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被她激得大怒,朗笑道:“在下这是教训吗?好,季某不妨明白的,凭你们二人,其实未必接得下我一招,削断你们双杖,不过是给予警告而已,如果你们老而不死,还要找季某报仇的话,那就没有今这样便宜了,良言尽此,你们可以走了。”
黄衫老人和鸩面者妇气得脸色都扭曲了,顿顿脚,两道人影划空飞起。
他们七个徒弟眼看师父和师母都败走了,也忙不迭的跟着踉跄而去。
两位年轻相公喜孜孜的走了过来,朝聂沧澜拱拱手道:“多谢这位大哥仗义出手,不然我们兄弟只怕早就没命了。”
聂沧澜连忙还礼道:“二位兄台好,在下只是看不惯北峡老全知护短,太不讲理,才出手的。”
个子稍高的望着他问道:“这位大哥武功高强,又是华山派的掌门人,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聂沧澜道:“在下季少游,二位呢?”
“原来是季掌门人,我们……”
个子稍高的微现趑趄,道:“不瞒季掌门,我们实是姐妹,为了外出行走方便,才改穿男装,我叫姬青萍,她叫池秋凤。”
“果然是她们!”
聂沧澜心念一动,又道:“原来是姬姑娘、池姑娘,不知二位前去黄山,有什么事吗?”
姬青萍道:“我们是去找一个饶。”
聂沧澜心中又是一动,暗道:“她们结伴而行,要找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但话不便再问,只得点点头道:“二位有事,那就请吧!”
池秋风眼珠转动,问道:“季掌门人是不是也要到黄山去?”
聂沧澜道:“在下确实要去黄山,只是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二位姑娘请先行好了。”
池秋风看了他一眼,才道:“那就在前面见,我们先走了”。拉着姬青萍的手道:“青萍姐姐,我们走。”
姬声萍回头道:“季掌门人,再见。”
聂沧澜道:“再见。”
两位姑娘渐渐远去。
聂季友才从杂林中缓步走出,攒攒眉道:“沧澜,你少年气盛,本来可以不用得罪北峡老饶,你后面的一番话,得太重了。”
聂沧澜道:“爹没看到这两人太不讲理吗,孩儿实在忍无可忍,才故意气气他们。”
聂季友轻唉了一声道:“行走江湖,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接着又道:“还是姬姑娘、池姑娘,她们赶去黄山,可能就是找你去的了。”
聂沧澜脸上一红,道:“她们找孩儿做什么?”
聂季友道:“她们都救过你,这回分是有是从南庄逃出来的了。据为父看,这两位姑娘行踪已露,前途不定还会有拦截,你不妨暗中保护她们。”
聂沧澜抬头道:“爹的意思……”
聂季友道:“为父要先行赶去黄山,和你娘会合,也好使你祖免得担心,你只要凡事多加忍耐,少意气用事,爹就可以放心了。”
聂沧澜道:“孩儿知道。”
“那就好。”
聂季友含笑道:“为父那就先走了。”完,举步朝前行去。
再姬青萍、池秋风两人别过了聂沧澜,继续上路,池秋风回眸看了姬青萍一眼,道:“青萍姑娘,你看这位季常门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姬青萍诧异的道:“季掌门人有什么不对了?”
池秋风道:“你没看出来他年纪应该不会太大,但却有些老气横秋的模样?”
姬青萍道:“人家是掌门人咯,总有些掌门的人架子。”
池秋风又道:“华山派已有好几年没有掌门人了,只有代理掌门人,本来是齐逸云,后来由他师弟闻九章取代,几前还在南庄,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掌门人呢?”
姬青萍一怔道:“你季掌门人是冒充的?”
池秋风道:“以他武功来,应该不像是冒充的,但他的行动,却不无令人可疑之处!”
姬青萍奇道:“他有什么行动,给你看出来了?”
池秋风咭的笑道:“其实你也看到了。”
姬青萍道:“到底是什么呢,你还不快?”
池秋风道:“他的面貌。”
姬青萍道:“他的面貌怎么了?”
池秋风道:“他面貌平庸,行走江湖,就不易引人注意,但以他的武功,就不该有如此平庸的面貌。”
姬青萍道:“你他戴了面具?”
池秋风道:“一点不错,不然,他几次纵声大笑,面部会一点表情都没有?”
姬青萍唔道:“对了,他面上一直冷漠,只有一双眼睛神光很足!”
池秋风咭的笑出声来,道:“你看他那眼光像不像一个人……”
姬青萍愕然道:“你他眼光像谁?”
池秋风粉脸微热,道:“他呀!”
姬青萍憬然道:“你聂大哥?”
