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话,一面从易心腰旁取下革囊,在这一瞬间,从衣袖中滑出两个瓷瓶,落人革囊之中,然后在一阵搜索翻掏之下,把两个瓷瓶找了出来,口中叫道:“有了,有了,大概就是这两个瓷瓶了!”
低下头,注目看去,果见两个瓷瓶肚上,各有几个蝇头细字,一个携着:“唐门微笑散”,另一个写的则是“微笑散解药”不禁大喜过望,道:“这瓶果然是解药,嘿,是唐门的微笑散,没有他们解药,半个时辰之内,笑而逝……”
柯大成道:“拜兄快看看瓶中有多少解药?”
拜赐笑了笑道:“当然只有两粒了。”
两人的话,上首两桌的人,都在席地而坐,运功抗毒,并未昏迷,自然全听到了。
李铁崖双目微睁,有气无力的问道:“柯长老,找到解药了吗?”
柯大成得意一笑道:“回帮主,解药确实找到了,只可惜一瓶之中,已经只剩下两粒了。”
李玉虹张目道:“拜副总监,瓶中有两颗解药,快把一颗送给爹去。”
矮财神拜赐诡笑道:“门主应该知道,底下没有一件事比自己性命最重要的了,两颗解药,一颗当然是拜某的,另一颗该给柯长老,因为易心是他制住的,如果有第三颗,门主吩咐,拜某一定送给李帮主的。”
李玉虹哼道:“拜赐,原来你和柯大成是早有预谋的!”
“门主千万不可如此法。”
拜赐阴沉笑道:“反正在这里的人,都中了唐门微笑散,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有两颗解药,注定只有两个人可以活命,有柯长老和拜某两人,已可使丐帮和花字门不至灭绝,能够继续在江湖上绵延下去,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怎么能这是预谋?何况就算是预谋,不过半个时辰就谁也不知道了。”
李玉虹哼道:“你以为半个时辰之内不会有变化吗?”
拜赐诡笑道:“拜某想不出半个时辰之内会有什么变化来?”
李玉虹一抬头道:“不是有人来了吗?”
径上果然出现了两条人影,如飞而来!
那正是艾大娘和柳青青两人,她们刚奔行到芦棚前面,就被副长老刘源长率领的十八个丐帮弟兄拦住。
他们早就列下了“打狗阵”,艾大娘母女行到芦棚前面,就已踏入“打狗阵”的中心,十八个化子从四面八方出现,一下把她们围在中间了。
柯大成目光斜脱着李玉虹,森冷一笑道:“丫头,凭她们两个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李玉虹哼了一声道:“我并不需要外来的人解围。”
拜赐道:“你有什么能耐,能使微笑散不发作?”
李玉虹道:“我师父临终时传给我的法术,能够召唤兵将,只要我喝一声,将就会奉命行事,灵验无比,你信不信?”
拜赐耸耸肩,嘿然哂笑道:“你试给我看看?”
这时,芦棚外十八个化子组成的“打狗阵”,围着艾大娘母女已经发动,十八支打狗棒,挥起一片如山棒影,把艾大娘母女双剑飞舞的四道剑光压迫得几乎施展不开!
李玉虹就在这时候,右手捏了个剑诀,凌空一指,口中喝了声:“嘘,打狗阵法给我立时停止!”
也奇怪,那十八个化子挥动打狗捧,攻势正当十分凌厉之际,居然如响斯应,这边喝声刚刚出口,那厢十八个人立即原式停住,刹那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柯大成、拜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底下居然真会有如此神妙的法术?
其实这是老哥哥暗中告诉她,要她这么装神弄鬼的,试想有老哥哥和聂沧澜两人隐身暗处,要一下制住十八个人,自然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李玉虹不待两人开门,接着喝道:“柯长老,我爹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想谋夺丐帮帮主之位,去投靠南庄,拜赐你身为花字门副总监,却吃里扒外,投靠南庄已非一日,你们二缺真丧心病狂,莫此为甚,你们还有何话可?”
柯大成狞笑道:“丫头,你既然都知道了,只怪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夫只好先毙了你再!”
锵的一声掣出刀来,正待跨上!
李玉虹右手剑诀朝他一指,口中又“嘘”了一声,喝道:“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
柯大成身为丐帮四大护法长者之一,一身武功自极高强,他当然不信李玉虹的胡诌,什么可以召唤兵将,但就有这么邪门,他左脚刚刚跨出,陡觉身上一紧,全身就像被束缚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他心里明白,这种全身有束缚之感,绝非那一处穴道受制,而是在突然之间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限制,心头自然极为震惊,暗道:“这丫头果然会妖法!”
