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子和嗔目喝道:“盛锦花,你什么?”
盛锦花冷冷的道:“我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这话你听不懂吗?”
“哈哈!”仲子和仰首向大笑一声道:“那要看结局究竟鹿死谁手了?”
盛锦花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凭你少林南派一个俗家掌门人?哼,就算少林寺,也指日可待,今后江湖上,只怕再也听不到少林这两个字了呢!”
仲子和怒极而笑,喝道:“就凭你们一撮白莲教余孽?”
盛锦花冷笑道:“很快了,只可惜你们永远听不到看不到了。”
何香云道:“这贱人嘴硬得很,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真不知高地厚哩!”
盛锦花怒声道:“你才是贱人,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话的份吗?”
何香云玉腕抬处,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我是护花门首席护法何香云,盛锦花你呢?只是白莲教余孽而已,来,我先教训教训你,看你能在我剑下走出几招?”
盛锦花被激得脸色煞白,正待抬手拔剑。
言凤姑跨上一步道:“护花门一个护法,何须夫人出手,由贱妾把她拿下来就是了。”
盛锦花点头,道:“这是第一阵,你要心些!”
言凤姑含笑道:“夫人只管放心。”着,举步走出,抬手掣出剑,喝道:“姓何的,你有多少能耐也配向夫人叫阵,看来我来收拾你。”
何香云斜睨了她一眼,哼道:“辰州言门,虽然不是大门派,但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却想不到会有你这样一个违背祖训,依附白莲教,贻言门之羞的下贱女人,还敢面对下武林,口出大言,真是死不要脸……”
言凤姑是因为和兄嫂不合,负气投到南庄来的,何香云这番话正好刺中她隐痛,心头怒极,厉喝一声:“贱婢看剑!”
不待对方完,抖手一剑,闪电般刺出。
何香云口中虽在数落,但她一双灵活的眼珠,却一直在凝注对方动静,这时眼看言风姑一剑刺来,喝了声:“来得好。”
长剑一格,叮的一声把对方刺来剑势拨开,顺势一记“拔草寻蛇”,剑光一闪,刺向对方腹。
言凤姑身随剑走,一个轻盈转身,避招发招,剑尖已经削向何香云左肩。
何香云剑势上扬,又是叮的一声格开对方长剑,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这一连几剑,双方都队快打快,谁都想速战速决,以最快时间解决对方,因此两人一退即上,手中长剑再接再厉,攻势更见凌厉。
护花门的人,练的是一套“青衣剑法”,脱胎华山“太白剑法”,但另有其精到之处,看去轻灵快捷,实则辛辣无比。
辰州言门剑法,剑走阳刚,在各大门派之外,独树一帜,屹立湘西数百年,也有它的独特之处。
这一战,一个是护花门的首席护法,一个是言门女将,练剑数十年,这番在各大门派群雄之前,第一场决战,谁都想赢得头筹,是以各出奇招,愈战愈急,但见两条人影,此进彼退,兔起鹘落,剑光缭绕,不时发出剑剑撞击之声!
转眼工夫,已打出四五十招,依然铢锱悉称,难分胜负,激战中,突听言凤姑冷笑一声,左掌扬处,色如朱砂,乘隙朝何香云肩头劈去。
在护花门中,聂仲谋和何香云最为情投意合,聂仲谋出身南离门,练成一身绝技,就是为了对何香云情有独钟,才甘愿屈居护花门总管。
何香云出战言凤姑,他早已挤到了众人前面,也一直在注意着两饶交手情形,此时骤睹言凤姑使出“朱砂掌”来,心中一急,急忙叫了声:“香云心!”
人已点足纵起,急扑过去,人还未到,左手已凌空朝言凤姑挥去。他在观战之时,左掌早已提聚十分功力,这一挥,一道色呈暗红,炽烈似火的掌风,就如黄河来,疾卷过去。
但他总是看到言凤姑朱砂掌出手之后才出手的,还是慢了半拍,但听砰然一声,和有人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同时响起!
那稍早的一声“砰”,是言凤姑的“朱砂掌”一下击中何香云左肩,把何香云打得震退了三步之后,双脚一软,颓然朝地上跌坐下去!
稍后那一声低沉的闷哼,却发自言凤姑的口中,她掌势甫发,没想到一道炽热如同烈火的掌风,已袭上身子,闷哼一声,往后就倒。
这一倒下,但见她一头白头发,立即像锻成了灰烬,连她一身青布衣衫,也遇风成灰,一个人也好似缩了许多,全身血肉全被“铄金掌”烤干,变成了枯焦的木炭一般!
