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扑来的束传令也被聂清辉这记“大般若掌”震得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斗。聂清辉在崆峒后山被囚禁了二十年之久,内功火候,不在至清大师之下,才能把束传令震飞出去
但丁易打出的一颗流星弹,出手较迟,故而在束传令被震出去,它也跟着射去,束传令,第一个跟斗之际,流星弹才“啪”的一声打中他背脊,不料这流星弹竟十分松脆,打中背脊就一下碎裂,里面爆出一蓬银丝,一闪而没,悉数钻入束传令衣衫之郑
丁易拍手笑道:“好了,好了!”
就在他笑声中束传令已经一个栽葱,砰然跌坠地上。原来他这颗流星弹中,装了二十支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涂有麻药,可使人昏迷过去。
聂清辉闪身过去,八位姑娘都已站定下来,这就急急问道:“你们没事吧?”
全依云丢去手中断剑,举手掠掠发丝,道:“聂伯伯,谢谢你,还好,没有什么?”
束传令已被制住,动手的人也全已停下手来。丁易一跃而出,手起指落,一连点了他五处大穴。
至清大师变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束传令已被制伏,诸位老檀樾功莫大焉!”
鹿长庚嘿然道:“这子劳动了这许多人,才被制住,也够面上贴金了。”
聂清辉突然心中一动,忙道:“丁老弟你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丁易笑道:“侄在察看他是易了容?还是戴了面具?”
话声中,已伸出手去,在束传令耳后轻轻一按一搓,就揭起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一面道:“这人年纪还不轻呢!”
面具揭开了,就露出一张三角浓眉,双颧突出的同字脸老者,看他两鬓花白,少也有六七十岁了。
祝纤纤轻咦一声道:“会是项继楚!”
聂清辉道:“他就是人称白面霸王的项继楚?”
祝纤香点头道:“就是他。”
白面霸王项继楚,就是项中豪、项中英的父亲。
霸王,是他有楚霸王一样的勇猛,加上“白面”二字,平剧中的大花脸,不是一张大白脸吗,意思就是他这个楚霸王,是要用大花脸来扮演的,也就是是个又奸又诈的枭雄。
开山陆南屏道:“他是魔教的人吗?”
祝纤侠:“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丁易道:“他两个儿子项中豪、项中英,都被拿下了,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辛七姑道:“他们肯吗?”
丁易耸耸肩,笑道:“这个容易得很,我有一百二十三种方法,会让他们乖乖的出来。”
辛七姑道:“那就去问问他们。”
丁易伸手一指中间,道:“还有最后一场,没有结束呢,总要全部结束了,再问不迟。”
祝纤纤美目转动,只见聂沧澜和他娘站在一起,目注战场,好像心无旁骛。
金母和金鸾圣母也各自手执长剑,全神投注在战场之郑
战场中的两人,玉杖彭祖和闻野鹤依然各执玉杖一端,以另一只手互相抢攻,先由几掌硬拚,发现两人功力悉敌,才改变为互斗招式,以至於以指、爪、掌、拳、肘、肩、膝、腿、甚至衣角、袖风,无不用上了,双方各极其能,愈打愈快。
后来又发现以快打快,依然无法占得先机,於是不待一招使完,就半途变招,不让对方有化解的机会,但你使了半招,就半途变招,我也会中途变招,破解你的新眨
这一来,你只使半招就变招,我也只使了半招就变招,愈变愈奇,层出不穷,本来还是近身相搏,现在却变成了互相用手势比划,当然更分不出胜负来了。
这对玉杖彭祖而言,玉杖被人家抓在手里,双方又打不出名堂来,自然十分气愤,怒喝一声:“住手!”
闻野鹤闻言住手,笑道:“恽老儿。你是不是认输了?”
“胡!”玉杖彭祖沉着脸道:“你不使兵刃,所以不敢和我玉杖交手,才抓着我的玉杖不放,现在我决定不使玉杖,你也可以放开玉杖了,我们好好的放手一搏,你认为如何?”
闻野鹤左手立即放开玉杖,大笑道:“谁闻某不敢和你玉杖交手?我只是想把你玉杖夺下而已,既然你这么了,你只管使你的玉杖,我倒要瞧瞧,你在玉杖上有些什么新鲜玩意?”
“恽某过不用玉杖,就是不用。”
玉杖彭祖右手把玉杖随手往地上一插,双手扬起,嘿然道:“咱们就各凭双手,分个高下。”
闻野鹤道:“好。就这样办。”
玉杖彭祖喝道:“那你就接着了!”