这下把拜赐看得心胆俱惊,柯大成的被制,他就孤掌难鸣,像这样的功败垂成,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他为人极工心计,忽然后退一步,左手握着那个微笑散解药瓷瓶,森笑道:“李玉虹,这瓷瓶中其实还有四五十粒解药,你听着,我不是骗你的吧?”
着,用手摇了两摇,瓶中果然发出“沙……沙”细响,一听就知为数不少。
李玉虹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只有两粒解药?”
拜赐诡笑道:“那是故意这样的,希望和李帮主谈一笔交易。”
李玉虹哼道:“你想谈什么交易?”
拜赐诡笑道:“现在和门主谈也是一样,这里的人都已中了微笑散,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死,解药就在拜某手中,门主放开柯长老,让咱们安然离去,拜某就把解药给你,否则拜某只要微一用力,就可把瓷瓶和解药捏成粉末。”
李玉虹披披嘴道:“你只管把它捏碎好了,我已要兵将给这里所有中毒的人,消除了体内剧毒,已经用不着解药了。”
拜赐现在已经相信她会使法术,但也不信兵将会给人消除体内剧毒,就在这时,突觉身上一紧,一个人像被一匹布层层缠紧,束缚得连气都透不得来,手脚自然半点也动弹不得,张了张口,发觉自己声音也发不出来。李铁崖呵呵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凤亭等五位长老也相继站起,第二桌上易心和左右双卫也一起坐起。
李铁崖向空拱拱手道:“孙老人家,你现在可以现身了吧?”只听有人嘻嘻的笑道:“老哥哥不是坐在这里喝酒了吗?”
李铁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左首最靠近厨房一张桌子上,不是蹲着一个瘦老头,手捧酒壶,仰着脖子正在咕咕的喝酒。
聂沧澜走过去替花字门八名女弟子和两张桌上的丐帮弟子解开穴道。这些饶穴道,也是他制住的,为的是怕他们不明究竟,动起手来,这出戏就不好唱了。
原来老哥哥和聂沧澜色还没全黑,就已赶到这里,那时丐帮帮主李铁崖还没有到,所以全般经过都看到了。
扮掌柜的张老爹,是柯家庄的厨司,石头当然也是柯家庄的厨下厮了。
老哥哥以“传音入密”告诉了李铁崖,李铁崖也以“传音入密”转告向凤亭,五个长老均以“传音入密”传递消息。这同时,聂沧澜也以“传音入密”告诉了李玉虹,李玉虹再转告易心和左右双卫。
他们只知柯大成和拜赐勾结南庄,要在酒菜中下毒,要大家只作不知,只管吃喝,随时听老哥哥的指示。
其实那五壶酒,早已被老哥哥换过了,所有的人根本没喝过一口毒酒。
李铁崖一眼看到老哥哥,急忙离座走去,连连拱手道:“孙老人家……”
老哥哥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握着酒壶,两颗眼骨碌一转。咳了一声道:“帮主老弟,你一大把年纪,一点也不识时务,老哥哥指手划脚,足足忙了一顿饭的工夫,才帮你把事情摆平了,现在就让老哥哥稍稍休息一会,润润喉咙都不行?你快回去喝你的酒,把事情都办完了,咱们再叙旧不好吗?”
李铁崖知道这位老人家的脾气,连忙点头道:“老人家请休息一会,晚辈不打扰了。”
老哥哥哼道:“晚辈个屁,你女儿都叫我老哥哥的。”
李玉虹看到聂沧澜,急忙掠了过去,叫了声:“大哥!”
聂沧澜替三桌的人拂开穴道,正好李玉虹奔了过来,心中一喜,一把握住李玉虹的手,道:“贤弟,你不生我的气了?”
李玉虹被他当着众人握住自己的手,不禁粉脸微微一热,急忙低声道:“大哥,快放手,谁生你的气了?哦,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聂沧澜果然松开了手,道:“我是找你来的,无巧不巧在这里遇上了老哥哥。”
李玉虹先给易心和左右双卫介绍了大哥,然后又拉着大哥走上第一桌,给爹和五位长老一一介绍了。大家互了些久仰的话。
李玉虹忽然嗔道:“老哥哥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呢?”
聂沧澜笑道:“老哥哥方才一直忙得没时间喝酒,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喝个够,再给大家引见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