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道:“自然了,金鸾圣母本来要我今晚带你们去见她……”
许兰芬喜道:“真的!”
聂沧澜道:“但总令主认为今晚是大会前夕,尤其昨晚我被束无忌识破行藏,一定会戒备得很严……”
冯珍抢着问道:“昨晚大哥被他识破行藏,你们有没有动手?”
聂沧澜道:“自然动手了,不然,我怎么会改扮陈康和的?”
冯珍又道:“大哥,你快咯,后来怎么样呢?”
聂沧澜道:“来话长,这时候没时间和你们了。”
许兰芬道:“那么今晚到底去不去呢?”
聂沧澜笑道:“你不用急,到了晚上,家母自会设法替你们安排的,好了,我外面还有事,要先走了。”
正待转身走去,冯珍跟上一步低低的叫道:“大哥……”
聂沧澜脚下一停,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冯珍脸上一红,她只是好久没见到大哥了,想和他多几句而已,被他问得答不上话来,只是微微摇摇头道:“没……没迎…”
聂沧澜道:“我出去了。”
急步往外走去,回到住处,爹和丁易都不在房中,就在椅上坐下,倒了一盅茶,刚喝了一口,房门开处,丁易施施然从外走入,这就问道:“丁兄,家父到那里去了?”
丁易走到他对面坐下,道:“伯父去见平掌门人,元真子道长去了,昨晚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自然要去和他们了。”
接着低嗨了一声,又道:“兄弟还听到两件消息……”
聂沧澜笑道:“你消息真多。”
丁易笑道:“不是吹牛,打听消息,兄弟还有一手。”
聂沧澜道:“好了,你快吧!”
丁易道:“第一件事,是醉道饶望仙观被通教占据了,如今由他们总护法玉杖仙翁辟为行馆。”
聂沧澜曾在望仙观住过三个月,听望仙观被通教占据,不觉问道:“醉道长呢?还有观中的道人不知怎么了?”
丁易道:“据望仙观在半个月前已经只是一座空观,一个人都没有了。”
聂沧澜笑道:“大概醉道长早就料到通教会不择手段,侵占望仙观的,所以全数撤走了。”
丁易道:“第二消息,束无忌昨晚被你震伤内腑,伤势极重,据连夜就送到望仙观去,刚才他已经潇洒的摇着摺扇回来了,伤势大概完全好了。”
聂沧澜道:“那是去找玉杖彭祖求助的了。”
丁易道:“大概是吧!明就是大会的正日,他是总提调,当然要赶快医治了,哦……还有,你猜,和他同来的是谁?”
聂沧澜道:“这个兄弟如何猜得出来?”
“告诉你吧!”丁易道:“就是被你废去右臂的项中英!”
聂沧澜双眉轩动,哼道:“这子也来了,那就正好,在华阴县因投鼠忌器,仅废了他一条右臂,到了这里,就没有这样便夷事了。”
丁易耸耸肩,道:“嗨!还有两个人出来,你气会更大呢!”
聂沧澜问道:“是谁?”
丁易道:“流星高升、地鼠孙发,据……”
“他们两个是跟随项中英来的了?”
聂沧澜哦道:“丁兄,你还听到什么?”
丁易道:“据是他们两个向束无忌告密的……”
“果然是他们……”
聂沧澜想起那晚上自己和辛七姑赶去三官殿,自己给全依云易容之际,发现十丈外有人偷觑,当晚高升、孙发两人不别而去,心中不禁大怒,道:“这两个竖子,差点坏了咱们的大事,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正之间,聂清辉从门外走入,问道:“你们在什么?”
丁易就把自己听到的消息了出来。
聂清辉沉哼一声道:“束无忌人称诸葛,果然善用心机,丁老弟替他传递消息,固然被他利用了,等飞云落入他陷阱,还不知道是他布置的呢!”
丁易道:“侄如何被他利用了?”
聂清辉道:“他因昨晚没有截下飞云,一时又不知飞云在那里,但他知道飞云绝不会放过项中英、高升、孙发等人,因此才要三人跟他回来,这消息自然要让飞云知道,才会去找他们,要让飞云知道,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咱们西路的人传送,丁老弟到厨房去,他们正好把消息让你带回来。”
丁易道:“束无忌怎么知道聂兄仍留在西院呢?”
聂清辉道:“但他猜得到咱们西路总令之中,一定会有飞云的同路人,既然听到了,自会传递给飞云的了。”
聂沧澜冷笑道:“束无忌用尽心机,又能如何?”
