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云道:“你还不快去给沧澜疗伤?”
聂仲谋连声应是道:“是、是,兄弟这就给沧澜运气。”
李飞虹心中不禁暗暗哦一声,忖道:“原来何护法和这位总管好像情意很深!”
聂仲谋登上锦榻,盘膝坐好,秋英、秋霜也扶着聂沧澜坐起,聂仲谋立即功运双掌,缓缓朝聂沧澜背后“灵台穴”上按去。
他是“南离老人”门下,南离真气也就是离火神功,自可把聂沧澜体内的阴寒之气退出,或是消散,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聂仲谋双掌按上聂沧澜背后“灵台穴”,缓缓提气输入他体内,不运气输入还好,这一运气,陡觉聂沧澜体内有一股极大力道,朝双掌反弹过来,一时骤不及防。上身往后一仰,几乎倾跌出去,同时聂沧澜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护花门主看得大惊失色,垂泪道:“怎么会这样的呢?”
聂仲谋道:“兄弟再试试!”
伺香云道:“聂总管,你快下来吧,不可再运气楚穴了。”
聂仲谋跨下锦杨,诧异的道:“奇怪,聂沧澜体内好像有一股极大的力道,兄弟运起真气,根本输不进去,反被震得差点跌了出去。”
护花门主望着何香云道:“大师姐,你是沧澜他……没有救了?”
何香云道:“师妹想到那里去了?我要聂总管不可再运气,是因为沧澜忽然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是因聂总管真气温入,内腑受震所致,所以叫他下来的。”
护花门主忧虑的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飞虹自言自语的道:“九九丹怎么没有效呢?”
何香云道:“火灵丹,火灵门的火灵丹,该有克制阴气之功。聂总管出身南离门下,和火灵门虽非同门,也有极深渊源,向火灵门乞取三粒火灵丹应该不成问题吧?”
聂仲谋道:“没问题,兄弟这就去……”
李飞虹叫道:“聂总管,你不用去了。”
聂仲谋问道:“李门主……”
李飞虹道:“火灵丹治不好阴极掌伤势的。”
伺香云问道:“李门主怎么知道火灵丹治不好阴极掌伤势的呢?”
李飞虹道:“先师在二十几前,就是中了老妖一记阴极掌,当时就要我给她从怀中取出三颗火灵丹,纳入她口中,结果伤势并没有好转,先师空有数十年功力,依然伤重死去,所以我知道火灵丹并不能治疗阴极掌的伤势,当时我没有把九九丹带在身边,总以为九九丹可以治得好的,如今看来,连九九丹也都失效了!”
连九九丹都用了,下就没有治得好阴极掌的药物了。
何香云心中想着,但这话可不敢出口来。再看聂沧澜的相貌,暗道:“这少年人相貌堂堂,也不是折之相,但不受南离真气,是运气疗伤这条路已经不通,服了九九丹,依然不见伤势好转,是下再也没有可以治疗的药物了,运功疗伤和药物治疗,都治不好,除了神仙,看来已是回乏术,那么难道他相貌堂堂的人会治不好吗?”
就在大家感到心头沉重之际,忽听有韧念一声:“无量寿佛!”
这声道号,来得好不突兀,好像就在厢房之中,在场的人方自一怔,举目看去,房中果然凭空多了一个须眉花白,身穿一袭灰布道袍的枯瘦老道人,手持一柄拂尘,面含微笑,稽首道:“贫道冒昧,请诸位施主原谅。”
聂仲谋右掌暗暗凝聚烁金掌力,一面道:“道长有何见教?”
灰衣道长一指榻上聂沧澜,道:“贫道是为了施主而来。”
何香云问道:“道长是什么人?所为何来?”
灰衣老道笑了笑道:“聂施主伤在阴极掌下,只有贫道能治。”
护法门主急忙迎了上来,道:“道长,真能治好沧澜吗?”
聂仲谋问道:“道长道号如何称呼,是那一门派的高人?”
灰衣老道微微一笑道:“贫道一向住在武功山,聂施主不认识贫道,聂施主却认识贫道。”
聂仲谋听他一向住在武功山,心中有些不信,道:“沧澜人在昏迷之中,就是认识道长,也不会话!”
“哈哈!这个容易!”
