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也胀红了脸,但柔荑入握,一时舍不得放开。姬青萍也任由他握着,没有缩回去,两人只是肩并肩的走去。
出了东首圆洞门,是一座略具假山花木的庭院,白石径,通往书房再从走廊过去,有一排五间精致的宾舍,景色清幽,更没有闲杂人会到这里来,这里原是聂老爷子接待老友下榻之处,如今聂沧澜就被招待住在这里。两人一路行到这里,并肩跨上石阶,就看到一名青衣使女从里面迎了出来。
姬青萍赶紧缩了下手,聂沧澜也自发觉自己还握着人家姑娘的手,慌忙松手放开。
那使女朝姬青萍躬躬身道:“婢明月见过大姐。”
姬青萍道:“这位是聂公子,方才公孙总管交代你收拾的房间是那一间,快在前面领路。”
青衣使女连忙又朝聂沧澜躬着身道:“婢见过聂公子,大姐、聂公子请随婢来。”完,就走在前面领路。
两人走入宾舍,再朝左首长廊走到一向房门口,青衣使女脚下一停,伸手推开木门,躬身道:“就是这一间了,聂公子请进。”
聂沧澜也不再和姬青萍客气,举步走入,姬青萍紧跟着他进入房郑
这里既是聂老爷子接待老友的地方,自然布置雅洁,让人住得舒服,因此虽是房间,却兼有客厅的功用,两边靠壁处放着四把椅子,两张茶几,可以有三两知已,在房间里闲聊。
青衣使女没有跟进来,过不一会,只见她托着一个朱漆茶盘款步走入,端上两盏茗茶,放到几上,口中着:“聂公子、大姐请用茶。”
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姬青萍喝了口茶,抬目道:“聂少侠,这茶叶不错,你喝一口试试看。”
聂沧澜捧起茶碗,用碗盖拔着茶叶,喝了一口,一面问道:“姬姑娘,这南庄庄主是令尊呢,还是令舅?”
姬青萍道:“我爹去世多年了,南庄本来是舅舅住的庄名,我娘觉得这名称很响亮,我们本来就是南方人咯,所以就把这里也称作南庄了。”
她含情脉脉的问道:“你呢?伯父就是武威镖局总镖头吗?”
聂沧澜道:“你的是我大伯父,我爹排行第三,叫聂季友,一直在北方镖行里,我娘也在北方,生下我,就把我送回家来,我是大伯母扶养长大的,句笑话,我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我爹娘呢!”
姬青萍问道:“那你怎么不知道令祖下落,到这里来找的呢?”
聂沧澜道:“我刚从白鹤观来,已有六年不曾回家了。”
姬青萍笑道:“我该恭喜你才是,这是满师了,学成回家的。”
聂沧澜道:“在下那有姑娘的好,家学渊源,不用离开家。”
姬青萍道:“你很想家,对不?走,我陪你四处看看。”
聂沧澜道:“谢谢你,不用了,我们还是在这里坐着聊聊的好。”
离家六年,怎么会不想家?
但这座庄院,如今已不是聂家庄了,看到景物,就会想起时的景象,触景生情,反而不如不去看的好。
姬青萍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看他神情,自然就想到了,忙着岔开话题,幽幽的道:“有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会同意的。”
聂沧澜问道:“你的是什么事情?”
姬青萍腼腆的道:“我只是想……”
聂沧澜看她好像有些不出口,不知她要什么?自然要等她下文了。
姬青萍脸上一红,轻嗔道:“你不要这样看我嘛!”
聂沧澜道:“那你快呀!”
姬青萍移动了下身子,朝他靠拢了些两人还是隔着一张茶几,低低的道:“我们既是朋友了,就不能再叫聂少侠、姑娘的称呼了,如果我是男的,我们就该称兄道弟,对不?“
聂沧澜点头,表示同意。
姬青萍抢着又道:“我是妹,你比我大,就是我大哥,所以我该叫你聂大哥,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聂沧澜道:“那……怎么成……”
姬青萍道:“有什么不成的?难道你不肯认我这妹?”
聂沧澜脸上有些热烘烘的感觉,忙道:“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子,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怎会……”
姬青萍眼中有着喜悦之色,没待他完,又抢着道:“这就对了,聂大哥,我们就这样定了,以后,你就叫我名字。”
聂沧澜点头道:“好吧,我会叫你名字的。”
姬青萍喜孜孜的道:“那你叫呀!”
聂沧澜俊脸发热,拗不过她,只好低低的叫了声:“青萍”。
姬青萍心里甜甜的,满怀高兴,口职嗯”了一声。
聂沧澜啊了声道:“青萍,在许多人面前,我还是叫你姬姑娘的好。”
姬青萍白了他一眼,轻嗔道:“这还用?”
