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对李顺道:“那我侄儿段义可是你所杀?”
李顺道:“李某自认人品不端,但也并非歹毒之人。段义此人光明磊落,我又怎会对其下手?”
司马弥陀道:“段公子,令侄儿就算并非死于赵谦之手,他也脱不了干系,你们找其报仇,又有何不可?”
段风点头道:“此言不无道理。”
赵谦暗想:“他们为何还不动手,仍在此废话?”他看了一眼案几上的博山香炉,眼神中闪过一丝慎重之色,忙看向诸葛清岚,见诸葛清岚同样看向他,眼神凝重。
李顺见二人发现香炉的秘密,便道:“看来二位发现了这香炉里的迷香,名为安息香,乃是专门针对道家心法炼制而成的毒香,一般人闻之无碍,但修炼道家心法之人闻之,便会倒地而眠,刀砍不醒,火烧不察,如同半死。”
赵谦道:“原来你们拖延时间,便是为了让毒药发作。”
李顺道:“你现在明了,已经晚了,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他看向赵谦二人,见二人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暗想:“这二人怎么丝毫无碍?不可能啊。”
赵谦发现其眼神当中闪过一丝诧异,大致猜到其所想,暗想:“看来这安息香并没起到他意料的效果,这是怎么难道是因为冰种玉髓?”
赵谦曾送给诸葛清岚一枚冰种玉髓,他自己也携带一枚,虽说是打算遇到何言之后将此玉交给他,让其送给冷秋霜,不过他遇到何言之时,身受内伤,便把这件事忘了,那枚冰种玉髓他还携带在身上,不想却在此时发挥到了重要作用。
段风见李顺下毒,便道:“司马公子,之前商议,可没说用毒?我们以多欺少,已有违仁义,现在再下毒,未免太过无耻。”
冯明道:“段公子,跟这种狠辣之人讲什么仁义?”
司马弥陀一向果断,发现赵谦二人并未中毒,便直接喝道:“动手。”
忽的从外传来一道喝声:“司马公子,以多欺少,便是你们司马氏的能耐吗?”话音甫落,一道人影悠然落在赵谦身边,正是木铎。
司马弥陀见木铎现身,暗想:“我已命右野带人拦住外人,怎么还是让他闯进来了?”他冷声道:“怎么,清河崔氏要阻拦我们吗?”
木铎同样冷声道:“怎么,宗室司马、鲜卑段氏、长乐冯氏联手对付两个江湖晚辈,若传出去,不怕会被江湖人耻笑吗?”
司马弥陀道:“我们并非江湖中人,又何需按江湖规矩办事?”
木铎知道争论不过司马弥陀,便不再多言,看向段风、段月二人。
段月没什么反应,段风倒有些心虚,道:“我鲜卑段氏一向光明磊落,不会仗势欺人,今日之事,我二人不会插手。”
司马弥陀暗想:“这鲜卑段氏就是一根筋,难怪当年被鲜卑慕容打得找不着北。”
木铎对司马弥陀与冯明道:“若想动此二人,就要先过了清河崔氏这关。”
司马弥陀与冯明均不禁心中一凛,崔浩能凭一己之力与整个朝堂作对,实力自然极为强横,何况此处乃天子脚下,二人也不敢贸然对其动手。
司马弥陀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那名比丘,那名比丘明白其意,前迈几步,道:“木檀越,七年前,你暗杀我师父,近几年,死于你手下的比丘不在少数,此等大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们便一并清算吧。”
木铎不认识此人,但听其所言,已猜出此人是昙无谶的徒弟,便道:“佛门不是常说冤冤相报,生生世世承受无量苦果。大师若是得道高僧,为何放不下仇怨?”
那名比丘道:“若你能忏悔宿业,放下屠刀,皈依我佛,贫僧便与你解冤释结,不再恶意相向,而你过去所造的种种罪过,也会从此悉数灭除。”
木铎道:“让我皈依佛门,还不如杀了我。冤冤相报何时了乃是空言,冤冤不报更不了方是事实。我们今日就做一了结,出招吧。”
那名比丘乃是昙无谶的徒弟昙绝,昙无谶被杀后,他立志为师父报仇,见师兄弟们并无为师报仇之心,便独身一人游走中原,奋发学武,学到了释迦摩尼的两项绝技:周行七步与唯我独尊掌。后来他遇到司马文思,司马文思为收揽他为己所用,便声称会帮助其对付崔浩,他便跟着司马文思,为其做事效力。他对自己的其他师兄弟恨之入骨,因此听见昙纬被李顺所杀,并未有丝毫不满。
昙绝见木铎对其杀害昙无谶一事毫无愧疚之心,不由怒火中烧,喝道:“看掌。”身形一跃,脚尖凭空连点七下,身形犹如一只飞鹰,向木铎冲去。木铎见其步履极快,如踏空而行,甚是惊奇,但并不慌乱,将手中长剑扔给赵谦,掌心蓄力,平平向前推出。
他所使的乃是孔子中和掌法中的“风调云墨”。孔子之学无所不包,文武并用兼通,虽说儒家经典并未多言孔子的实力,但道家的吕氏春秋和淮南子均有记载,吕氏春秋有云:“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淮南子有云:“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宏,勇服于孟贲,足蹑郊菟,力招城关,能亦多矣。”孟贲乃战国勇士,东周列国志有言:“有齐人孟贲字说,以力闻,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虎狼,发怒吐气,声响动天。”孔子之勇更在孟贲之上,可见孔子之威。
这套中和掌法讲究以和为贵,以仁为本,出招之际,招式平平,体内劲力充沛流转,护身罡气应念而动,凭人的护体本能出劲nn,敌手掌力越强,nn的劲力越强,敌手掌力越弱,nn的劲力越弱,若对手无伤人之意,那自己的掌力也无法伤及对手,乃是真真正正的君子掌法。
昙绝见此招威力平淡,心生傲意,忙长啸一声,真气喷涌而出,一招“拣佛烧香”向木铎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