用gongnu还击,但间隔了百余步的距离,以山贼们的gongnu根本没办法射中目标,即便偶有射到官军弩手身旁,也都被拨开,造成不了大的威胁。⊕⊕⊕读⊕书,..o≮
大黄弩手们越射越准,虽说因为上弦不易,射速并不太高,但几乎每一支特制加长加粗的弩矢都冲着路障方向射去,若是射到人的话哪怕有皮甲防身都会被无情洞穿,若是射在简易搭设的路障上,也会狠狠地穿透木板,带起一蓬木屑。
山贼们显然没有料到官军有如此狠厉的武器,嚣张的气焰有所压制。
不过,合适的狙击位置并不算多,山贼们还是可以一边躲闪一边往下投掷木石,阻止士卒往上攀登。
就这样相持了一会儿,颜良这边儿也出现了一些问题,那便是弩手们攀登在高处,又要被寒风吹,又要费大力气开弩,体力消耗严重,虽然有厚重的衣物,但也有些捱不住,有一个更险些掉下山崖。
颜良忙命人将第一批弩手替换下来,更让人端上煮开的胡椒水,让每个士卒都喝一些用以驱寒。
山贼们见官军那些威力巨大的弩手暂停了攻击,连忙安排加固路障,运送木石,以待下一波进攻。
不过颜良也没打算让山贼安生,在山道的拐角处,他也安排了几个大黄弩手,在大楯的遮护下朝斜上方发弩,射杀了几个正在修补路障的山贼。
随着在狙击位上的弩手轮替完毕,官军再度向挡道的山贼发起强力攻势,一支支夺命的弩箭呼啸而来,压制得路障后的山贼根本不敢抬头。
而昌琦手下的甲士也在火力掩护之下再度发起了冲击。
亲自来到哨所前压阵的贼帅王当也感觉到了不妙,他在几个亲信护卫的持盾遮护下大声呵斥着贼人往下抛掷木石御敌。
但守在最前方的山贼被大黄弩完全压制住,根本不敢冒头,原本可以瞄准了上山的官军抛掷石块,现在只敢躲在路障后随意抛掷,至于抛的方向对不对,有没有往敌人而去,那就管不着了。
经历了一番拼杀,昌琦手下的甲士终于冲到了隘口,齐齐用大戟顶翻了山贼们搭设的简易路障,杀上了一片开阔地带。
从第五个哨所通往山贼主营的是一片较为平缓的山坡,这片山坡上可以容纳不少人,贼帅王当尤不死心,带领了手下的亲信就要把登上山坡的官军给堵回去。
不过狙击位上的大黄弩手见状把仰角稍稍调高,用一波箭雨狠狠地阻止了更多的山贼围拢上来。
而昌琦手下的甲士甲胄精良,配合娴熟,很快便在山坡上站稳了脚步,接引越来越多的同伴上来。
王当见势不妙,连忙率人退守山寨。
攻下了最后一个山道隘口后,这一场剿匪之战算是赢下了至少一半。
山上的贼人哪里以为那几个山道上的哨所足以守住,所以根本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营建山寨,只是粗粗扎起了一人多高的寨墙。
讨逆营可都是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锐卒,等闲城池都不在话下,又岂会被区区简陋的营寨难住。
官军一边用弩机压制寨内贼人,一边就地取材,砍了附近一株树当撞木。
在甲士们开始用撞木冲击寨门的时候,颜良授意所有将士一齐呼喊:“只诛首恶,降者免死。”
在听到官军的口号后,很多附从之贼手上的动作便有所迟缓,他们都被官军如此凌厉的攻势给吓着了,眼见山寨不能久守,便生起了求生的心思。
官军的攻势愈发无可阻挡,在几下沉闷的撞击声后,山寨大门就此破开,昌琦身先士卒带着甲士便杀了进去。
而寨门被破之后,贼人的战意更是冰融雪消,只有少数负隅顽抗之辈被当作负面典型当场围杀,其余贼人俱都抛了兵器跪地乞降。
颜良在营寨外负着手悠闲地观赏着山间的雪景,好似并不是带兵前来剿匪,而是来郊游一般。
过不多时,昌琦气呼呼地跑了过来,说道:“禀报将军,寨内贼人已经尽数掌握,但那贼首王当不知去向。”
跑了贼首,按说颜良应该大光其火,但他却神色悠哉,不急不慌地道:“毋忧,你且带人搜索山寨附近,莫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贼虏跑不了。”
原来那贼帅王当一看形势不妙,回到营寨中一边招呼人死守寨门,一边则带上几个手下亲信,随意用布包裹了一些金珠就从山寨后的小道开溜。
但王当的行动都在颜良的掌控之中,先前新任的灵寿县尉陈正早就买通了附近的猎户,知道这上山的道路一共有两条,一条便是他们正面攻寨走的道路,另一条则是后山小道。
这条小道比之前边经过修葺的山道还要险峻,很多地方都得扶着山壁而下,尤其是雨雪天气,简直难以通行。
但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颜良自然不会放过这条下山的小径,他让陈正带了一百人守候在小径下方。
