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虹朝聂沧澜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道:“大哥请受弟一拜。”
“哈哈,贤弟,现在我们是兄弟了,还和愚兄客气什么?”
聂沧澜口中着,双手一伸,握住李飞虹的双手,把他拉了起来。
“嘻嘻!瞧你们这般模样,真是相敬如宾!”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聂沧澜、李飞虹反应极快,急忙转过身去,身后连个鬼影子也没樱
聂沧澜道:“这人口音,好像就是刚才下去的那位老丈。”
李飞虹道:“他明明在我们身后话,冉那里去了呢?”
“嘻嘻!老儿不就在这里吗?”那尖细声音又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急忙又转过身去,他们本来面向神龛,听到身后有人话,转过身去,就面对塔门,如今又转过身来,就是又面向神龛了只见刚才已经下塔而去的蓝褂老头这时不是就在神龛前面席地而坐,双手捧着一把大酒壶,仰起头,嘴对嘴咕咕喝着酒。看到两人转过身来,才放下酒壶,用袖底抹抹嘴角,嘻的笑道:“老儿没打扰二位哥的清兴吧?”
“怎么会呢?”聂沧澜含笑道:“老丈刚才不是已经下塔去了吗?这样快就回来了?”
蓝褂老头笑嘻嘻的道:“老儿是没有酒喝,找酒去的,这几道观里为了招待各方来宾。准备不少缸好酒,去倒上一两壶,真是方便得很,弄到了酒,自然要回到上面来喝比较清静,眼不见俗人,心头就减少许多俗虑,喝起酒来,就爽快多了。”
聂沧澜道:“老丈真是妙语如珠,在下还未请教老丈如何称呼?”
“啊,嘻嘻,呵呵!”
蓝褂老头眯起一对眼睛,笑得十分开心,口沫横飞的道:“哥果然不是俗人,但老丈二字叫不得,老儿要在老字上面加一个字,就是希望返老还童之意,哥叫我老丈,老而称丈,岂非老上加老了?这个万万使不得,嘻嘻,你们两个方才不是对神结义,叫着大哥,贤弟吗?这样吧,咱们一见如故,蛮投缘的,你们两个就叫老儿一声老哥哥吧!”
聂沧澜连忙拱手道:“这个如何使得?”
就在他话之时,李飞虹耳边响起了极细的声音道:“你大哥有点傻呼呼的,既拘束、又固执,你是铁的……嘻嘻,你叫我一声老哥哥,你爹听到会高忻发疯,这是好机会,你先叫我一声老哥哥,他就会跟着叫了!”
李飞虹方才还嫌他脏,但自听爹讲述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听得多了,心头不觉一动,暗道:“这人莫非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异人?那就不可失之交臂,自己就叫他一声老哥哥,也不会吃亏。”
心念一转,连忙拱手道:“你要我们叫你老哥哥,我们就不和你老哥哥客气了。”一面回头朝聂沧澜道:“老哥哥既然这么了,大哥,你就依老哥哥的话,叫他老哥哥好了。”
“对、对”蓝褂老头嘻的笑道:“还是这个兄弟爽快!”
聂沧澜也只好抱抱拳,叫了声:“老哥哥。”
“嘻嘻!”蓝褂老头欣然道:“你们既然认了我这老哥哥,就得跟老哥哥学一样本领……”
李飞虹心中暗喜,忖道:“他果然是一位风尘异人,难怪他要自己两人叫他老哥哥,原来他有意传自己两人一样本领。”一面问道:“老哥哥,你要我们跟你学什么呢?”
蓝褂老头嘻嘻的笑道:“你们跟老哥哥学会这套本领,保证到处都不吃亏……。”得兴起,口沫横飞的续道:“譬如当新郎官吧?兄弟……”
眼睛望着聂沧澜,接着道:“你总有一要当新郎官的,对不?当新郎那,有多少人要灌你的酒,你不跟老哥哥学,就会被人家灌得烂醉如泥,新郎官醉倒了,当新娘的岂不要干着急?还有,一个人如果交游广阔,朋友多了,难免时有应酬,你如果不会喝酒,家家扶得醉人归,做你娘子的人,时常要侍候一个醉人,又吐又呕的,如果你娘子是个怕肮脏的人,你吐得一塌糊涂,这有多恶心……”
李飞虹道:“老哥哥,你在什么呀?”
蓝褂老头睁大一双眼睛,正容道:“老哥哥是你们跟老哥哥学了一套本领,保证受益无穷……”
李飞虹问道:“你要我们学什么呢?”