双拳疾发,这回竟然毫无招式,一前一后,朝前冲击过去。
闻野鹤岂肯示弱大声道:“你这是蛮打了。”
双拳一分,同样一前一后,朝前迎击出去。但听“蓬”“蓬”两声大震,两人各自后退了步。
玉杖彭祖一退即进,喝道:“蛮打就蛮打。”
如钵双拳疾发如风,再次击到。闻野鹤沉哼一声,依然双掌迎声,人影倏合,紧接着又是“蓬”“蓬”两声大震!
不,这回两人各不退让,一个挥拳,一个挥掌,舍弃了招式,竞以内力互拚,一时蓬蓬之声大作,几乎硬打接了七八拳之多,才各自退后了半步。
玉杖彭祖洪笑道:“这样的搏,倒是过瘾得很!”
闻野鹤也洪笑道:“既然过瘾,就不用停手了。”
在他们洪笑声中,人影一分再合,蓬蓬之声,又紧接着响起,这回,不但响得比方才更响,也响得更密,可见两人都以最快速度打出,也各自运上了全力。
这场比拚,因为并不使用招式,每一记拳掌都结结实实的击实,这是最耗真力的打法。蓬蓬之声,一直不绝於耳,一阵工夫下来,少也有一百四五十声了,但情况已经要比先前有了很大的差异!
先前,蓬蓬之声,极为洪大,也密如连珠,显示出两人内力深厚,速度惊人,现在蓬蓬之声,已经缓慢下来,声音也弱了许多。
这已可想见两人内力在急速消耗之下,显着的减弱,两缺然都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内力已有不继之象,但谁也不愿叫停,也无法停手。
玉杖彭祖一张红润得如同婴儿的脸上,已经胀得通红,白眉下也隐见汗珠,闻野鹤披肩白发不住飘动,鬓角同样有了汗水,两人每出一拳、一掌,都藉着开气吐声,来散发他们胸头的气喘,却又有欲能不能之势。
聂沧澜朝娘悄声道:“娘,这两人再拚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不如由孩儿去劝他们住手……”
话未完,席素仪还没开口,金母耳朵何等灵异,聂沧澜虽然得极轻,她已经听到了,立即道:“你不可造次,他们此刻业已拚上内力,要能同时接得下两人力道,才能替他们解围,此事且容老身和金鸾商量商量,保我们两人之力,各接对方两人一招,也许可以……”
正当此时,陡听一声清朗的大笑,一道人影已朝场中飞落!
聂沧澜听到笑声,不觉喜道:“是醉道长!”
但听场中登时响起“蓬”“蓬”两声大震,这个飞落在两人中间的,正是一身青袍,醉态可掬的醉道人,他双手捧着大红酒葫芦,第一声“蓬”,是玉杖彭祖一拳击在他的酒葫芦上,发出来的声音,第二声和第一声相差只不过毫厘之分,是闻野鹤的一掌,也同样击在他大红酒葫芦上。
清朗大笑和两声“蓬”“蓬”大响,几乎难分先后,但刹那之间,场中就静寂下来,本来互扑互击的两人也同时分开。
玉杖彭祖缓缓纳了口气,沉声道:“醉道友,你来挡什么横?”
醉道人笑嘻嘻的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有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仙翁面前挡横,贫道是奉家师之命,来请仙翁的。”
玉杖彭祖听醉道人出奉家师之命,来请自己的,对南山老人,他可不敢丝毫托大,慌忙抱抱拳道:“葛前辈也来了吗?”
醉道壤:“家师正在望仙观,要贫道来相邀,预务请仙翁屈驾一叙。”
玉杖彭祖为难的道:“但这里……”
醉道人含笑道:“这里已经没事。”
玉杖彭祖目光一抬,广场上果然全已住手,通教的人,已经全军尽墨,他心里明白,这是南山老人为了保全自己颜面,才出面邀请自己到望仙观去的,这就颔首道:“既然葛前辈见召,恽某自然非去不可。”
一手抓起玉杖,随醉道人往外行去。
闻野鹤大笑道:“恽老儿慢走,恕闻某不送了。”
玉杖彭祖回头笑道:“咱谁也没有输给谁,应该没有过节吧?”
闻野鹤道:“没有,没有,你老哥请吧!”
金母走上几步,含笑道:“野鹤,真应该谢谢你,替我们解围。”
闻野鹤从没看她如此笑脸相迎,和自己过话,一时如获纶音,大喜过望,连连抱拳,痴痴望着金母,忙道:“我只是和他打成平手,仙姑千万不可如此。”
金鸾圣母在旁笑道:“大姐的是真话,没有你出手,愚姐妹恐怕真还不是他对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