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位分混乱的贵族,自以为是的坚持着可能已经被曲解的舞蹈程序,穿着过于标新立异的礼服,缺少匹配的举止仪态。但这里无论是装潢还是膳食都到了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的地步。水晶吊灯反射着世人的奢靡,好似躺在酒杯里起伏,人生就可以容易的像琼浆里上升的气泡。
潘琼思考着是不是要牵起那沾满糖霜的手走进舞池。“你是哪个神王厅的?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莎拉亚撸起袖子,随着悠扬的音乐在铺着白色刺绣的长桌旁乱猜节奏。
“你猜。”
黑发男人保持怀疑,斜挑着眉“你的衣服是哪偷的?”
看着又被钳住的手腕,莎拉亚撇着嘴直摇头,这小子还不及她对女人温柔。看着不过就是二十出头,像只倔猫。她作乱的心思又起,衡量着怎么分派剩下少的可怜的尸龙晶。
另一边杰内特带伊莱莎轻车熟路的从后门进入了会场。这是盛安巴明面势力最大的治安官的宅邸,目前的继任人也算是杰内特的熟人。同样拥有不老容颜的精灵混血,继承了治安官老爹的财富和精灵母亲姣好的容貌。盛安巴执法部门具体隶属于哪?遵循的又是哪个国家的法律?你要是敢问,沙铃可以跟你探(hu)讨(che)到永远。
“嘿。”
“嘿!杰内特!”,“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位小姐,该不会是我老乡!”
杰内特从人堆里拉出半精灵,随手抄起个杯子。
“刚回来,奥拉姆殿下托我办事”男人抹了把胡子上沾到的酒继续道:“我这儿丢了个姑娘,应该是跑你地界来了。”
“明白了,你哪个相好?”,“你知道挺可惜,这儿马上就不是我的地界了。”沙铃自动替换了他们的话题…….她踮起脚伏在杰内特耳边“我要去亚特兰蒂斯,等战争结束了再回来。”
伊莱莎生怕他们扯久了莎拉亚会“飞走”,直接往楼上走去。
杰内特揽住沙铃的肩,身体下倾像是要还她一个秘密。
“首先,她哪个相好也不是。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
“其次,随便你去哪,想办法给我把她逮回来。”
“收到,那么她姓甚名谁?芳龄几许,长什么样?”
“莎拉亚?巴斯曼,十六七。”
“嗯?那不是王后的…..”
杰内特用手臂猛然扳过她,指着莎拉亚的方向却问着她身边的人。
“绿眼睛那姑娘身边的是谁?”
“全场都是绿眼睛?”
“那有几个圣教法师?”
“看来不用我帮你找了?”看着杰内特还在笑却失去友善的眼睛,半精灵突然“真诚”道:“那是英勒士内?潘琼,你不认识,隆卡克罗的王侄。”这个这个半精灵可是万事通。
杰内特眯起眼不知道是疑惑他的来意还是不满他和某个绿眼睛姑娘间的亲密举动。
潘琼发现了莎拉亚腰间别着的那串珍珠,想告诉她那是个头饰又临时决定帮她纠正。
沙铃有颗玲珑剔透的心,敏锐的察觉到了杰内特目光背后的含义“那是斯黛拉,至少她是这么跟我说的。说真的跟奥拉姆公主比她更……可爱。”
杰内特笑着瞥了她一眼,狠狠的拍了两下她的后背。
沙铃看着男人健硕的背影暗中笑骂了句“邋遢”,眼中的精光渐渐被再次簇拥来的觥筹掩盖。“刚刚说到哪了?”,“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看……说不出,他说是阳光照在海面的颜色……我觉得就是一种好看的绿色。”“谁说我肤浅?”混血精灵尽情的畅谈着她对亚特兰蒂斯的畅想,坚称自己消失的情人是个海妖。
走到他们近处,杰内特突然想起了跑去楼上的伊莱莎,又去抬头。别这个找到那个再丢了。
伊莱莎比他发现的要早,早到有时间思考是不是要在这儿直接瞄准莎拉亚身边的男人,随便哪个……她认准的就是她的,一辈子都是。
英勒士内已经在盛安巴耽搁了有些日子,沙铃对他的热情完全是天性使然,好奇心作祟……留住杰内特这种城府颇深的老狗对她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杰内特没有再前,平静地看了一会,喝干了酒。他已经不是性如烈火的年纪,更知道停下脚步不一定错失良机,也可能避免坠身地狱。他对德戈的感情注定是划开莎拉亚的安全线。这个绿眼睛的姑娘就像个旋涡,吸引也毁灭,靠的越近就看的越清。他年轻时绝对想过要和一个这样的姑娘天涯海角,就因为这样也更清楚这样的姑娘糊弄不得。
伊莱莎抓走了试图用糖浆装点的夹心饼干为自己脱罪的“走失儿童”。
沙铃刻意透露出,隆卡克罗的国王,潘琼的叔父要打联姻牌。一旦战争开始不管是利益生态中的哪一方,都不会放过一个拥有大量金矿的国家。隆卡克罗要保证血脉统治,联合安托利卡绝对是最佳选择。
转天。
因为目的地一致,年轻英俊的男爵和几个同时处于“心碎”又碎出了不同程度的人一同启程了。他总忍不住去招惹那个舞会上遇到的小骗子,她或者说…..他像道充满趣味又少些逻辑的几何题。
然而线团几何题情绪低落,严重到只要听到杰内特的嗓音,哪怕是咳嗦,都想找条地缝栖身。她躲进潘琼的马,疯狂吃着甜点填补塌方的心脏,车里只能有一个人的宁静,于是“倔猫”真的成了猫……
萨拉亚用少年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死死按住疯狂挣扎嘶叫的黑色毛团。“小乖乖,安静。我数三下就松手,你要是敢在我完美的身体上留下一点痕迹。”“嗯,好好考虑一下后果。”
杰内特在马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里尖叫躲闪的少年和可怜的潘琼。马车顶上是急需树洞吐露心事的伊莱莎,她迷茫的眺望着前方。
路边乱石堆砌,杂草丛生,没有一丝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