蓝褂老头道:“自然学喝酒了,先前总会醉上几次,慢慢的习惯了,就不会醉了,像老哥哥已经由醉进入化境,可以千杯不醉,愈醉愈醒……”
李飞虹听得为之气结,道:“我才不要学呢,酒有什么好喝的?”
“哈,酒的好处大矣哉!”
蓝褂老头道:“你们还没入门,怎会知道酒的好处,老儿……”
李飞虹心里有气,不愿再听,拉着聂沧澜的衣袖,道:“大哥,我们走!”
聂沧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边走边道:“老哥哥,我们告辞了。”
蓝褂老头嘻嘻的笑道:“没关系,今不想学,改有兴趣的时候再来学好了。”
李飞虹拉着聂沧澜匆匆往塔下就走,走下两三层,口中道:“我们遇上了酒鬼,还叫他老哥哥,真倒霉。”
聂沧澜笑道:“是你叫愚兄叫他的。”
李飞虹道:“先前我还当他是一位风尘异人呢!”
话声方已,突听耳边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丫头,谁老儿不是异人?”
李飞虹听得一怔,急忙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听到老哥哥的话声?”
聂沧澜道:“没有呀!你听到他话的声音了?”
李飞虹摇摇头道:“我只是问问罢了。”
他心里有数,自己两人遇上的这个老儿,准是一位风尘异人无疑,因此不敢再提老儿的事,只雇着头盘级而下。
一直等到走出第二层塔门,才低声道:“大哥,我想我们认他老哥哥是不会错的,他可能真是一位风尘异人呢!”
突听耳边响起那尖细声音嘻的笑道:“现在总算对了!”
声音从第九层飘飞下来,怎不教李飞虹大吃一惊,口中不由轻“啊”了一声。
聂沧澜回头问道:“贤弟怎么了?”
李飞虹道:“没……什么。”
聂沧澜笑道:“贤弟方才还……”
李飞虹急忙拦着他的话头,催道:“大哥不用了,我们快走吧!”
完,急步朝前行去。
聂沧澜不知就里,只好跟在他身后,急步行去。
直等进了玉皇殿大门,李飞虹才把刚才老哥哥两次在自己耳边话的事,告诉了大哥。
聂沧澜听得欣喜的道:“贤弟得对,这位老哥哥一定是一位风尘异人,不然你在下面的话,他在第九层上怎么听得到?又怎能把话声传下来?”
李飞虹得意的笑道:“我们也还算有眼光,没有失之交臂。”
聂沧澜抬头望望色,这一阵工夫,已是申牌时候,这就道:“贤弟,愚兄先领你去看看房间。”
李飞虹点头道:“好呀,房间在那里呢?”
聂沧澜道:“各门各派的来宾,都住在东院,本来前面是宾舍,一共只有八间,因为这次来的人较多,八间宾舍,安排给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下榻,稍后还有二十几间静室,本来是观中道士居住的,如今划给各门各派的门人居住,方才大伯父,我和贤弟同住一间……”
“什么?”李飞虹几乎惊叫出来,脸上发赧,道:“我从不惯和人同住,有没有一人一间的?”
聂沧澜双手一摊,耸耸肩道:“只有掌门人才独自一间,其余都是两人一间,我爷爷也和大伯父同住一个房间,这有什么关系?每一个房里都有两张床铺,又不会挤。”
李飞虹心里怦怦不安,攒眉道:“这个……”
聂沧澜没加理会,领着他出了东首院门,一路往北,经过两排雅致的精舍,伸手一指,道:“这就是八间宾舍,给各门派的掌门人住的。”
他们续继往北,穿过一片花圃,果然又有两排房舍。
聂沧澜又道:“左首第一间就是爷爷和大伯父住的,我们是第二间,就是隔壁!”
他一直走到左首第二间,伸手推启房门,跨了进去,回头道:“贤弟,快进来休息一会。”
李飞虹脚下微现趑趄,还是鼓着勇气走了进去,举目看去,房间不大,临窗果然放着两张床铺。
中间还有一张桌,就没有别的陈设了。
聂沧澜掩上房门,走到左首的床铺上坐了下来,伸手一指,道:“贤弟,你睡对面一张铺,愚兄晚上是不睡觉的。”
李飞虹依然站着,心里兀自拿不定主意,一面奇道:“大哥晚上不睡觉?”
聂沧澜望着他道:“贤弟怎么不坐下来呢,哦,愚兄三年来晚上不睡觉已经习惯了,以练功代替睡觉。”
李飞虹终于在对面床铺上坐了下来,但还是有点胆怯,心想:“这要是给爹知道了,那还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