聂清辉道:“不然,他昨晚布下陷阱,不但未能把你留下,自己还擅不轻,这是以从前的聂沧澜来衡量你,估计错误,才有此失,经过昨晚这一失败的教训,他不会再轻估你,以项中英、高升、孙发三人为饵,设下的陷阱,就非教你跌下去不可,你也不可觑了他。”
聂沧澜道:“孩儿会心的。”
只听有人叩了两下房门,丁易站起身,拉开房门,只见一名庄丁陇山庄庄丁躬身道:“请总管、副总管、管事去用膳了。”
丁易点点头道:“知道了。”
一面朝两壤:“我们去吃饭吧!”
三人来到膳厅,所有的人差不多已全到了,只有总令主和她两代门人,是由厨房直接送到后进去的。
陈康和虽是陇山庄总管,但他见到任何人,都会陪着笑脸,打躬作揖,聂沧澜改扮了他,自然也要学他向各派掌门人、两位供奉、守山四老,以及各派名宿一一拱手,然后一起坐下。
十几名青衣汉子川流不息的替每一桌送上酒菜,大家也就各自装着饭吃了起来。
聂沧澜刚刚吃毕,只见一名青衣汉子走了过来,朝自己拱拱手,神色恭敬的叫道:“陈总管。”
聂沧澜赶紧站了起来,含笑道:“你老哥……”
那青衣汉子道:“是方才总提调吩咐的,请你老用过饭之后,到他那里去一趟。”
聂沧澜连应了两声“是”,才道:“只是在下初来……”
那青衣汉子含笑道:“在下就在阶下恭候陈总管。”
聂沧澜道:“在下已经吃好了,那就有劳老哥替在下带路。”
青衣汉子躬躬身道:“陈总管请。”
就急步走在前面引路。
聂沧澜跟在他后面,依稀记得这是昨晚束无忌领着自己等人走过的路,一连穿过三重殿宇,来至一处院落前面,就看到八名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雁翅般站立两则。
领路的青衣汉子左手掌心出示了铜牌,才领着聂沧澜进入圆洞门,又有四名劲装汉子站在阶上,两人跨上几级石阶,到了大厅左首一道门户前,领路的汉子才脚下一停,朝里面躬着身道:“启禀总提调,陈总管来了。”
里面响起束无忌清朗的声音道:“叫他进来。”
青衣汉子迅速退后一步,躬躬身道:“陈总管请。”
聂沧澜了声:“多谢。”就举步走入。
这间房敢情是束无忌临时治事之所,也有些像会客室,室内除了临窗有一张文案,左右两旁各有四把椅几。束无忌就坐在文案后的一张大圈椅上。
聂沧澜慌忙甩甩衣袖,急步趋上,躬着身道:“属下陈康和叩见大公子。”
束无忌清俊的脸上风采奕奕,显然伤势已经好了,他脸含微笑,抬了下手道:“陈总管不用多礼,你且坐下来,本座有话问你。”
聂沧澜恭应声“是”,退后两步,在一张木椅上坐下。
一名青衣汉子已经端着一盏茶送上,放到几上,便自退去。
聂沧澜抬头道:“不知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束无忌冷峻的笑了笑,才道:“当初本座因为你是陇山庄的老人,才要你担任此次西路总令的总管,你知道为什么吗?”
聂沧澜惶恐的道:“属下多蒙大公子提携,属下愚鲁,只知道尽忠职守,做好属下应该做的事。”
束无忌豁然笑道:“我知道你的为人,西路总令,都是归附本教的人,纵然归附,总是外人,所以本座要你担任总管,因为你是陇山庄的老人,值得信任的人。”
聂沧澜装出一脸感激涕零之状,坐在椅上,连连躬身道:“大公子提拔,的就是肝脑涂地,都难以报答。”
束无忌满意的笑了笑,才道:“本座据报,这次随同西路总令来的四师弟,乃是聂沧澜所乔装,昨晚竟然被他逃脱,你总听到消息了?”
聂沧澜垂头道:“属下是早上才听到的,只是事关机密,属下不敢多问,后来是听七公子的,聂沧澜假冒庄主,被大公子识破,负伤逃走,由七公子替代,才获得证实。”
束无忌轻哼一声道:“你是从陇山庄来的,四师弟被人假冒,怎会一无所知?一点也没有发觉?”
聂沧澜悚然一惊,慌忙站了起来,连连躬着腰道:“属下只是一个下人,有事向庄主禀报,或者庄主交待办什么事,也只有几句话的工夫就告退了,他声音举止和庄主一模一样,属下……属下实在一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