这一阵工夫,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青衣使女在门口躬着身道:“大姐,总管刚才着人来请,晚餐酒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请聂公子前去入席了。”
“知道了。”姬青萍站起身道:“聂大哥,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前进,客厅上果然已经摆好杯盏。
总管公孙轩连连拱手,陪笑道:“聂少侠来到这里,等于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中午时间匆促,只好要厨下随便烧几个菜,实在太简慢了,晚上是兄弟特别交代厨房整治了一席菜肴,为聂少侠接风,聂少侠快请上坐。”
聂沧澜惶然道:“公孙总管怎好如此客气?”
公孙轩道:“这是应该的,聂少侠艺成下山,该当庆贺,如果聂老爷子不搬走,今晚也会给聂少爷接风,如今聂老爷子虽然搬走了,但这里总是聂少侠的家,聂少侠回来,咱们大姐也应该稍尽地主之谊才是。”
他口才不错,得合情合理,又加上一句“大姐”,他虽不知道大姐和聂沧澜认了兄妹,但这句话对姬青萍听来就更恰当了,妹子给大哥接风,岂不更应该了?
姬青萍转动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嫣然笑道:“公孙总管得对极了,我娘不在,妹我就代表南庄给你接风的,你不用再什么客气话了,请上坐吧!”
聂沧澜拗不过她,只得坐了上位,由姬青萍和公孙轩作陪,一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满了酒,一名庄聂陆续端上莱来。
公孙轩举杯道:“聂少侠,兄弟敬你一杯。”
他口中虽然只了一个人,酒杯却向聂沧澜和姬青萍二人举了举!
这原是礼貌,但姬青萍刚和聂沧澜认了兄妹,心里正在甜蜜的当门,看他给聂大哥和自己两人举杯,正是最合芳心的好兆头了,脸上不禁飞起一片轻云般的红霞,眼波流转,朝聂沧澜投去,举杯就着樱唇,等他干杯的时候,也一口干了。
青衣使女又给三人杯中斟了酒。
姬青萍举筷夹了一块薰鸡,放到聂沧澜面前的碟中,道:“你吃莱咯!”
聂沧澜忙道:“姬姑娘,在下自己来。”
公孙轩看在眼里,笑道:“今晚大姐是主人,这是敬客之道,大姐不夹的话,兄弟也要夹了呢!”
聂沧澜只得把一块薰鸡吃了,就拿起酒杯,道:“现在该在下敬主人了,也谢谢公孙总管……”正待喝酒。
“啊,不、不!”公孙轩连忙摇手道:“主宾酬酢,客人敬主人,也是应该的,但聂少侠不可把兄弟也拉进去,咱们还是个别办理的好。”
聂沧澜道:“在下不会喝酒,那么在下就先敬姬姑娘好了。”完一口把酒干了。
姬青萍关切的道:“你既然不会喝酒,就慢慢的喝咯,干么喝得这么快?”
口中着,但因聂沧澜已经干了,也举杯一口喝干。
公孙轩举筷道:“吃菜,吃菜。”
三人吃了菜。聂沧澜两杯下肚,一张俊脸已经渐渐红了,又举起杯来,朝公孙轩道:“在下这杯敬公孙总管,喝干了就不能再喝了。”
姬青萍急忙拦道:“你不会多吃菜,待会再喝吗?”
公孙轩道:“大姐,这一杯你不能拦聂少侠的,方才他已经敬了主人,他敬兄弟,兄弟虽然不敢当,但这是聂少侠的诚意,兄弟应该陪聂少侠喝一杯!”
两人对干了一杯。
青衣使女还待给三人斟酒,姬青萍一摆手道:“聂少侠不会喝酒,不用再替他斟了,你给公孙总管斟吧!”
青衣使女果然只给公孙轩一人斟满了酒。
公孙轩道:“大姐,今晚聂少侠是客,你不让梅香给他斟酒,聂少侠岂不会笑咱们气,替他接风,连酒都没有尽兴。”
聂沧澜道:“公孙总管,在下真的不会喝酒,刚才喝了三杯,在下已经红到脖子上了。”
姬青萍道:“你快吃菜吧!”
庄聂陆续送上莱来,公孙轩因有大姐护着聂沧澜,也就不好再劝酒了,大家也就边吃边谈。
这顿晚餐,菜肴盘盘精美可口,都是厨下大司务的拿手佳肴,宾主却只有三个人,自然浅尝即止,等莱上完,三个人也都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