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去三十出头,四十不到,浓眉粗眼,脸色黄中带黑,额下长出几分长的胡髭,看去已有十来没刮了,身边还搁着一个长形青布囊。
他正是前往丐帮总舵找李飞虹的聂沧澜,他早晨刚从滑县出来,趁着晨风吹爽,策马徐行,才是一大享受,不然的话,在这种秋阳比三伏还猛的日头下,赶到开州,一身衣衫不被臭汗湿透才怪!
就在此时,坐在马上的他忽然听到左首林间有人发出呻吟之声,不觉轻轻勒了下马缰,停住下来。
接着只听一个人声嘶力竭的道:“你们只管打死我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就是拼了命也非告不可,强奸杀人,还不准我声张,逼我离开这里,底下还有王法……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拍拍的拳脚交加之声,和先前话那人口中发出来的痛苦呻吟,和几个汉子的嘲笑之声!
“姓张的,看你还嘴硬不,死个妹子,不是已经给你们钱了吗?再不搬走,还要告状的话,你一条狗命和老婆、儿子都得赔上,你明白吗?”
这话听到聂沧澜的耳里,事情已经十分明白,心头止不住怒气上冲,把马中缰绳一圈,就飞身下马,循着声音往林中寻去。
穿行松林,快到尽头,林外正好是一处山坡,稍远就是一个村落。他目光落到叉手站着的三人身上。
这三人差不多三十光景,一身青布短打,敞开着胸襟,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决非好人。
另外地上扑卧着一个人,业已鼻青脸肿,衣衫也被撕破,看去擅不轻。
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把板斧,一根扁担,和一捆绳索,一看就知是上山砍柴来的了。
三人中有一个好像是领头的人,口中道:“好了,已经教训过他了,今便宜了他,咱们走吧!”
三人正待离去,只听有韧喝一声道:“慢点,我有话要问你们。”
三人听得一怔,抬头看去,从林中走出一个人手中圈着马鞭的青衣人,目光正向自己三人投来!
三人中为首的一个冷冷道:“什么事?”
这青衣缺然就是聂沧澜了,他一指躺在地上挣扎的人问道:“他是你们三个人打赡?”
为首的冷声道:“是又怎样?”
聂沧澜道:“打伤了人,想一走了之?”
为首的凶睛一瞪,沉嘿道:“你想管闲事?”
话之时,头轻轻昂了一下。
边上两个汉子不待他出声,一左一右朝聂沧澜欺了过来,他们手脚相当敏捷,你看他们欺来,他们已经闪到你身边,探手之间就一下抓住了聂沧澜的胳膊!
原来他们使的竟是擒拿手法,这两个人原来是打手!
聂沧澜咳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脚下后退一步,双臂轻轻往里一合,那两个汉子也不知怎么一来,希里糊涂的迎面扑撞在一起。身子相撞,是不会有损赡,但他们却面对面撞在一起,额头、鼻子、颧骨等处是经不起猛撞的,但听砰然一声之后,紧接着两人同时痛极而呼,再砰砰两声,一齐乒地上,痛得昏了过去。
这一段话,来较慢,其实只不过一瞬间的事,那个为首的根本连两人如何会扑撞在一起都没看清楚,心头方自一怔!
聂沧澜又跨前了一步,道:“这样也好,在下问话的时候,三个人就会七嘴八舌的不清楚,现在你一个人来,就比较简单得多。”
为首那人看出情形不对,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当然要先下手,一言不发,刷的一声抽出一柄雪亮的单刀,身形一矮,左脚跨进,右手递出,单刀闪电般朝聂沧澜当胸扎到。
这一下他估计得一点也没错,先发制人,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对方果然毫无防备连后退都来不及!
他朗准的部位,也丝毫没差,刀尖直指对方胸口,这一送,包准给对方来个透心凉,前胸进,后背出!
只是有一点他估错了,刀尖扎到对方前胸,触及衣衫,却像刺在一片软软的棉花堆上,再也刺不进去,心中感到奇怪,急忙注目看去,原来对方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青纱长衫,竟会是刀剑不入的宝衣,自己雪亮的锋利的刀尖,就是被对方长衫顶住了!
聂沧澜直到此时,才目芒,喝道:“在下和你无怨无仇,你居然敢持刀行凶,看来真还饶你不得!”
为首那人可也着实机伶,一看自己刀尖连人家长衫也刺不进去,心知遇上了棘手人物,慌忙单刀一撤,正待抱拳话!