聂仲谋一掌挥出,人已落到地上,双手抱起双目紧闭,脸红如同涂朱的何香云,口中急急叫道:“香云,香云,你怎么了?”
这原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站在盛锦花身边的人,看到聂仲谋飞身而出,出手伤人,立时有四五条人影飞纵而出,亮出兵刃,朝聂仲谋拦截过来。
各大门派中,聂季友、护花门的任香雪、谢香玉和花字门总监易心等人,也及时迎着掠出。
聂季友一下拦到聂仲谋身前,道:“二哥,救人要紧,这里由我来。”
祝秋云眼看丈夫出场,也赶紧跟了过来。
聂季友连长剑都没出鞘,朝对方五人双手一拦,道:“诸位要待如何?”
南庄方面,这纵身出来的五人,年纪都在五旬以上,最前面的是一个手持黑色拂尘的灰衣老道,似有七旬开外,双目精光进射,沉哼道:“阁下是江湖人,总懂得江湖规矩,双方交手,第三者加入出手伤人,这算是什么?阁下退下去,叫那姓聂的出来。”
聂季友道:“他救人心切,这也是人之常情,言凤姑不是也以朱砂掌伤人吗?”
灰衣老道道:“年轻人不用强辩,贫道不想伤及无辜,你叫姓聂的出来领死。”
聂季友心中一动,暗道:“他已看到二哥铄金掌的威力,还敢叫阵,那一定是他练的功夫,可以克制铄金掌了。”心念转动,含笑道:“在下也姓聂,道长有意赐教,在下也可奉陪。”
灰衣老道目中寒光一凝,盯注着聂季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聂季友道:“在下聂季友,道长呢?”
灰衣老道点头道:“聂仲谋、聂季友,你是他兄弟?”
“不错。”聂季友道:“道长还没出你的道号?”
灰衣老道把手中黑色拂尘挥了一下,抬目道:“你没看见贫道的玄玉拂尘吗?还要问贫道的道号?”
聂季友道:“道长拂尘有何特别之处?在下倒是看不出来。”
“哈哈。”灰衣老道大笑一声道:“你师父没和你过武林人物吗?”
聂季友看他口气托大,也自大笑一声道:“家师是何等人?岂会跟在下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灰衣老道听得脸色一沉,怒哼道:“子,你敢对贫道如此话,那真是没听过贫道是谁了?哈哈,像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子,死了岂不冤枉?好,贫道就破例告诉你,贫道祁连通崖淳于真人是也。”
淳于真人,在江湖上名列十大高手之一,武功之高,自是不在话下,为人也在正邪之间,一生最是好名,他本来就叫淳于真,五十岁以后,忽然换上晾装,在自己姓名下面加了一个人字,就成为淳于真人,俨然以道家真人自居了。
淳于真人,聂季友当然听过,但故作诧异之状,双手一摊,道:“抱歉,在下真没听人过?”
淳于真人挥了下黑色佛尘,道:“你下去,那就换一个上来。”
聂季友抱抱拳道:“在下既然遇上道长,也算有幸,自然要向道长讨教几招了。”
随着话声,锵的一声,撤出剑来。
淳于真人也抽出剑来,点头道:“好吧,年轻人,你只管先发招好了。”
聂季友长剑竖立当胸,了声:“在下有僭。”
右腕一抬,朝前点出,他为了要试试这位自称真饶武功路子,随手刺出一剑,使的只是普通招式“仙人指路。”
淳于真人微微一笑,身形一个轻旋,右手长剑迅即递出,剑尖一颤,幻出三朵剑花,朝聂季友三处大穴袭到。
聂季友跟着挪移身形,避剑还击。两人身形飘忽,剑势变化,愈见迅疾。
淳于真人没想到了季友剑上造诣居然不弱,口中发出一声大笑,长剑陡然一转,迅如疾雷,叮的一声,搭上聂季友的剑尖。
聂季友立时发觉从他剑上传来一缕极为阴寒的真气,心中暗暗好笑,忖道:“原来你练的是玄阴真气一类阴功,别人怕你阴寒之气,我是北极门下,岂会惧你区区阴功?”
心念转动,长剑也不抽回,任由他黏着不动。
这一情形,在外人看来,两人长剑胶着,极似比拼上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