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各大门派中人,明明都中了“阴极针”,已在逐渐发作,才会要龙武士突起难的,谁知竟中了对方诱敌之计,中针之人,纷纷跃起应战,这一来,在人手上就比对方少了许多,不但无法讨好,,不定还会落下了风。他平日号称诸葛,此时也感到大为棘手。
但到了此时,也无暇多想了,右手抬处,呛然拔剑,朗笑道:“聂沧澜,这里还没有你卖狂的份儿,看剑!”
喝声中,人随剑发,一下欺到聂沧澜右侧,一道亮银剑光,直向肩背剌到。他不敢轻估了聂沧澜,才先展步法,使出“灵飞身法”,才行发剑。
聂沧澜从前练的“剑遁”身法,以避剑为主,和束无忌的“灵飞身法”,颇有近似之处,后来又练会了“紫府迷踪”,这种身法,出自玄门,比起“剑遁”,自然要高明得多,因此,对束无忌使出来的“灵飞身法”,那会放在眼里,身形轻侧,就和束无忌对了面,长剑一沉,一下把对方剑势压了下来,微哂道:“束无忌,你使展剑法,也许还可以和聂某走上四五招,如果想以这样拙陋的身法和聂某动手,只怕连一招都走不出呢?”
束无忌听得大怒,口中朗喝一声,振腕发剑,剑光连闪,一口气劈出了七剑,剑风豁然有声,势劲力急,不尚花招,记记都有极为凌厉杀伤力!
同时在身形扑攻之际,左手五指似抓如拿,配合剑势使出“龙抓”来,五道尖风,锐利如钩,专找个身大穴下手,“龙爪”可以撕裂虎豹,洞穿山石,如被抓上,立可洞穿胸腹,就是被风扫中,也会折骨断腕,厉害无比。
他身为通教首徒,这回愤怒已极,剑,爪同施,当真非同可!
聂沧澜看他攻势凌厉,倒也不敢轻觑了他,长剑挥动,展开乾坤八剑,和他以攻还攻,连续击出八剑,左手使出“金刚掌”,记记都朝对方抓来的“龙爪”劈去。
就在乾子辇车离去,聂沧澜朝束无忌欺近过去的同时,坐在上首右边的的总护法玉杖彭祖恽南忽然发出一声嘹亮如同鹤鸣的长笑,霍地站了起来!
坐在左边的副总护法金鸾圣母听出他笑声有异,也就跟着站起,问道:“恽仙翁,要做什么?”
玉杖彭祖笑道:“我方众人,差不多全已落了下风,咱们也该出手了。”
金鸾圣母道:“恽仙翁应该看清楚了,通教所作所为,已引起武林公愤,附和通教的,除了有些人神智被迷,大都是唯恐下不乱的人,以恽仙翁的清望,何苦淌这场浑水?”
玉杖彭祖手拄玉杖,目含异色,看了金鸾圣母一眼,道:“副总护法乃是大会敦聘而来,何出此言?”
金鸾圣母哼道:“通教美其名敦聘我担任副总护法,暗地里却在饮食之中施放迷迭散。但区区迷迭散如何迷得失老身?恽仙翁请看,老身还会和通教沆瀣一气吗?”
玉杖彭祖颔首道:“但老夫既然应邀而来,总不能一直袖手旁观。”
金鸾圣母道:“仙翁真要出手,老身也不得不出手了。”
五杖彭祖目光神光一动,诧异的道:“你是要阻止老夫了?”
金鸾圣母笑道:“仙翁以为老身一直坐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话听得玉杖彭祖不禁有气,大笑道:“原来你早就存心和老夫为敌!”
金鸾圣母拱拱手道:“仙翁对了。”
原来聂沧澜奉金母之命,去见金鸾圣母,曾以“传音入密”的话,就是要金鸾圣母在大会上就近监视玉杖彭祖,而且金母坐镇在广场左首的上首,也是为了接应金鸾圣母之故。左上首和金鸾圣母、玉杖彭祖相距也不远
玉杖彭祖双目射出两道逼人金光,大笑道:“好,好,老夫就领教你自称崆峒圣母究竟有多少能耐,能不能拦得住老夫?”
金鸾圣母自然知道玉杖彭祖恽南年逾九旬,一身功力已臻化境,自己能否胜他,也毫无把握,一面含笑道:“仙翁功臻上乘,老身也未必能阻拦得住,但此时簇,已是义无反顾,老身只是为下武林勉尽一点心力而已!”
