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谭大夫家的儿子吗,他怎么会在这?”
正在县令下令对壮年男子进行处置的时候,除了霍东这两个外来者外,剩余的一众大夫立即认出眼前这名壮年男子的身份。于是在葛大夫的起头下,这几名大夫立即躬身跟县令说道:“大人,且慢动手!”
“怎么?”县令不由得眉头一皱,沉着脸一脸疑惑地望向这些大夫们,开口问道:“你们认识这个人?”
竟然这么多人为一个人求情,难道此人的身份又什么特别之处吗?县令暗暗在心中想到。
“大人,您有所不知,他的父亲姓谭,是一位医术了得的游方郎中,在这谷阳县和附近村落都非常的有名!”年高德劭的葛大夫朝前迈出半步,躬身向县令解释了起来。
这坐堂大夫和游方郎中,虽然同样是大夫,但是这中间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想要当上一间药铺的坐堂大夫,一般是要经过比较严苛的遴选的。不然岂不是砸了药铺的招牌。相比之下,要想成为游方郎中的门槛就低很多,因为很多时候这游方郎中干到都是一锤子卖卖,而且很多时候游方郎中都只是负责诊治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
所以,一般时候坐堂大夫都要比游方郎中的医术高明。也因为彼此泾渭分明,所以游方郎中和坐堂大夫之间的联系也比较少。
但是,事无绝对。这其中有一些游方郎中的医术其实比之坐堂大夫的医术一点儿不弱,甚至还要高出一些。之所以甘愿去做不被人认同的游方郎中,有的是因为找不对门路,有的是不愿意过那种被束缚到一处的日子,还有一些是因为就是喜欢当游方郎中,想要为劳苦大众医治的……总之各种理由都有。
由于有这样的一群游方郎中在,这就导致了看似泾渭分明的两伙人,却还是存在着一些联系的。就比如说遇见某种难治的病症的时候,大家也会坐在一起相互研究讨论。
而那位谭大夫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本身医术高明的他要想当上坐堂大夫也不是没有门路。但是他这个人因为想要多为那些穷苦百姓们做点儿事,所以很固执地没有没有选择做坐堂大夫,反而去当很容易被人看轻游方郎中。
之所以这一众大夫们都认识他,除了是因为他的事迹被很多人传扬外,还是因为这里的很多大夫都和他有过交集,他的医术得到了在场这些大夫的认可。
至于为什么认识谭大夫的儿子,是因为谭大夫自己不是坐堂大夫,没有固定的取药的药铺,所以需要一些草药的时候,谭大夫都是让自己儿子去的。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认识了!
“这样啊!那你们先等一下!”县令皱着眉,示意那另个差人先别动手。
怪不得这些人会为眼前的这个人求情,敢情是这么回事儿,蔺县令皱着眉暗暗想到。若是放了这个人的话,说不定会和之前减轻那些混混们的罪责一样,可以变相收买这些大夫的人心。
这样不仅对治疗怪病有益,而且对于县令希望这些大夫们“闭嘴”的事情,也有着很大的好处。因为这可不是单纯地靠着武力和威严去控制这些大夫。
随着这个念头出现在县令的脑海中,县令已经打定主意,这个人可以放。不得不说,有几分急智的县令到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虽然已经想明白了该怎么处置面前的这个人,但是县令很清楚如今这个时候还不是松口的时候。
真多事!
“……”两名差人低着头,目光冰冷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这些为壮年男子求情的大夫们。要不是这些人,这个男子已经被绑起来了。
虽然两个差人和壮年男子没有仇怨,甚至还曾经有过一面之交。但是刚才这壮年男子一二再而三地不听劝阻,执意要进房子的事情却让这两位一向横行无忌的差人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质疑。所以,他们想要让这人吃吃苦头。省的不管什么人都敢无视他们的威信。
“大人,这孩子我见过几次面,对他也有几分了解!”葛大夫皱了皱眉,躬身向县令进言道:“他这人虽然有些时候会犯些行事鲁莽的小毛病。但是明知故犯的这种是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犯得!
以在下看来,这个孩子既然想要硬闯,就肯定是另有原因,所以不妨听听这孩子的原因。县令您看如何?”
葛大夫虽然没有听到谭大夫的儿子和两个差吏的对话的内容,但是葛大夫却已经猜到,这谭大夫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很有可能就身在这间房中。要不然以谭大夫的秉性,绝对不会不参加县令召集的一起为怪病的患者诊治的事情。
可葛大夫却没有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因为他毕竟不是当事人,这种事情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和从男子的嘴里面自己说出来终究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所以,葛大夫只是选择了为对方争取一个在县令面前开口的机会。
“是啊,县令大人,您不妨听听他的原因吧……”……
在葛大夫的带动下,这一众大夫们也跟着一起求情。
“既然葛大夫和各位都这么说了!”蔺县令紧皱的眉头松弛了一些,叹了口气,看着壮年男子开口说道:“好吧,你就先说说你的理由吧!”说话的时候,县令的口中的语气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谭大夫的儿子感激地看了一眼葛大夫以及在场的诸位大夫后,转过头,拧着眉一脸恳切地看着县令大人,开口说道:“大人,草民之所以要闯进这间房子,不是因为小人不知死活,实在是小人的父母都因为怪病而被安置在了这间房中。小人因为担心父母的安危,这才想要进去看看啊!
请大人您放小人进去一趟吧,哪怕只是让草民看看父母现在的情况也行啊!”
谭大夫的儿子此时是见父母心切,所以当他听说县令大人终于让他开口的时候,不仅将自己强闯的原因说了出来,甚至还请求县令准许其进入房中去见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