灰衣老道长打了个哈哈,又道:“聂施主练的一种内功,本来可以克制姬七姑的阴极之气,但聂施主练的时日不多,不过只有三成火候,姬七!”的阴极之气,却已有十二成火候,譬如水能灭火,但杯水车薪,就无济于事,因此他硬接姬七姑一掌,虽然左手已经引开她五成力道,但被阴极之气渗入体内,差幸所练内功,纵然敌不过阴极之气,还能护住心脉,若是换了一个人,被阴极掌所伤,武功再高也没有救了。”
何香云听他的和自己切的聂沧澜的脉象,一般无二,心中不禁渐渐相信。再看这人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道长沧澜练的内功,可以克制阴极之气,那是什么内功?”
灰衣老道微笑道:“聂施主练的乃是玄门真气。”
一面朝聂仲谋道:“聂施主不是聂施主昏迷不醒,无法话吗,其实聂施主只要在他极泉穴上,以南离真气连点三指,稍助他干阳之气,即可醒转,问问他是否认识贫道?”
何云香忙道:“聂总管,你快去试试!”
聂仲谋心想:“极泉穴为少阴心经穴道,在臂内腋下。并非要害,自可试试。”这就点头道:“兄弟去试试。”举手走近榻前,运起神功,朝聂沧澜“极泉穴”上连点了三点。这下当真如响斯应,聂仲谋手指刚刚收回,聂沧澜果然及时醒来,双目倏睁。
护花门主喜道:“孩子,你果然醒来了!”
李飞虹含着泪水,叫聂声:“大哥。”
聂沧澜望望榻前的人,似想挺起身坐起。
护花门主连忙伸手按庄他肩头,道:“孩子,你伤势不轻,刚醒转过来,不可搀动,你看看,认不认得这位老道长?”
聂沧澜目光移动,望了站在屋中的灰衣老道一眼,喜形于色,叫道:“会是老道长,弟子想起来了,那姬七姑飞扑过来的人,是你老人家挡回去的了?”
姬七姑扑过来的人,忽然倒飞回去,没有一个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经沧澜这一,不禁恍然大悟,今日之局,若非这位老道长暗中相助,几乎不可收拾!
灰衣老道呵呵一笑道:“施主一剑刺破她衣袖,已经激起她的杀机,第二招你左手引开她五六成力道,更使她非杀你不可,老道再不出手,你这条命还保得住?”
护花门主听到这里,不由得转身朝灰衣老道盈盈拜下去,道:“老神仙,你老无论如何要救救沧澜……”
“女施主快快请起。”
灰衣老道左手轻轻一拂,一阵无形潜力把护花门主一个人托了起来,朝聂仲谋呵呵一笑,又道:“贫道和聂施主算来已有四代交情,岂会袖手不管?”
四代交情,聂仲谋不禁听得一怔。这不是,这位老道长还是自己祖父的朋友?一时不觉肃然作了个长揖,道:“晚辈不知老道长是先祖曲故人,适才多有不敬,还望老道长恕罪。”
灰衣老道微笑道:“聂施主好,就是老交情不,聂施主和贫道虽五师徒之名,却有传艺之实,他足足跟了贫道三年,就凭这一点,好聊,老的还能不出来吗?”
何香云心中暗道:“这话你早该了!”
护花门主现在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忙道:“老道长,不知要如何替沧澜疗伤,但请吩咐……”
灰衣老道道:“贫迈就在这里替聂施主运气行功,逼出体内阴极之气,大概需要三时间,不可有人惊扰,一日三餐之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护花门主一指秋英、秋霜二名女弟子道:“她们两个留在这里,可以扶着沧澜坐起……”
灰衣老道摇着头道:“不用,贫道一个人够了。”
李飞虹道:“由我留下来陪大哥好了。”
灰衣老道朝她微笑道:“飞星掌主要是练气于掌,发掌如满星斗,飞星错落,不计其数,所谓飞星,实际上是练气如丝,并不是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制敌,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只是初学时如此练法而已,你师父滕大娘练了几十年,竟然犹未领悟,以至未能臻于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转注给你,但你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掌,最多只有二十年功力,连一半也没使出来,应该好好勤练内功,别再使用那些铁钉了,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这里不用你陪。”
李飞虹经老道长这番指点,心中似有所悟,忙道:“多谢老道长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
当下屋中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灰衣老道掩上房门,还下了闩,才登上锦榻,盘膝坐好,双手扶着聂沧澜坐起,一面道:“在阴极之气没有被贫道逼出体外之前,聂施主不可运气,一切要顺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