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年纪,有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你肯投效老身,你仍是华山派掌门人,而且你们聂家和白鹤门、武功门,我都可以不和他们计较,而且此后也可保存这两个门派,你认为如何?”
聂沧澜自知绝非姬七姑对手,心想自己最好敷衍她一阵为是,这就道:“圣母条件似乎不错。”
姬七姑道:“你同意了?”
聂沧澜故意迟疑了下,才道:“在下既是华山派掌门人,此事自然要有派中长老一致同意才行,在下一个人也作不了主,至于武功、白鹤二门,也各有掌门人,在下更作不了主了。”
姬七姑沉哼道:“聂沧澜,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只是觉得你不失是个人才,才给你一个大好机会,你投效老身,老身不会亏待你的,你仔细考虑考虑。”
聂沧澜为难的道:“圣母盛意,在下至为感激,在下过,在下忝为华山派掌门人,一举一动,都代表华山派,在下投效圣母,岂不连华山派也投降了?此事不经敝派长老一致同意,在下如何能作主呢?”
姬七姑目光渐渐冷厉,哼道:“聂沧澜,老身言出如山,下武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已经别无选择。”
聂沧澜心想:“看来她是逼我摊牌了。”
一面故意攒了下眉道:“圣母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姬七姑只哼了一声,忽然目光朝姬青萍投来,冷然革:“青萍,你过来。”
姬青萍吓得赶忙低下头,不敢作声。
聂沧澜身子挡在姬青萍前面,道:“她是找在下来的,我希望圣母不要逼她。”
姬七姑怒声道:“她是我姬家唯一的后代,自然要回到老身身边来,你站开去。”
聂沧澜道:“圣母原谅,她若是肯回去,就不会逃出南庄来了。”
姬七姑沉哼一声道:“没有人敢在老身面前强出头的,好,聂沧澜,你既然真心喜欢青萍,老身可以作主,把她许配给你为妻,只要你投效过来,就是老身的曾孙女婿了。”
聂沧澜俊脸不禁一红,道:“圣母误会了……”
姬七姑没待他下去,就截着道:“老身耐心有限,你到底如何,考虑好没有?”
聂沧澜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此事在下一人作不了主,要和派中长老商量之后,才能答覆。”
姬七姑怒声道:“你想不想活下去,难道自己也作不了主吗?”
聂沧澜爽朗的道:“生死大事,自然是由在下自己作主。”
姬七姑道:“你如果拂逆老身,自己就作不了主了。”
聂沧澜大笑道:“那倒只怕未必吧?”
姬七姑沉声笑道:“好,你如果在老身手下走得出三招,老身今就暂时放过你。”
聂沧澜大笑道:“圣母来去,还是要和在下动手了。”
姬七娘哼道:“聂沧澜,老身赶来,原是取你性命来的,后来看你是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有意把你收归门下,这是你最后的机缘,老身还是希望你仔细想想。”
聂沧澜道:“兹事体大,在下一人实在无法答覆圣母。”
“你真是憨不畏死!”
姬七姑脸有怒意,喝道:“好,那你是准备接我三招了,你亮剑吧。”
聂沧澜抽出长剑,斜抱胸前,道:“圣母请赐眨”
姬七姑杀人不眨眼,但也奇怪,对这个青年却会有怜才之念,也许她手下都是些唯唯诺诺的人,很少见到傲骨生,敢对她倔强的人,才感到人才难求。
但一想到自己对他如此优容,这子却毫不领情,难道以为我不敢杀你?一念及此,她两道目光渐见冷厉,宛如两把冰刀,朝聂沧澜射来,冷喝一声:“你心。”
喝声甫出,右手抬处,似拍似拂,朝聂沧澜迎面拍去。
观战的全觉圣母这一记手法甚是简单,拍去的手掌好像极为刚强,但转手一拂,又极其轻柔,动作也并不快,看去毫无出奇之处!