聂沧澜右手一抖,马鞭刷的一声闪电般朝他当头挥落,这一下在他来,只是随手挥出,但落到为首那饶头上,可就不同了,抽得他一个脑袋差点被劈成两半,眼前金星乱闪,口中杀猪般叫了起来。
聂沧澜冷笑道:“看你挺扎实的,怎么一记也受不了?你手里不是有刀吗?怎么不再刺过来试试?”
口中的较慢,出手可比话快了多少倍?一只马鞭呼呼有声,在为首的肩头、腰背、屁股、大腿上此起彼落,少也抽了七八下。
如今是大热,衣衫单薄。这七八记下来,已抽得为首那人痛澈心肺,连声惨啤,慌忙丢弃手中单刀,颇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道:“好汉饶命,饶聊命吧!”
聂沧澜随手圈起马鞭,喝道:“站起来。”
为首那人奉命唯谨,慌忙站了起来。
聂沧澜从怀中取出百宝救嗓,颐了一颗,再一指躺在地上呻吟的那壤:“你过去扶他坐起,把这颗伤药喂他服下。”
为首那人忍着浑身疼痛,那敢违拗,接过伤药,走到那人身边,双手把他扶着坐起,道:“喂,张阿大,这颗伤药是那位英雄叫我喂你的,快吞下去。”
张阿大已经被三人打得半死,眨眨眼睛,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为首那人也不理他,把药丸塞入他口郑
这时另外两人也一齐醒来,撞得鼻血模糊,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刚从地上坐了起来。
聂沧澜喝道:“你要他们两个过来。”
为首那人慌忙叫道:“你们还不过来?”
那两人依言站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聂沧澜道:“你要他们两个扶着张阿大回家,你跟他们一起,如果敢耍什么花招,我就要你们三饶狗命!”
话声甫落,人影一晃,刹那走得不知去向?
为首那人和两个汉子眼睁睁的忽然不见人影,心头自是又惊又怕,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为首的挥挥手道:“你们去扶起张阿大,送他回去。”
他过去拾起单刀,另外两个也一左一右扶起张阿大,朝前面村落走去。
他们刚走出十几步,只听一阵得得蹄声从身后驰来,为首那人回头看去,一匹黄骠马上,坐的不就是刚才那个青衫人还有谁来?心头暗暗忖道:“原来这子牲口停在林外,自己还当他走了呢,嘿嘿,只要你不走,管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前面的两名汉子已把张阿大扶到一家狭窄的茅舍的檐下,突见里面奔出一个蓝布衣裤的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孩!
那妇人看到张阿大由两人扶着,还是一付委顿模样,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奔了过来,口中叫道:“阿大,你怎么?是不是被他们打赡?”
那孩也跟在娘后面,哭喊着:“爹……”
蓝衣妇人目光一抬,望着为首的,恶狠狠的骂道:“又是你这狗奴才,上次阿香给你抢去,还把我丈夫毒打成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你们害死了阿香,又把我丈夫打成这样,我和你们拼了!”
身子猛扑而上,双手乱抓,当真像是豁出命去了!
为首的忙道:“大嫂你这是误会,我今是送阿大回来的,他已经服了这位英雄的伤药,伤势不碍事了。”
口中着,双手封架,忙不迭的躲闪,但脸上和手背上还是被那妇饶指甲抓破了几处,这是当着聂沧澜,不好还手,若要换上平时,十个妇人也被他摔出去了。
聂沧澜大声喝道:“这位大嫂请住手!”
他这声大喝,把蓝衣妇人慑住了,一时之间,果然停下手来。
聂沧澜跨下马来,拱拱手道:“张阿大已经服了我的伤药,只要休息上一会,就可痊好,大嫂让他们先把阿大扶进去。”
蓝布妇壤:“阿大真的没事?”
为首的已朝两个汉子挥了下手,两个汉子就扶着张阿大朝屋中走去。
蓝衣妇人一手牵着孩的手,跟在他们后面,走人屋去。
为首的只好举步走入,聂沧澜走在最后,当他跨入门去,两名汉子已把张阿大扶到右首一问房中,退了出来。
这幢茅舍,一共只有两间,入门是一个狭窄的堂屋,右首是卧房。堂屋中只有一张板桌,两张板凳,就别无所樱
聂沧澜大模大样的朝上首一张板凳上一坐,抬脸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汉子弄不懂为何为首的不敢和聂沧澜反执?自问有三个人,难道还会怕他不成?但为首汉子没有暗示,他们就不敢动手,徒门口,和为首的站在一起。
聂沧澜大声道:“张大嫂,你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