玉杖彭祖大笑道:“照你的法,好像老夫是逆行事,好,只要你能和老夫打成平手,老夫就撤手不管这里的事,你只管出手好了。”
普之下,能和玉杖彭祖打成平手的人,大概除了黄山酒仙南山老人,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今日大会上,不见南山老人出现,就只由得他了。
金鸾圣母撤剑在手,抱拳拳道:“老身得罪了。”
话声甫落,但见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已朝玉杖彭祖激射过去,剑光奇亮刺目,剑气森寒砭肤,只此一剑,已可看出金鸾圣母剑上造诣果然有她独到之处!
玉杖彭祖看得暗暗点点头,无怪她敢出要阻止自己的话来,看来果然有点门道,他拄杖凝立,直到剑光离自己身前不过三尺光景,才左手大袖一展,朝前指出。
这一拂虽然只是一记衣袖,但一道强劲真气,汹涌如潮,一下就把剑光逼住。
金鸾圣母早就知道对方功力深厚,也没想到自己七成功力的一记剑招,他居然只是挥了挥衣袖,就把自己剑势挡住,但既已出手,不得只好和他放手的一搏了!口中道:“仙翁好精纯的罡气长剑连展,剑光电闪,身如飞鸾,连翩飞起,矫若神龙的长剑,一连刺出了九剑。
这一刹那,一丈方圆,剑风嘶嘶,宛如布下了一层似霜如雾的白气!
玉杖彭祖依然拄杖凝立,任你剑光来去如电,他还是劲贯衣袖,一记又一记的拂出!
就在此时,突听“嗤”的一声异响,如穿败革,紧接着“当”的一声,玉杖彭祖疾退了一步,原来他左手衣袖指出之际,已被金鸾圣母一指戮穿,鼓足的真气突然尽泄。衣袖既破,自然挡不住剑光,只好抓起玉杖朝前推出。
这一声“当”,就是剑杖交击,发出来的。金鸾圣母同样被逼退了一步。
玉杖彭祖红润的脸上,泛起一层怒气,哼道:“老夫忘了崆峒派的透骨指,专破罡气功夫!”
金鸾圣母道:“仙翁好。”
玉杖彭祖沉喝一声道:“现在你也要接老夫几招!”
右手抬处,六尺长如意头的羊脂白玉杖,呼的一声,朝金鸾圣母迎面劈来!此老数十年来,武林中罕有敌手,这回被金鸾圣母一记“透骨指”洞穿衣袖,自然把他激怒了。
这一杖,杖势甫起,就已有一团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沛然而生,一道晶莹宝光如玉龙倒持,张牙舞爪的扑攫而来,仅此一招,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化解!
金鸾圣母自是识得厉害,身形展开,如凤展翼,向侧飞进,避开杖势,手中长剑立时挥出八九道剑光,反击过去。
玉杖彭祖以杖成名,一支玉杖虽然沉重,在他手中却轻巧无比,你堪堪闪出,他轻轻一挑,改直劈为横挑,跟踪击来。
崆峒剑法,原名飞凤剑法,取法如凤展翼,金母姐妹,一名金凤、一名金鸾,也是含有光大崆峒派之意,就因为金凤当了掌门人,把“飞凤剑法”改称“崆峒剑法”。
金鸾圣母使的当然也是“飞凤剑法”,这套剑法,以轻灵为主,一经展开身法,连翩起舞,练到十二成火候,身如轻云,可以离地数寸,进退如飞。
金鸾圣母此时业已展开剑法,自然也足不着地,因此玉杖彭祖一支玉杖固然挥洒自如,如影随形跟踪击来,金鸾身轻如絮,飘忽如电,却也不易追击得上。
但金鸾圣母也有苦处,那是玉杖彭祖一支白玉杖,足有六尺多长,长剑不过三尺,在兵刃上就比对方短了一半,他可以够得上你,你却攻不到他,何况杖重剑轻,玉杖彭祖在功力上,也胜过她甚多,除了闪避,根本不敢和对方硬打硬碰。
对方又丝毫不肯放松,你闪到那里,他杖势也跟到哪里,因此不过十来个回合,就已屈居劣势,虽然偶而有机可乘,还可以攻出一二剑,大多数的时间只是仗着“飞凤剑法”的身法,在趋避杖势而已!
她这一情形,看得门下八个弟子心头大急,二弟子控凤,朝乘凤道:“大师姐,师父好像攻少守多,咱们要不要一起上去?”
乘凤还没开口,突听耳边有人声道:“你们不要妄动,上去了反而会使你们师父施展不开手脚。”
乘凤听得一怔,不知这话的是什么人?只听玉杖彭祖大笑道:“崆峒飞凤剑法,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能在老夫剑下,走出十招,已经不容易了,但未必走得出二十窄…”
“那也未必!”一个冷森的老妇声音突然从战圈中传出!
乘凤听出这话声并不是师父的声音,急忙举目看去,场中果然多了一个人,那不是西路总令主金母还是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