但在聂沧澜就不同了,他只感到一道无形潜力,像一片乌云当头压来,重逾千钧,令人气为之窒,差不多寻丈方圆,尽在她掌力笼罩之下。
不,在一片压力之中,隐约可见对方掌影飘忽无定,朝自己缓慢印来。
他一直紧记着乙清老道长的话,万一遇上姬七姑,和她动起手来,只要施展避剑身法,和“崆峒九剑”中的前面八招,已足可应付,不到紧要关头,千万不可使出第九招来,尤其对方如果不使出阴极掌来,更不可轻易使“乾指”,以免激起她的杀机。
此时眼看姬七姑手掌飘忽,那敢怠慢,立即展开身法,身形一侧,长剑登时划出一片剑光,护住全身,在掌影中闪动游走。
对方掌势看去缓慢,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其实掌法瞬息变化,快逾闪电,身外压力愈来愈重,几乎妨碍自己使展不开身法,差幸有剑光护身,还能化险为夷,也要接连变换两三式身法,才能躲闪得开她一式手势。
这是非常吃力的交手,但值得聂沧澜欣慰的是自己仅凭“避剑身法”,已可躲闪得对方的掌势,长剑只是仗以护身而已,要向对方出手攻击,十招之中,大概只有一、二招的机会。
言凤姑乘姬七姑向聂沧澜下手之际,就朝姬青萍、池秋凤两人喝道:“姬大姐、池姑娘,你们还不过来,随我回南庄去?”
姬青萍道:“我不去。”
言凤姑沉着脸色道:“你娘要我把你们拿回去,你们不听话的话,我只好把你们拿下了。”
姬青萍哼道:“你来试试看!”
言凤姑听得大怒,喝道:“我不把你们拿下,就不叫言凤姑了……”
无名渔父豁然笑道:“言女侠何用亲自出手,区区事,老朽就可代劳。”
话声出口,左手突然朝姬、池二人扬去,随着他的手势,飞出一蓬淡淡烟云,在二人头顶霏霏朦朦的飘散开来,缥缈下降,原来竟是一幅以极细蚕丝织成的渔网,扩散开来,足有一丈方圆,朝二人头上撒下。
姬青萍口中冷哼一声,青萍剑呛然出鞘,手臂连摇,剑光参差朝上砍去。池秋凤也不怠慢,同样举剑朝上乱挥。
姬青萍手上这把青萍剑,削铁如泥,原是一把名剑,当年姬青萍生下来刚满月的时候,他爹的朋友无意中购得一柄古剑,就把这剑送给她爹,作为贺礼,她爹就以剑为名,给她取了青萍这个名字。
青萍剑锋利得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但此刻朝又细又薄几乎透明的渔网上砍去,却竟然连一根细丝都砍不断!
渔网已经完全罩落,姬青萍、池秋凤两位姑娘只是在网底下挥动长剑,斩不断,柔且软,当真已感到一筹莫展!
无名渔父得意一笑,左手倏地一抖,手中绳索一收,渔网立即收拢,网着两人离地飞起,朝他手中投去。
本来两名姑娘被渔网网住,只希望能把渔网刺破,因此一言不作只是全力在挥剑,但等到发现这幅渔网看去虽细,却是坚韧无比,连青萍剑都无法把它砍断,渔网已经随着无名渔父抖手之间,凌空飞起,两位姑娘又惊又怕,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聂大哥!”
聂沧澜正在全心全意施展避剑身法之际,耳中陡然听到两位姑娘的这声尖叫,急忙抬目看去,只见她们被一个大网网着凌空朝无名渔父手中飞去,心头不由大急!好在对付姬七姑的掌势,原以“避剑身法”为主,手中划出的剑光,只是护身而已,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把倚剑交到左手,右手迅速从身边取出寒铁青霓剑,扬手朝渔网截去。
他在情急之下,连自己也不知已经走上全力,青霓剑脱手飞出,就化作一道朦朦奇亮无比的长虹,矫夭如龙,朝无名渔父手?飞射过去,三丈以内,森寒剑气砭人肌无名渔父但觉自己被一股森寒剑气所笼罩,连眼睛都睁不开来!等到青光乍敛,又变成一柄尺余长的短剑,飞回聂沧澜的手中,无名渔父视作至宝由蚕丝织成的渔网已被剑光割断,连他一条左臂,也被削断,犹不自知,张目叫道:“好子,你砍破了老夫的渔网……”
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左臂隐隐作痛,低头看去,但见血流如注,手臂已被削断。
姬青萍和池秋风两位姑娘正迅快的从破网中钻了出来。
这一下不仅言凤姑、常清风,看得依然动容,连姬七姑也深感意外,暗道:“聂沧澜这子果然练成了以气驭剑之术!”
鄢茂元看不见剑光,但砭骨寒气,他自然察觉了,心头暗暗骇异,忖道:“剑气,圣姑使出剑气来了。”
聂沧澜收回青霓剑,才发现姬七姑已经停下手来,双目射出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沉声道:“聂沧澜,你这驭剑术是从那里学来的?”
鄢茂元听得大奇,刚才的森寒剑气?奇怪,这子每次遇到他,他武功好像一次高过一次!聂沧澜心里暗暗叫了声:“糟糕,刚才救人心切,在她面前露了一手,果然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