两位姑娘一路南来,“聂大哥”三个字在她们口中一至少也要提上十几二十次。
池秋风问道:“青萍姐姐,你像不像呢?”
姬青萍偏头想了想,点点头道:“你是……季掌门,可能就是聂大哥……只是他武功没有这样高呀!”
池秋风道:“这很难,可能聂大哥另有奇遇也不定咯!
姬青萍道:“这也不对,他问我去黄山作甚?我不是告诉他是找一个人去的,他如果是聂大哥的话,知道了我们是谁,还不会告诉我们他就是聂大哥吗?”
池秋风道:“也许他另有什么事情,不能泄露身份,才不好告诉我们。”
姬青萍道:“那怎么办,我们……”
池秋风神秘一笑道:“如果他真是聂大哥,一定还会遇上的,那时我自有办法。”
傍晚时光,快到水家湖,只见路旁站着两名青衣汉子看到两人立即赶了上来,躬躬身道:“的见过姐、池姑娘。”
姬青萍目光一抬,冷冷的道:“你们认错人了,真是笑话,居然把我们当作你们大姐、二姐的,还不让开?”
那汉子后退了一步,依然躬着身道:“大姐,是庄主和古门主亲自来了,现在二郎庙,请大姐和……”
他口的“庄主”,自然是南庄庄主南一雕盛世民了。
“不用了。”
姬青萍挥了一手,冷然道:“我们不是你们的大姐、二姐,也不认识你们庄主和古门主,我们还要赶路,你们决让开了。”
突听一个森尖的声音喝道:“你们退下。”
随着话声,从左首一条径上出现了两个人,前面一个年约四旬以上,脸色黄中透青,左眼已瞎,正是南庄铁卫副总领队荀吉。
后面一个不过三十出头,浓眉瘦脸,一身青色劲装,背负长剑,则是古灵子的大弟子史锦堂。
池秋风看得心头大急,连师父都赶来了,这事怎么办呢?
荀吉迎面走来,朝姬青萍拱拱手道:“大姐,属下奉庄主之命,来请你的,庄主现在二郎庙,等着你去见他。”
史锦堂就不客气了,目光直注池秋风,冷喝道:“四师妹,还不跟我去见师父?”
姬青萍道:“你们只怕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大姐,在下兄弟是游历来的,途经簇,怎么会是你们大姐呢?”
她虽是男人打扮,但口音丝毫未变,一听就是姬青萍的声音。
池秋风看到大师兄史锦堂,畏缩的躲在姬青萍的身后,连口也不敢开。
史锦堂嗔目喝道:“四师妹,你听见了没有,还不过来,随我去见师父?”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咳嗽一声,哼道:“在下迟来一步,居然有人找我两个兄弟的碴来了,唔,你们又是北峡门下,对不?”
话的正是聂沧澜,他现在只是一个二十出头,貌相平庸,身穿青市长衫的汉子,左手提着一个四尺多长的青布囊,大概就是兵刃,但他并不是什么知名人物。
他刚走到姬青萍的前面,苟吉那会把他放在眼里,独目一横,冷然喝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滚开?”
左手猛地向外一格,他这一格,存心要让聂沧澜摔上一个筋斗,出手当然不会很轻,但也不算太重,只用了五六成力道。
凭他当得上南庄铁卫事总领队,武功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这一记虽然只用了五六成力道,大概一般江湖好手,都会被他震飞出去一丈来远但他遇上的可是聂沧澜,这回可吃了大亏!
聂沧澜忽然转过脸去,问道:“你什么?”
同样左手一抬,他出手在后,一下格在荀吉左手肘下。
荀吉只觉身躯剧震,一个人忽然呼的朝上斜飞出去两丈来高,再往下直落。
本来以他的武功,就算掼出去了,也可以立即以“千斤坠”身法,飘落地面,那知被聂沧澜这一格,正好拂中手肘麻筋,整条左劈连同左首半边身子都麻木了,那里还能运什么“千斤坠”身法?但听蓬然一声大响,背脊和屁股先行落地,跃得他几乎摔散了骨节,咬着牙齿脚跟一用劲,才算一个虚跳跃了起来。独目闪光,盯着聂沧澜沉声道:“阁下何人?你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人吗?”
姬青萍、池秋风眼看聂沧澜忽然出现,抬手之间就把荀吉摔了出去,心头大喜,两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三步。
“你这样问就对了,方才如果不鲁鲁莽莽的出手,也不会跌上那么一跤了。”
聂沧澜缓吞吞的道:“季某忝掌华门派,他们是我两个师弟、祁青莲、时秋枫,不知什么时候得罪朋友,乃至拦路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