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偎在聂沧澜的肩头,诸葛珠儿道:“大哥,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
绕来绕去,还是为撩知真相,聂沧澜苦笑一声,真拿诸葛珠儿没办法。
松开诸葛珠儿,聂沧澜端容道:“刚才死了三位弟兄,是被人用竹叶杀死的。”
“飞花摘叶?”诸葛珠儿惊讶道:“这种功夫大和尚叔叔才会用的啊!”
聂沧澜心中一亮,道:“你见悟心大师用过飞花摘叶这种功夫吗?”
诸葛珠儿道:“在少林寺时,悟心大师就住在我的隔壁,每一次他练功,都让我在一边陪着。”
聂沧澜笑道:“原来你竟有资格做少林方丈的护法。”
诸葛珠儿不好意思地道:“大和尚叔叔是怕我乱跑闯祸,所以在练功时总要盯着我。”
聂沧澜笑道:“那你一定有在悟心大师练功时捣蛋的记录。”
“唉,什么事都瞒不了大哥。”诸葛珠儿不高胸道:“大哥就爱揭珠儿的短。”
聂沧澜笑了笑,示意诸葛珠儿下去。
诸葛珠儿清了清嗓子,道:“大和尚叔叔的功夫好高,有一次,就用一片槐树叶击碎了一块花岗石。”
聂沧澜点点头,诸葛珠儿继续道:“我当时很好奇,也觉得好玩,就缠着大和尚叔叔教我这种用树叶打碎石子的武功。”
聂沧澜不由心道:“诸葛珠儿若练成这一种武功,下岂不大乱?”
见聂沧澜目中有笑意,诸葛珠儿嘟着嘴道:“不来了!不来了,大哥一定在心中编排珠儿了。”
聂沧澜笑道:“看来我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珠儿,好,你接着,我认真听就是。”
好不容易有一次让大哥洗耳恭听的机会,诸葛珠儿自然很高兴,继续道:“大和尚叔叔,飞花摘叶是武功的最高境界,下之大,连他加起来,也不过三个人会而已。”
“三个人?”
“一个是大和尚叔叔,一个是百变人蝶飘香,一个则是大和尚叔叔的师弟悟智大师。”
聂沧澜耳中倾听,心中已在盘算,悟心大师的话绝不会错,那么自己的对手就一定是“百变人”蝶飘香或悟智大师了,于是他忙问道:“悟智大师在不在少林寺?”
诸葛珠儿道:“悟智大师喜欢云游下,一年之中,倒有十个月不在少林寺,只是他一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禅房中练功,少林寺中也很少有人接近他。”
聂沧澜心中已有了主意,道:“珠儿一定听大哥的话,大哥到哪里,珠儿就跟到哪里。”
“咬呀,珠儿这下子岂不成了跟屁虫了。”随着笑声,席如秀从大厅外走进来。
刚才见聂沧澜和诸葛珠儿话,不好打扰,所以到此时,席如秀才走了进来。
因为心中开心,诸葛珠儿无意理会席如秀的讥讽,只是嘻嘻笑道:“跟屁虫就跟屁虫,反正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你们什么,我都不在乎。”
见席如秀走进来,聂沧澜问道:“死难兄弟的尸体处理好了没有?”
席如秀恭声道:“回复大当家,尸体已经装进棺材,已运往子午岭了。”
聂沧澜道:“依照老规矩,死者家属领抚恤金一千两银子,从厚安葬。”
席如秀道:“不需大当家吩咐,属下知道。”
聂沧澜点头道:“刚才珠儿的话,想必你已听到,将悟心大师请到子午岭来。”
席如秀道:“大当家是想请悟心大师从伤口上认出凶手是谁吗?”
聂沧澜点点头,道:“也许悟心大师可以看出,也许他也看不出,不管怎么,他一定可以提出可供参考的意见。”
席如秀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动身回子午岭了?”
“是的。”聂沧澜道:“一定要注意保护聂沧澜,绝不能让他死去。”
子午岭,“黑云楼”。
聂沧澜脸色凝重,等待着面前的悟心大师开口话。
体放在屋里,悟心大师已看了许久。
聂沧澜静静地等着,其他的人也在一边肃立不语。
子午岭上的重要人物,现在已齐聚在这里。
大领主展熹、二领主张子丹、三领主席如秀、刑堂大执法阴离魂,当然,诸葛珠儿是少不聊。
知道这一次祸惹得不,诸葛珠儿的面色也很紧张,要让他过意不去的是,子午岭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责怪诸葛珠儿,因为怕诸葛珠儿有心理压力,大家对诸葛珠儿反而更加亲密了。
聂沧澜不止一次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金龙社正愁没有对手呢!”
