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那三人并作一排,同时右腿微曲,刀刃向前,左掌托刀。其余十余人同样排成六个三界阵,将赵谦等人包围。
赵谦微微看了一眼这三界阵,道:“看来河西王沮渠牧犍从昙无谶那里不单单学了男女交接之术。不过这三界阵漏洞百出,你们拿出来献丑,不怕令人耻笑吗?”
那人道:“三界迷苦,如海无边,生灭变化,流转无间。这三界阵首尾相连,威力无尽,降妖除魔,再合适不过。”
赵谦正色道:“三招之内,破你此阵。”
那人冷笑道:“不自量力,那就让你尝尝此阵的厉害。三界无安。”三人同时挥刀外旋上挑,刀尖向左斜上,罡风融为一体,犹如中天烈日,散发着阵阵热气。
赵谦鈌云剑出鞘,飞身跃起,剑锋随落步之势向下斜带,一招“飘风振海”使出,携带着凌厉罡风,同时攻向三人。
那人见此招威力不俗,连忙喝道:“三只熏炼。”三人身形晃动,将赵谦包围,持刀外抹,左手紧贴刀背,向前推出。刀势并不霸道,但刚中带柔,后力遒劲。
赵谦剑锋陡转,使出一招“清泉龙跃”,惊乍迅猛,变化倏然,剑尖颤抖,莫知所指。
那人见赵谦并未躲闪,微微一笑,喝道:“三际托空。”三人向左前上步,罡风融为一体,同时刀刃由下向上弧形斜撩,刀势曲折,犹如流水蜿蜒,难定其踪,难挡其锋。
此招乃是“三只熏炼”的变招,威力极强,所谓“托空”,乃是指将前后切断。此招一旦施展,足以将对手斩为三段,三人同使,威力远胜五马分尸。
赵谦原本第二招足可取胜,但见三人使出“三只熏炼”,刀锋内敛,显然后招威力极强,便特地让对手使出后招,打算击败对手的最强一招,让对手彻底丧失斗志。此刻见三人使出的“三际托空”威猛无俦,胸中豪情倍生,使出一招“虹销雨霁”,身体拧转,以腰带剑,剑锋随拧转之势外旋划出一道弧线,犹如雨后飞虹飞跃天堑,剑气破空,发出嗤嗤之声。
刀剑相击,三人手中的环首刀全被震飞,紧接着三人右肩全部中剑,鲜血直流。
赵谦将真气流于剑身,剑上鲜血全部飘飞,赵谦还剑入鞘,对三人道:“告辞了。”随即转身,与诸葛清岚等人离开。其余人全被赵谦的剑法震慑,不敢阻拦,任由五人离开。
那三人看着赵谦远去,其中一人道:“没想到赵谦这么厉害?看来我们要另想办法了。”
另一人道:“出发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我带来了鹤顶红,只要我们找机会给其服下,保证药到命丧。”
第三人刚要开口,便听见远处传来赵谦的声音:“鹤顶红只是砒霜而已,中毒之后,半个时辰才能丧命,不过这药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看你们还是省点心吧。”
由于提炼不纯,古时砒霜往往为红色,故名“鹤顶红”,第一个将砒霜提炼的白如冰者,便是道士葛洪。砒霜虽有剧毒,但也有不少人服用大量砒霜而不死,这是由于砒霜对胃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引起强烈呕吐,砒霜未经吸收便即吐出,故而无碍。
那三人说话之时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不意赵谦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尽皆骇然。待赵谦等人走远后,一人道:“你们觉得赵谦说的是真是假?”
另一人道:“我看他是故意欺骗我等。”
第三人道:“不过我确实听说曾有人服用大量鹤顶红而不死。”
三人正议论间,一美貌少妇落在三人面前,只见此人山眉水眼,面若菡萏,冷若雪莲,身着藕色深衣,衣服上镶着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光彩,与其如诗如画的美貌相得益彰。
那美妇神色恬静,犹如古井无波,也不正视三人,仅用余光瞥了一下,便道:“只有江湖庸手才会愚蠢到使用鹤顶红毒人,你们久在河西王沮渠牧犍身边,不涉江湖,原来连这点江湖经验都没有。”
三人听其语气冰冷,知道来着不善,一人道:“来者何人?”
那美妇并未回答,问道:“河西王沮渠牧犍派你们前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刺杀赵谦吧?”
三人惶然无语,那美妇接着言道:“沮渠牧犍想谋反,对我们来说本是好事,但你们却选择和羯人尔朱羽健联手,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三人低声商议,一人道:“既然她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就不能留下活口。”忽然寒光一闪,三人只觉脖子一凉,直接倒地气绝。那少妇还剑入鞘,冷眼看向那三人身后的十余人。
那十余人仓皇失措,面面相觑。少妇淡淡道:“我赤水部的赤水无情如何?”
那十余人一听,连忙运转内力,发现丹田之内空空如也,一身内力已烟消云散。众人发觉中毒,不及惊骇,便见四道倩影急掠而来,一阵香风飘过,十余人全部毙命。
杀死这十余人的是四名美貌少女,其中一位名为郑沅芷的少女走到那少妇面前,道:“师父,是否要去和赵师姐、杜师姐他们会合?”那名少妇正是赤水部掌部、赵婕与杜少如的师父淩温清。
淩温清紧闭双眼,眼前浮现出赵谦腰间所戴玉佩,柳眉微皱,暗道:“那块玉佩乃是由冰脆玉雕刻而成,雕刻之人,技艺之高,天下无双。赵谦此人绝不简单,不能轻视。”她缓睁双眼,道:“不用,赵谦身份并不简单,暗中通知少如,让其想办法暂时待在赵谦身边。”
郑沅芷纳闷,道:“待在赵谦身边?您是觉得他的剑法有点像道家剑法,故而想借此打听天师道的消息吗?”
淩温清道:“他使的虽是道家剑法,但和天师道的溪谷剑法有很大不同,沈掌部已打探到天师道不少消息,我们无需再借助此人。我如此做,另有目的,你通知少如即可。”
郑沅芷道:“弟子明白。”
淩温清道:“我命你调查耆阇崛台殿的情况,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