贼帅王当与几个亲信战战兢兢地攀爬下那条险之又险的小径,刚刚走到稍稍平缓的地方,正待出一口大气时,一旁的树木后突然冲出数十健卒,人人平举着弩机对着他们。
县尉陈正笑眯眯地跑出来,用他那略带着交州口音的雒阳官话说道:“老实一点,放下武器,跪在地上。”
王当同时被几十具上了弦的弩机瞄准,自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依言抛了武器,跪倒在地,一边跪一边还解下布包,说道:“各位官人,这里是我携带的宝货,只求各位放我一条生路,这些宝货都是你们的。”
他身后那几个亲信也是有样学样,把身后布包解下打开,顿时在雪地里亮起一阵阵耀眼的珠光宝气。
但王当等人的拙劣行为根本没有引起士卒们的贪念,反而在陈正的带领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从颜良带兵攻打白马起,他就在军中反复强调,无令不得无故滋扰民众,攻破城池之后也不得抢掠,在公布这两条军令的同时,他也承诺但凡遇战事,有功有劳者均可获奖赏,重伤阵亡者皆可得抚恤。
初时还会有犯禁之人,但随着几场战事下来,颜良兑现了他的承诺,重赏有功,抚恤伤亡,收拢了将士们的心。
比起违反军令私下吞下财物,一旦严查会受到重罚,将士们自然更愿意光明正大地获得奖赏。
官军的笑声笑得王当益发惶恐,心里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当众露出财宝,若是这些人见财起意,杀了自己往山里一扔,岂不是冤死。
不过王当担心的场景并未发生,陈正指着最末一个身材矮小的山贼说道:“你,站起来,把你们几个的兵器全都踢开。”
待那山贼依令站起来,把兵器一一踢到两旁,然后陈正又抛出几条绳索,说道:“把他们的手全部捆起来,捆得结识一点,不然小心你的皮肉。”
见官军如此小心,王当心里仗着身大力强最后博一把的念头都熄了,老老实实地被绑缚住。
陈正这才命人上前,一一把几个贼人押起来,再叫过一个猎户,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猎户痛恨地道:“此人便是贼首王当。”
王当这才知道是猎户道出了后山小径的位置,不由恶狠狠地盯着猎户看,却是吃了押送的兵卒几下刀背。
待到陈正绕了一大个圈子,压着王当来到前山时,颜良也刚刚从山下下来。
见这回剿匪一网打尽一个不漏,颜良哈哈大笑道:“听说,你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王当这时知道自己绝不能善了,便硬气地道:“是又如何,有本事的赶紧给乃公一个了断。”
颜良却不受他激,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张飞燕的意思?”
王当倒也死硬,回道:“便是乃公自己的意思,不管张将军的事情。”
颜良道:“嘿,我便也知道,张飞燕不会这么愚蠢。来人啊,把他押好了,莫要让他半道死了。”
处置完了贼首王当,颜良对陈正说道:“行之,此事你办得不错。”
陈正笑着答道:“全是将士们的功劳,在下何敢居功。”
颜良对陈正的态度很满意,说道:“若无你把贼人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又找来猎户引路,要攻下此等险要山道势必伤亡惨重,此战你居功至伟,不必再说。”
陈正得了赞赏也不骄傲,只是问道:“此番攻寨战况如何?”
颜良道:“阵亡了十几个将士,伤了几十个。杀百余贼人,旁的千余贼人俱都降了。”
听说战况如此顺利,陈正也赞服道:“将军神威,贼人莫不披靡。”
颜良笑了笑道:“莫要学那些阿谀之徒,这小小匪类,又是攻其不备,有此战果不足为奇。”
陈正陪着笑了会后,又道:“敢问将军,对这些投降的贼人有何打算?”
这些山贼中有些恶迹斑斑,自然是要甄别出来斩首示众,但其余附从之辈皆可充作苦役,用以开山铺路筑城开渠等苦力,有个刑罚名字叫做城旦,便是指此。
但陈正专门问起此事,显然是有别他的打算,颜良便反问道:“行之有何打算?不妨说说。”
只见陈正神神道道地说道:“将军,可着彼辈采矿冶铁。”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