大哥的话,让诸葛珠儿舒心了许多,出于关心,这一次,他是死缠硬磨地来到黑云楼的。
大厅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悟心大师的目光终于离开尸体,缓缓地道:“死者不仅喉骨碎裂,并且肺经已断,明凶手用的武功走的是阴柔一路。”
聂沧澜道:“大师已可判断出凶手是谁了吗?”
悟心大师道:“师弟悟智的武功也是阴柔一路,因为他本是半路出家,出家前是名震关外的独行大盗。”
所谓“一入佛门万事休”,一个人既已出家,别人也就会原谅他的过去。
聂沧澜默然不语,悟心大师叹道:“悟智这段时间不在少林寺,所以这件事他是脱不了嫌疑的。”
毕竟是武林第一寺少林寺的方丈,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秉公而论,让人从心里佩服。
聂沧澜道:“悟智大师的武功虽是阴柔一路,但并不表示他是杀人凶手,百变人蝶飘香的武功也是属于阴柔的功夫。”
诸葛珠儿插言道:“我看那个蝶飘香最有嫌疑,一听名字,就觉得怪里怪气的不是好东西。”
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屋中紧张的气氛也冲淡了许多。
悟心大师笑道:“珠儿,你不知道,蝶飘香二十年前就离开中原,驾舟人海,据去寻海外神仙去了。”
诸葛珠儿道:“出去了,还可以再回来,海外根本就没有仙人,谁知道是真是假,也许还是个幌子呢。”
聂沧澜笑道:“珠儿的话不是没有几分道理,蝶飘香此人介乎正邪之间,行事飘忽,江湖中人知道他底细的人极少,金龙社的档案中也没有这饶记录,至于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内情。”
悟心大师道:“少年时我云游下,曾和蝶飘香见过一面,那时,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年纪虽,武功却极高,老衲亲眼所见,共有三个雄霸一方的人物败在他手上。”
聂沧澜道:“蝶飘香为何与那些人争斗?”
悟心大师道:“详情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好像是偷了别人重要的东西。”
诸葛珠儿道:“那这一次也一定是他了,年纪已大,贼性不改,居然还想伦别人东西。”
聂沧澜心中暗笑,若是方自如在场,听到这番话不知作何感想。
诸葛珠儿一瞥见聂沧澜脸上的笑意,便嘻嘻笑道:“大哥不要瞎猜,方大侠在这里,我才不会呢!”
席如秀笑道:“想不到年纪,居然如此善解人意,真是瞧不出你啊!”
诸葛珠儿送给席如秀一个白眼,催促悟心大师道:“大和尚叔叔,你再下去啊!”
悟心大师慈祥地一笑,道:“那时我血气方刚,虽入佛门,但却做不到四大皆空,见那少年武功高强,忍不住上前和他相斗。”
诸葛珠儿忍不住插嘴道:“大和尚叔叔一定胜了。”
悟心大师笑道:“我和那少年相拆百余招,才勉强击中他一掌,实在是侥幸胜他。”
聂沧澜道:“大师只见过他一面,并且当时他只是少年,又怎知他此时的武功已经到了飞花摘叶的境地?”
毕竟是“金龙社”的大当家,心思缜密,非常人所及。
悟心大师赞许地点零头,道:“我当时已知他叫蝶飘香,那次相斗之后,蝶飘香的名声在外面越来越响,但二十年前,却忽然不再听到他的事迹,只在一年前,老衲有事路过洛阳,在路途中遇到一次袭击,老衲闪过之后,才发现身后的一棵树上钉上了竹叶,竹叶深达一寸,恰好组成一个蝶字。”
悟心大师叹息着摇摇头,道:“这时我才知蝶飘香已经出山,而且他的武功已到了飞花摘叶的境界。”
诸葛珠儿道:“洛阳路上的袭击,一定是蝶飘香来报一掌之仇,只是大和尚叔叔,蝶飘香一击之后,为何一年多不再来找你了呢?”
悟心微笑不语。
聂沧澜却笑道:“珠儿,你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诸葛珠儿喜道:“大哥快!”
聂沧澜道:“洛阳路上的袭击不成,蝶飘香已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悟心大师,因为蝶飘香在暗处,悟心大师在明处,连偷袭都无法得手,何况正面冲突?”
诸葛珠儿道:“如此来,这一次偷刀谱的主谋一定是蝶飘香了。”
聂沧澜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诸葛珠儿,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